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楼如其名!
此堂间卧伏一头白泽神像,通体雪白,似羊似狐,眉间一缕光焰印记跃动,栩栩如生,宛若活物。
再顾视四周,是间雅阁。
屏风竖起,上面呈现一幅山河画卷。
一方茶桌摆放蟾蜍样式的铜炉,沉香烟气袅袅。
“天上十二楼,白泽居其七!”
“不问鬼神问苍天,天下事,天下知。”
“咦…这位贵客身上似有些不简单。”
屏风内侧,一道分不出男女的声音飘来。
张玉清望去,透过屏风,也只能模糊看到一道身影,“阁下何出此言?”
“客人岁十七,一年前因县试名额一事弃文从武,没想到短短一年半载,就成为一名内劲武者,在下佩服。”
屏风后的身影羽扇轻摇,拱手道。
张玉清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凌厉,刀身出鞘。
“客人勿怒,方才见客人对白泽楼心有狐疑,故浅证一番。”
无悲无喜的声音再响起,“现在客人可信否?”
“白泽楼果然名不虚传,好本事。”
张玉清收刀,面无表情坐下。
他心间对于白泽楼的神通惊异震撼无疑,如此时代,竟有这般情报网,也不知怎么布下的?
着实不可小觑天下人。
“在下白叶,客人想要问什么?”
“你既知道我的事,还不知道我来此目的吗?”
屏风内侧传来一阵轻笑,“白泽楼号称知天下事,但并非无所不知。”
“不过客人应是为你大哥下落而来。”
张玉清平静,“可有消息?”
“自然!”不分男女的白叶轻笑道,
“客人应当知道白泽楼规矩,这里的任何消息都明码标价。”
“客人初至寒舍,我便给客人一些优惠,这条消息只收您三百两。”
张玉清毫不犹豫抬手将三百两奉上,
“说!”
“金天阙。”
张玉清眼里寒光一闪,“你在耍我?”
妈的,他岂不知大哥是被金天阙的鹏族掳去。
“我的意思是,你大哥还活着,在金天阙!”白叶不温不火的道。
闻言,张玉清顿时消气,三百两买这则消息倒也值得。
“我若想解救大哥,可有良策?”
“以客人的实力,若独闯金天阙,无疑于龙潭虎穴,自寻死路!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法子,可以一试!”白叶道。
“得多少银两?”
“就收您个一千两吧!”
一千两倒也不贵。
“说!”
他只是顿了顿,便又取出一千两推过去。
“金天阙为黑印大鹏一脉,当今那位鹏主麾下有九子,其中四子金樾最受宠爱,此人身上大鹏血脉疑是出现返祖之相,你若能将他活擒来,应该能换出你大哥。”
白叶慢条有序。
张玉清只是想了会,皱眉,“既是最受宠爱的世子,身边怎可能没有护道者?”
“客人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白叶饮了口茶,再道,“那位大鹏子金樾品味尤为独特,竟与龙首窟的一头蛇妖生出情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与那头蛇妖偷偷幽会缠绵。”
“另外,巧的是,他的护道者并不知此事。”
张玉清思绪一转,便明白为什么白叶说那大鹏子品味独特缘故了!
盖因黑印大鹏一族,本传承于金翅大鹏一脉。
该族传说以龙为食,吞蛇而生。
故金天阙的鹏族与龙首窟的蛇母一脉本质上是不对付的。
如今一头大鹏竟与一头蛇妖缠绵上了!
这…确实有些奇葩。
“时间、地点!”
张玉清知道这个机会不容纵逝。
“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地点应在水云涧。”
白叶并没有给出具体时间。
看来就算是白泽楼,也没法判断人家发情……时期。
“若你的消息有误怎么办?”张玉清道。
“白泽楼规矩,十倍奉还。”
张玉清看中的当然不是这什么十倍赔偿。
而是需要一个准确以及肯定的情报。
从白泽楼态度上来看,这则情报准确性绝对超过九成。
他想了想,又问道,“我听闻外面正在闹腾的孙家遗失了一件宝贝,是何物?”
张玉清问此,可并非什么贼喊捉贼。
而是想看看白泽楼是否知道什么线索?
万一对方知道,牵引到他身上,岂不是没了秘密。
“承惠客人一千两!”
得,又是一千两推出去。
“是一枚符篆,唤作玉央,传言与一座仙府相关。”白叶悠悠道。
与孙鸿所言无差,判断为真。
“它的下落?”
白叶无奈道,“客人,白泽楼只是号称知天下事,号称懂吗!”
“此事发生不过一两日,纵是白泽楼也还在追查。”
“不过若客人真想知道,可以先付个定金,白泽楼绝对能将第一手消息及时奉上。”
张玉清心里舒了口气,平静道,“如果我想买断这则消息呢?”
“只要价格合适,未尝不可。”白叶笑道。
“多少?”
“孙家出价金叶千片,若客人想要买断,至少也得三倍之数。”
三千片金叶,妈的,把他卖了也拿不出来啊!
张玉清脸色阴沉,手放在刀柄上。
心想着要不将白泽楼砍完,能否封锁消息?
可转念一想,白泽楼存在已久,必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底蕴。
他这一出手,怕是要把自己折进去。
“客人莫急!”
“其实我白泽楼还有一条规矩,只要客人愿意成为白泽楼的编外人员,同样能得到第一手情报。”白叶又接着说道。
“这编外人员是做什么的?”张玉清问。
“几乎无事。”
“那为何要选择我?”
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同时,免费的也是最贵的。
张玉清自然谨慎。
“因为客人在武道上的天赋,有资格成为我们白泽楼编外人员,仅此而已。”白叶不露声色道。
对这话的上半句,张玉清是信的。
可下半句,猪都不信。
在这时代建立如此庞大的情报网,还试图网罗一些武道天赋异禀的江湖武者,只怕野心不小。
然偏偏张玉清目前没别的方法。
实在是三千片金叶他掏空身子也拿不出来啊!
“那么请客人签下这份契约!”
白叶笑声传出,而后一指,便见一份契约、笔墨等纷纷从方桌机关下出现张玉清面前。
张玉清细细浏览下。
这份契约内容倒也不是什么强制卖身合同。
反而极为宽松,既没有苛刻要求、也没有沉重业绩,只是個简单编外人员,还不是正式人员,仅此而已。
“这个十都行者是什么意思?”
张玉清指着契约上的等阶,问!
“十都,代表着你的位格,行者,则是你编外人员身份。”白叶回答。
“十都之上呢?”
“是为九曜。”
“有何不同?”
“等你达到标准了就自然明白。”
白叶神秘兮兮的。
越是这样,张玉清越是觉得这白泽楼本身就是个大染缸,有机会最好跳脱出去。
…
【ps:之前看到许多书友们吐槽这一章,遂作了些修改,对后续没有半点影响,白泽楼的故事线不会改变。
小作者在这里感激那些提出意见的书友,你们的建议我也会尽可能接纳!
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