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市国际刑警分部大楼。
江恒来到这里后就被一位分部的专员带到了接待室。
一路上,他都能因为自己驾驭的厉鬼感受到周围密密麻麻的视线和轻微的交流声。因为他没具现出分身建立第二套感官的缘故,大多是一些零散的信息残片。
但这种感觉还是让江恒很不舒服,因为大脑前庭始终在接收大量的信息,他脑海中总有一股轻微的晕眩感萦绕不散。
倒不是说就这么一会儿时间的注视他就顶不住了,而是他早上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危机,身体心神都处于消耗极大的状态,再在一路上被新获得的能力这么一搞,自然会有点吃不消。
打开接待室的门,江恒看到一个衣着齐整的女性接待员正一副整好整好以暇的姿态坐在自己对面。
她的笑容温和,可靠又带有适当而礼貌的疏离,能给绝大多数人留下一个足够好的第一印象。
但骤然增强的被注视感依旧让江恒下意识地感到不快。
准确地来说,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墙角监控的一众人探究的目光。
那是带有极高注意力的视线,这种观测比之平常人群里的随意一撇或者简单地看一眼说两句完全不一样,会给他带来更强的感触。
但相应的,这种程度的感触也是前置步骤已然完成的信号,他现在随时能在那群窥伺自己的人面前具现出分身出来大开杀戒。
江恒心里默默估算着自己具现出分身所需要的时间。
无意的瞥见的话至少要七八秒。
但是特意地观察的话三到一秒都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同时具现出多个分身,以及分身出现后的具体效果如何。
一,二,三,四......摄像头对面至少八个人。
是分部的管理层?还是专业的心理分析小组?
无论如何,江恒还是暂时不想响应这些联系。
也许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确能吓他们一跳,但仅此而已。他又不可能因为人家看看自己就一巴掌扇过去。
“额,请问你们能把那个摄像头关一下吗?”江恒坐在专员对面,指了指上面的监控摄像头,“那玩意儿看得我不舒服。”
会不会打回去是一回事,会不会忍着是另外一回事。他现在好歹是個驭鬼者,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迁就他人。
感到不舒服就说,觉得不公平就打。把受的气憋在心里再暗地里报复是小人所为。
对面的女专员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调整好表情,对着江恒点头致意后掏出手机在上面打出一连串信息。
来自监控的视线很快消失了。
这让江恒一路上被各种视线刺激得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的机会。
江恒长舒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您似乎很疲惫。请问需要咖啡或者茶水吗?”女专员表情关切地道。
“请给我来一杯茶吧,谢谢。”江恒道。
接过女专员递过来的茶水,江恒一边喝茶恢复精力,一边倾听着专员的讲述。
她所讲的内容是面向所有来过国际刑警部门的新手驭鬼者免费开放的,收拢人心的意图相当明显。
这些信息包括但不限于灵异圈的各类常识,厉鬼三定律,厉鬼的层次等级,各种灵异物资的平均物价,各种灵异势力的分布和实力层次......最后一条大概率有夸大的成分。
起码就江恒所知,有着无数麻烦掣肘的总部,不太可能会像专员说的那样如日中天。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情报服务都能确实地给予大部分新人驭鬼者以帮助,能够让他们快速适应在灵异圈的生活,就连熟读原著的江恒也在这位专员这里了解到很多原著中没有说清的细节。
比如驭鬼者网站的进入方式,各类厉鬼被收容后能卖出的大致价格,还有驭鬼者网站上各类情报的可信度和对应价值等等。
前面两个还好说,后者如果真让他自己去试去研究,天知道他会走多少弯路。
在灵异事件面前,任何一点区情报优势都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成为救命稻草。
谢过那位讲解了一大堆情报还给自己发来一份对应文件的女专员,江恒看着她掏出了一份合同。
这是成为小羊市国际刑警分部的挂名驭鬼者的合作条款。
显然是考虑到了驭鬼者文化水平参差不齐的问题,上面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阐述了双方的权责。
江恒一路看下来很快就看完了所有内容,简而言之就是驭鬼者在分部挂名之后,每个月都能固定领取一份不菲的底薪,并且能够通过分部的内部渠道接取任务,月底奖金会随着接取任务的权重而提升。
至于责任......无非是对群众进行保密,然后要求在必要时刻听取分部调度否则就会被取消身份上黑名单云云。这种无关痛痒的条款对于驭鬼者这种亡命徒来说跟没有没什么两样。
当然,真要算的话合同这种东西本身对驭鬼者也没什么约束力就是了,真要厉鬼复苏了谁会顾得上这些,到时候自然是该发疯发疯该杀人杀人。
坑肯定是没有坑的,这种一眼望得到的底的合同主打的就是一份坦诚。
我就是缺人,我就是财大气粗,快来薅我的羊毛吧,还能顺便做好事呢!
江恒在文件上快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这个合同之后就能和分部展开后续的合作了,如果想更进一步成为国际刑警的话当然可以,当场签完后续的附属文件就能直接走马上任。
如果再处理过几次小型灵异事件,差不多就能直接去总部培训基地走一遭成为城市负责人了。按照专员的吹法那叫一个加官进爵权势滔天财源滚滚来.......
但江恒觉得挂个名就挺好的,反正小杨正规程序一个没走后面不也照样成为城市负责人,实力够强就行了。
权责是对等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属实没必要,他又不是童倩李军这样的利他主义者。
而且自己现在这点微末实力没资格谋划太远,走一步看一步,尽可能地保全自己,就是他唯一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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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消息了吗?”
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式眼镜,语气冷淡道。
“是的,沈小姐。”站在她面前的分部专员站定身体,把手上的文件传递给她,然后就很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女人翻阅起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读下来。
江恒的父亲江擎云曾经是混黑社会的......
在其妻子怀孕期间酗酒......
存在家暴的迹象......胎儿最后早产,妻子难产而亡......江擎云也因为此事被关进了监狱里关了五年......
出狱后把江恒从孤儿院领养回来......
后续依旧表现出酗酒的习惯......
6年前因为走私枪火被捕,至今仍在牢狱中服刑......
在此期间江恒被亲戚家的叔叔领养......
分析组研究表明此人性格内向,自卑,孤僻,可能患有严重的心理障碍......
“所以我们的未来,就要寄托在这样一个小孩身上吗?”女人放下手里的文件,喃喃自语道。
“真是不称职的大人啊。”
女人揉推着鼻梁,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