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冯都司对诸清似乎一直很不错，但这次他亲弟弟差点阵亡，诸清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迁怒自己。
所以立正，摆出挨打的姿态很重要。
但是刚进入戍鼓县，诸清就感觉气氛不对了。
确切地说，是刚靠近戍鼓县就感觉出不对劲了。
戍鼓县的城墙有多处遭到了破坏！
诸清通过了层层盘查，才被允许进入戍鼓县。
回到军营，诸清立刻询问先一步回来的蓝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风一脸后怕地说道：“头儿，你们不在的这些天，戍鼓县遭受了邪神教的进攻！”
“他们驱使妖兽来了一次攻城！城内留守的士兵损失了许多！”
“我们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人数又只有十人，所以没被派去守城，只领了个在城内巡逻的任务。”
“要不然，头儿，你回来可能就见不到兄弟们了！”
诸清闻言大吃一惊，邪神教，又是这个邪神教！
以前在学院求学时，诸清是一次都没有听说过季羽王朝还有这么个组织。
但是最近好像经常听到这个邪神教。
彼岸花组织中多次见到和邪神教有关的任务，红荷沼泽动乱的根源也是因为邪神教！
现在这邪神教竟然胆敢进攻一个军事重镇！
诸清之前对邪神教的定位还是低了！
诸清的脑子转得很快，他脱口而出道：“四眼颙鸟也是受到了邪神教的驱使！”
四眼颙鸟反常地进攻石湾县就一直让诸清疑惑不解。
但是和邪神教攻击戍鼓县这件事情联系起来就好理解了！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因为正常情况下，诸清应该会向戍鼓县求援，分散戍鼓县的兵力！
不过这种事情蓝风肯定是不知道的，具体情况是否是这样，还得从冯都司那里得到答案。
很快诸清就来到了冯都司所在的营房。
得到冯都司允许后，诸清走入了营房。
营房之中只有冯都司一人，他正皱眉处理着一堆文件。
见到诸清进来后，他的面色有些复杂。
他听闻弟弟受重伤时确实有些怒火，虽然不至于给诸清穿小鞋，但生气是必然的。
但是妖兽攻城之后，这个想法就变了。
因为在妖兽攻城前，许多在外执行巡逻任务的百人队都发来了救援信号。
戍鼓县的各个千人队于是派出了相当数量的人手，其中不乏筑基期和升血期修士。
结果戍鼓县遭受突袭时，因为兵力不足损失惨重！
这种时候，诸清一个百人队就击杀一只五阶妖兽就显得很亮眼了！
其他的都司、千总都受到了总兵大人们的训斥，只有冯都司被当作了榜样。
他非但没有受到责难，还获得了嘉奖！
这种嘉奖可不仅仅是口头上的，更重要的还是军功。
虽然没有上次围剿白常兴那种功勋，但是对于冯都司将来的升迁还是大有好处的。
见到诸清一副等着挨批的模样，冯都司摆摆手，说道：“行了，事情我了解过了，是未明自己的决定。”
“放心，我不会责怪你的。”
顿了一顿，冯都司又说道：“这次戍鼓县遭遇妖兽攻城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有什么想法？”
诸清立刻问道：“除了我所在的石湾县，其他地方有求援吗？”
冯都司点点头，说道：“很敏锐，这次为了清理从红荷沼泽出来的妖兽，我们一共派出了三十多支百人队。”
“其中有二十多只队伍因为发现了五阶、甚至六阶妖兽的踪迹，发出了求援！”
诸清心中一惊，竟然还有六阶妖兽？
幸好自己那边没遇到六阶妖兽，不然自己可能就要搭进去了！
想了想，诸清又问道：“那派出去的队伍损失严重吗？”
冯都司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表情凝重地说道：“除了极个别的队伍正面碰到了五阶妖兽，损失惨重之外，其他的都没有真正碰到五阶或六阶妖兽。”
诸清点头，猜测道：“也就是说，情报有假，或者说那些五阶或六阶的妖兽只是短暂出现，只是为了引诱戍鼓县分兵？”
冯都司点点头，说道：“没错，那些妖兽最后都出现在了进攻戍鼓县的队伍之中。”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诸清沉默一阵，然后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在进攻戍鼓县的过程中，妖兽的伤亡怎么样，有没有成功的希望！”
冯都司双眼一眯，好奇地问道：“怎么讲？”
之前诸清的几个提问，都切中要害，几个问题的答案合在一起就能得出妖兽攻城有预谋，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这些冯都司自己也想到了。
但是诸清这最后的问题冯都司也不明白他的用意。
