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金樾似有所感,猛然回身。
便见刀光纵横,宛若炸雷,夺目晃眼。
刀势澎湃而惊人,有种江河倾泻之意,让他心神本能的激荡。
有人要杀我?
金樾来不急多想,身子一侧,本能的挪开身位。
可他却忘了,蛇妖就在他身旁。
眼见凌厉刀光迸射,陷入虚弱态的蛇妖根本无力抵挡,倒竖的眼瞳里只剩下惊恐惶然,
“救我!”
金樾闻言,这才立马反应过来,瞳孔怒睁,大喝,“别杀她!”
但张玉清的澎湃刀势已落下。
又岂会有半点迟钝。
撕拉—
黑刀斩落,劲气汹涌,蛇妖真身被径直斩成两瓣,蛇血飙溅。
“啊啊啊—”
金樾见状,黑发乱舞,状似狂魔,双眸赤红,杀意冷凛的看着张玉清,
“你竟敢杀她、你竟敢杀她…”
张玉清抽刀,面无表情看着近似发狂的金樾。
没想到妖族之间也有痴情种,早知道就留蛇妖一命,以之为把柄作要挟了。
“人族、你这该死的人族武者!”
“你知不知道她体内拥有庚金血脉,本世子耗费多少心力,才在她体内种下天魔道种,以她血脉为引,助我血脉升华。”
金樾杀意滔天,怒火攻心。
他愤怒的不是与蛇妖天人两隔。
而是自己准备的一具上好炉鼎被破坏。
他与这头蛇妖缠绵,不仅是因为肉身欲望,更是因为她身怀庚金血脉,可作为炉鼎,助他血脉升华。
而今,万般努力都被张玉清这一刀毁于一旦。
张玉清闻言,默默收回方才那道念头,眼神一眯,道,“亏我他妈还以为你是个痴情种呢?”
话落!
张玉清再出刀。
柔化刚,阴转阳,长刀猛地爆发出汹涌澎湃的内劲,以一种无坚不摧的阳刚姿态冲向金樾。
“你在找死。”
金樾含怒出手,他一手握拳,一手探抓,仿佛捏着一条蛇、一头龙,牵动了整个身体,与脊椎形成了潜龙飞天的玄妙轨迹。
势大力沉,似有天鹏擒龙之神通。
张玉清劈出的刀光乍亮,宛如银白雷光。
快到极致,劈海裂江只在刹那!
铛—
双方拳掌与刀身相击,声音清脆,远远荡开,宛如寺院钟鸣。
“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金樾怒气不善,但清醒了几分理智。
觉得张玉清于彼时彼刻出现于此,着实诡异。
这可是他幽会的密地。
可好巧不巧的是,真气境护道者并不在身边。
所以,这必然是针对于他的一场杀局。
可能是人族,但更可能是金天阙的妖族。
比如他的几位血脉兄弟。
“在下屠夫,借你一用。”
张玉清声音低沉,以梯云纵身法掠过,手中黑刀宛若惊雷。
“借我?”
金樾震怒,听说过借钱、借剑的,还没听说过借人。
“你给我死来!”
他大鹏翅扇动,掀起劲风,速度更是极快。
一道雷音震荡,劲气散了几分,刀劲与掌风轰然相撞。
砰!
爆炸般的声音传开,掀起尘土,似雾似霾,宛如神魔降临。
在速度方面,张玉清的梯云纵也稍逊一筹。
但他刀法通意,立身空明,技巧玄妙不知胜过金樾多少,如此一来,自是占据上风,刀身滴血。
金樾抹了抹身上的伤势,流血不止,更是怒意横生,声音冷似寒狱,
“好、很好!”
“内劲人族武者我也杀了不少,但你是第一个让我受伤的武者。”
“你值得我动用体内血脉的力量。”
金樾话语低沉,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复苏。
四周空气跟着颤抖,一股尊贵威严、高于尘世的气息应机勃发,直冲而出。
妖族,他们的根本源自于血脉。
复苏古老的血脉,唤醒沉睡在他体内的妖祖力量。
这是一些返祖大妖与生俱来的一种神通。
该神通,源自于天地、源自于自然。
“天鹏剑!”
金樾大喝,身上气机鼓荡,一道金光升起,将他全身笼罩,化作一柄冲霄之剑。
剑身朦胧,唯有形质,上面符号翻飞。
金光夺目,盖过高悬的明月。
张玉清一愣,望着这柄金色璀璨的光剑凌空,不可思议道,“道法、神通?”
“说好的妖武,伱变成仙武?”
妈的,他才内劲武者啊!
这是他所能接触到的层次?
不行,得请武当老道、师祖张三丰来…
弟子张…弟个屁,他根本就没有请神法!
张玉清深呼吸,脑子回想老道那一剑,酝酿刀势,与长刀通意!
呼—
吸—
“斩!”
金樾一指,金色天鹏剑落下。
“百闪!”
张玉清身与刀合,神与意合,一刀斩出。
黑发乱舞,刀光漫天,金铁铿锵声不断。
刹那,金剑化作漫天金色光雨碎落飘散,张玉清倚刀而立,身上衣裳纷纷碎落,有道道血痕流淌血迹。
但气息平稳,转身对金樾道,“在别人面前装逼也就算了,搁我面前装什么?”
“你…”
金樾瞳孔睁大,难以置信,口里更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牵引体内血脉的力量,对他而言本就是一种沉重代价,一刹那间让他力量近乎枯竭,再无一战之力。
“我会记住你的。”
他抹去嘴角的鲜血,愤恨凝视张玉清的这张脸。
而后展翅,冲天而起。
金天阙的妖族对比其他妖族而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种族优势。
那便是能御空。
而人族武者中、纵然是真气境武者,也只能借助真气的力量短暂腾空。
所以对战金天阙的鹏族大妖,先天处于一种劣势。
但人族也并非毫无办法。
弓术,便是专门对抗鹏族大妖的这类妖禽。
张玉清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瞄准金樾的身影。
嘭——
紧绷的弓弦松开,箭似长龙,洞向长空。
噗嗤——
高悬明月,金樾的大鹏翅被洞穿,鲜血淋漓。
他悲呼一声,真身摇晃坠落在地,脸色惨白,看着张玉清持弓走来,悲愤交加,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直到这一刻,金樾心中依旧以为张玉清的出现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没有人!”张玉清上前,将金樾擒拿锁住,冷漠道,“你现在是我的俘虏,阶下囚。”
“老老实实听话,否则有你罪受的。”
他想到自己这几日与蚊虫蛇蚁共处的苦。
便忍不住一脚踹在他鹏鸟上。
让金樾疼得蜷缩在地,双眼泪珠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