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暗想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那小子,这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好奇道:“什么功法这么厉害,给我瞧瞧。”
没想到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黄坚,歪着脑袋,斜着眼看他,毫不犹豫道:“埃,这可不兴给你看,都教头特地关照的不可外传,特别还提到了世子你。”
听了这话把白玉楼气笑了:“这小子还生我气呢,我明天亲自去找他。”
第二天下了朝会,白玉楼径直去向了禁军校场。
刚踏入其中,给他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几十万禁军被分成好多块,各自做着不同的训练。
正举刀砍木桩的那个方阵,好像使的就是夏景的刀招。
在来回互抛石锁的那伙人,这力气大的不敢相信都是没有官职在身的大头兵。
其他还有弓弩、枪棒、拳脚等方阵,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
白玉楼以前不是没来过这里,全军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
再往里走,看到夏景骑着黄鬃马正举着一把大刀,向对面的三百骑冲阵,这已经是禁军所有的骑兵。
来回几个冲杀,先是被他用刀背扫下了大半的人,再凭借惊人的骑术,利用去了箭头的木箭,开始游走射击,旁人始终无法近身。
白玉楼没想到距离上次相见没多久,他的骑术竟有了如此大的进步,从他的控马技术上能看出一丝完颜娄室的影子。
白玉楼只当他是个天才,跟别人交过手就能师夷长技。
夏景也看到了白玉楼,将最后一名骑兵射下马后,他翻身下马,将白玉楼引入一营帐内。
白玉楼随他入了帐,见有一女在坐于案边,正在饮茶看书。
仔细看去,只觉得此女相貌不凡,气质飒爽,接着便发现以自己大宗师的境界,在气势上竟有一种被对方隐隐的压制。
“白兄来找我所为何事?”夏景的话打断了他的细思。
白玉楼对着夏景看了一眼女子:“自然有要事来商。”
楚红菱看出了他的用意,大方起身想出帐回避。
“这是我家师姐,是我在这里最亲近的人,没有什么不能对她说的。”
楚红菱听罢,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
白玉楼嘴里一苦,感觉被塞了些什么东西进来。
先是随意跟他聊了些家常,又聊了些禁军内的事务,今日的夏景总给他不同以往的感觉,以前跟他说话,总透着几分小心和拘谨。
今日却给他感觉已然不同,竟然带着一股有恃无恐的洒脱劲。
白玉楼有些不解,突然开口叱问道:“夏景,你为何前恭而后倨,是你身后之人给你的底气吗?”
没想到白玉楼如此敏感,夏景被他问的一愣,随即豪迈一笑:“不错,实不相瞒,有我师姐相助,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楚红菱一愣,被他捧有点高,都有些脸红了哇。
白玉楼如同第一次认识她,重新审视了眼前的男子一番,“你我有相同的大志,所以我便一直邀你相助于我,我且问你,今时今日的你是否已经改变初衷。”
“初心从未改变,北伐定鼎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亦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观你在禁军邀买人心,结党营私,所行之事都有谋逆的嫌疑,你作何解释。”
“正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看你们这些庙堂中人并无忧民之心,而我这江湖草莽既忧君又忧民,那就用我的方法来补天缺。”
“我南周虽护民不利,症结主要在于官家被昏庸之辈蒙蔽,但这也不是你可以谋逆的理由。”
“官家身边确实奸臣当道,可你又是否知道他心中真实想法,如果真迎回惠帝,届时一国两帝,你叫他如何自处,还是你根本不想知道?”
夏景的话语就如佛门箴言直击人心,不想他继续自欺欺人。
又好言相劝道:“我也劝你一句,你再继续行差踏错下去,恐怕会有大祸临头。”
白玉楼沉默了,面露挣扎之色,他有时候一个人在万籁俱静的午夜,也会往这个方向思考,但每每都会强迫自己挥散思绪。
害怕想的过于透彻会毁掉他的人生观,长久以来一直追求的东西,将会一文不值,人生在世也没有意义了。
好在他也是心智坚定的人,及时收敛心神,不轻易被人三言两语就打破道心。
白玉楼有些意兴阑珊,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为了避免夏景继续影响到禁军,早点把他调出去,调得越远越好。
“白兄是不是在思考,准备把我调离禁军?”
被看穿了心思的白玉楼也没有感到尴尬,痛快道:“没错,继续留你在临安,太过危险,必须要将你这个危险因素去掉。”
“那我提个建议如何?”
夏景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趁这次定期换防的机会,将我调去秦凤路老钟相公手下如何?”
“那可是苦寒之地,西戎的悍勇不下于北狄,你有什么想法?”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平定西戎,将来你我联手共同北伐,不过要以我为主导。”
“笑话,我朝上百年没解决的西戎,你去了就能解决了?”白玉楼觉得他自信过了头。
“就问你敢不敢吧。如果我能平定西戎,那么证明以我的方法同样可以用于北伐。”
“北伐迎回惠帝,还于旧都本就是我平生最大的愿景,只要能达成目标,为你牵马坠蹬又何妨。”白玉楼明知是对方的激将法,但也愿意一试。
夏景这次心甘情愿被他调出权利中心,主要是因为临安府矿场出产的精铁,已经不能加熟练度了,据说秦凤路出产的精铁品质冠绝南周。
正想着要去那边继续肝修为呢,而且秦凤路那边紧邻西戎,两军每天都有摩擦,大把军功等着自己去争取。
秦凤军正是自己理想中的外军。
白玉楼位高权重,一个小小的调动,很轻易就完成。
尽管禁军兄弟们都很不舍,也只能含泪相送他们的好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