诸清整理了一下言语，然后说道：“如果妖兽攻城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攻城，那不管是不是有人操控，都算正常。”
“邪神教要报复也好，妖兽想获取猎物也好，都说得过去。”
“但如果妖兽攻城的过程中始终没有看到破城的希望，那么攻城就只是掩饰，为了隐藏他们的真正目的。”
冯都司沉吟一番，点点头，说道：“你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次守城虽然损失很大，但远没有到生死一线的程度。”
“据我所知，城中还有后手没有动用！”
诸清点点头，说道：“那基本可以确认，这次妖兽攻城只是对方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进行的假象。”
“只是，对方既然费尽心机先将大量人手调离戍鼓县再发动进攻。”
“这说明，对方想达成目的必须先让戍鼓县真正遇到危险，至少要将县中所有兵力调动起来。”
“只是，不知道在守城战打响之后，城中是否有异样？”
冯都司摇摇头，说道：“我并未听说城中有什么变故，也或许是我没资格知道这个变故。”
诸清想了想又问道：“那是如何确定是邪神教做的？都司大人，说来惭愧，我对邪神教几乎一无所知。”
“以前在学院的时候压根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都司大人能否指点一二？”
冯都司点点头，说道：“邪神教由来已久了。”
“在过去数万年中，人族和妖族曾进行过持续数万年时间的大战。”
“大战之中，有些妖族被人类驯化，成为了灵兽，也有些人投靠了妖族，这些人后来建立了一个名为神教的组织。”
“当然，神教是他们自称，我们一般称呼他们为邪神教。”
“在战争年代，邪神教的教徒散播人族必亡的言论，还混入人族内部搞破坏，给人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那时候，邪神教行事非常猖狂，有时，甚至明目张胆地招收信徒。”
“等我们打赢战争之后，邪神教教徒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了。”
“现在他们潜藏在暗中，寻找那些对生活不满的人进行蛊惑、洗脑，让对方加入邪神教。”
“这些人会将人族的一些重要情报传给妖族！”
“虽然现在人妖两族处于和平状态，但是一旦再度开战，这些人提供的情报足以给人族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无论哪个势力，对于打压邪神教都是非常重视的！”
“而邪神教最难对付的地方在于，他们有种不知不觉之间控制敌人，将敌人变成自己傀儡的手段！”
诸清心中一惊，说道：“这怎么可能？！”
冯都司摆摆手，说道：“不用太过惊讶，这其实不是邪神教专有的手段，理论上这种手段高阶的气修都能学。”
“这就相当于一类特殊法术，只不过这种法术被禁止了！”
“目前只有一个分支的法术被允许正常使用：那就是驭兽术！”
诸清恍然，说白了，就是不让修士对人族动手，但可以对妖兽动手。
冯都司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确认这次行动和妖兽有关，就是因为这类特殊法术有个弊端。”
“那就是被控制的人的会有异常，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被控制了，还能思考，还能作战。”
“但是他的性格会变得非常极端，身边熟悉对方的人都能很容易就能看出破绽！”
诸清点点头，说道：“有人被控制了？”
冯都司点头！
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冯都司说道：“好了，这事太大，不是你能参与的，你的一些分析我会上报总兵大人的。”
“现在有件事情和你有关。”
诸清好奇地看着冯都司。
冯都司继续说道：“这次战斗有三位千人队的军官牺牲了。”
“一个从五品的都司，两个正六品的千总。”
“三个职位空缺，意味着有很多人可以得到升迁。”
“你这次虽然没有参与守城，但是击杀了一只五阶妖兽立下了军功，所以这次还是有希望能够晋升的。”
诸清先是眼前一亮，然后问道：“都司大人，您觉得我的机会大吗？”
冯都司摇摇头，说道：“不大，你刚升职不久，虽然又立新功，但这次立功的人不少，你的希望并不大。”
“最主要的是，你的百人队编制不在正常编制内，你一旦升职，就必须离开现在的百人队。”
“而在大人们眼中，这些兵痞们只有你能驾驭，换其他人来未必能行。”
“所以除非你立下上次那样，能够获得功勋的军功，不然很难升职。”
“除非……”
冯都司说到这里，就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