古贝索恩语言读起来黏着神秘。

　　单词就像是黏连在一起一样。

　　嗡嗡嘛嘛的咒语声在阴暗的房间里不停回响。

　　就像是水面溅起的涟漪。

　　咒语激荡起来的灵性波动，在仪式法阵上的材料之间回响。

　　这规矩的回荡像是一种新的咒语一般。

　　又勾连到了某种神秘之处。

　　仪式法阵上的材料开始一点点的消失，包括那双血淋淋的手臂。

　　克莱特能感受到，似乎有一片阴影之海。

　　正卷袭着海浪，在异维度侵蚀克莱特所在的地方。

　　而克莱特手中的蜡烛，就像是一艘在狂风暴雨中翻滚的小船一样。

　　给克莱特提供了微弱但还算坚实的庇护。

　　阴影之海越来越近，克莱特隐约之间甚至看到了无数在海中沉浮的手臂。

　　那些手臂有的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有的是鲜血淋漓的猩红。

　　它们都在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浪中摆动着，沉浮着。

　　像是这阴影之海中的潜伏海草一般。

　　试图抓住每一个落水的人。

　　就在克莱特感觉那些惨白的手指，还有它们藏着污垢的指甲盖。

　　快要抓到克莱特的鼻尖的时候。

　　翻涌的阴影海浪终于像是潮汐一样退去。

　　在那退去的海浪中，克莱特看到了一双指爪尖锐的手臂。

　　那正是克莱特的仪式所炼化的潜影之手。

　　黑暗退去以后，克莱特打开了灯。

　　开始尝试秘法的修炼成果。

　　【潜影之手】

　　克莱特用古贝索恩语快速念出召唤咒语。

　　两抹阴影在克莱特身后左右两侧出现。

　　两只黑色宛如阴影一般的手臂从中探出。

　　像是黑漆漆的枝桠，又像是灵活的触手一般。

　　在克莱特的两侧挥舞着。

　　克莱特又尝试了一下灵活度，试图让潜影之手抓握东西。

　　但很可惜，这个秘法似乎纯粹是为了攻击的。

　　虽然可以抓握，但力度实在太大。

　　握一些细小一点的东西，很容易捏碎。

　　“这个秘法很方便嘛。”斯摩尔现身道。

　　“是的，施法很快，灵性消耗不大，可以当做常规的攻击手段。”克莱特认真的点评道。

　　但可惜的是，这个秘法的所有权并不在克莱特这里。

　　克莱特刚才的整个仪式，其实就是一个变种的献祭仪式。

　　是将那些材料和手臂献祭给了阴影之海。

　　用来炼化成为潜影之手。

　　而获得的就是潜影之手的使用权。

　　在克莱特死之前，都可以支付一定量的灵性，用来使用潜影之手。

　　好处是不用担心阴影类的秘法侵蚀自身源质。

　　坏处就是如果损坏了，还得照价赔偿。

　　自己花钱炼制的东西，每次使用都得花钱，用坏了还得赔偿。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但这已经是秘法里比较友好的了。

　　即便如此，整个修习过程也这么惊险。

　　“这秘法的修炼过程是不是太难了点。”克莱特完整的主持完了仪式，深知其中的难度。

　　不仅仅是咒语和仪式材料的摆放，这种细节性的问题。

　　还有仪式过程中的心理压力，和直面阴影之海的污染和失控可能。

　　那样的场景，克莱特毫不怀疑如果是普通非凡者见了，肯定会被污染。

　　至于克莱特，似乎还是因为那个古怪的，不被失控影响的特性。

　　所以克莱特虽然看着那个场景也会觉得恐怖恶心，但却没有被污染。

　　也没有那种失去理智的感觉。

　　甚至还不如当初遇到的那个，共喰兄弟会成员的仪式更有冲击力呢。

　　“这就是平衡。”斯摩尔解释道。

　　“当然有更简单的秘法，但那些你不是没有看上嘛。”

　　这么说克莱特就明白了。

　　越简单的秘法，所要付出的隐形代价越大。

　　越困难的秘法，要付出的可视化代价就越大。

　　这个秘法虽然学习代价大，但是这些代价都是可以看到的。

　　愿意付出就付，不愿意或者付不起也就那样。

　　而那些简单的秘法，基本上都有各种隐藏条款。

　　算下来只是入门简单了，亏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休息一下，接下来我教你我的秘法。”

　　斯摩尔的画像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纸。

　　又拿出来一根笔，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嘴里还嘟囔着。

　　“我喜欢白水晶，这个必须要，再加个白色洋水仙用来代表白色底色。”

　　“我想想那副画我用的什么材料来着，好像是亚麻混棉的油画布。”

　　“灵性材料，就加一点斑斓矿，一点深海乌贼的墨汁…和乌斯草？乌斯草我也没有了，还是算了吧。”

　　“咒语，咒语就用古贝索恩语，方便一点。”

　　“效果就做成半固化的，也方便…”

　　“最后再加个指向性的尊名。”

　　克莱特：“………”

　　这么草率吗？

　　还得现敲定仪式材料和咒语？

　　斯摩尔快速且草率的决定好了秘法的修习方法。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份刚出炉的秘法就放在了克莱特面前。

　　和这份秘法一起的，还有一份材料。

　　“快试试，应该是没问题的。”

　　克莱特看着眼前的秘法，硬着头皮问道。

　　“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大概会掉进画里，变成一个像我这样的平面生物。”

　　斯摩尔想了想道。

　　“不过这样至少不用担心脱发和衰老问题。”

　　克莱特仔细的看了一遍秘法的仪式流程。

　　和之前的潜影之手很像，都是半固化的秘法。

　　同样是要制作一个标记物。

　　不过不一样的是，克莱特将拥有这个标记物的所有权。

　　整个仪式流程包括咒语，克莱特都没有找到问题。

　　甚至因为是熟人，还给了克莱特很大的优惠。

　　“整个仪式最困难的就是直面我的源质空间，不过从潜影之手的研习来看，对你应该不难。”

　　秘法的制造也不是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

　　至少要保证收支平衡。

　　否则每有一个人修习你的秘法，你都要亏一点。

　　要不了多久就真的把自己亏死了。

　　是真正意义的亏“死了”。

　　所以势必要设置一定的门槛。

　　斯摩尔设置的门槛就是直面自己的源质空间。

　　能通过的，就可以使用这个秘法。

　　不能通过的，就会失控，然后被斯摩尔的源质空间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