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与龙船不同,宝船又叫福船,多宝天罡禁祭炼而成,源自财货之神的玄天多宝船。
东海上这种宝船非常多,崖洲五岛八城就有一百多艘,朱三娘租的这条,就是居巢城船行的。
福地内三百万根喜木,也只够填满一间货仓,另外一处装的是八千匹湖锦、五万条灵纱。
整个宝船有十二个货仓,现在一半都没装满,如果就这么回东海,不说亏钱折本,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你到了你八姐家,不要到处乱跑给人惹麻烦,把事情跟你八姐夫说清楚,让他帮着想想办法。
你别贪玩,早去早回来,别忘了七月七就是选鱼大会,你突破不了九品,就等着结缘随嫁就行了。”
鱼父满是不舍得叮嘱儿子,刚才外甥李真跑来,跟他讲没买到货,空船回去要亏本。
儿子提议,去淮水找他八姐夫,从淮河水市帮忙找一批货,把这次应付过去,回去也好打开市场。
下次再来,就从东海带一船货来,也能打开这边的市场。
这话说的实在,也非常可行,鱼父就答应了,不过他对余书洋不是很放心,免不了嘱咐几句。
“老头你就放心吧,咱办事哪有出差错的事候,这次就当是去看我八姐了。
她怀胎都快三年了,说起来怪想她的。”
余书洋已经登船了,临别跟鱼父挥手示意,此时,他穿着表弟新送的鱼皮衣,又恢复了俊少年的样子。
这鱼皮衣是真的好用,除了穿上像个人一样,还可以让水族在陆上正常呼吸,也能让陆地的在水里呼吸。
可惜,上次李真送的那件,被慕月先生踹坏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惜,毕竟表弟也只有三件。
宝船上有大小风帆七杆,要升空走云路,就把主帆放下来,白色帆面上绘制了一个鱼身人面的神禺强。
据说,禺强乃是北海风神,鱼身人面鸟形,又长走人族的四肢,两耳各悬一条青蛇,脚踏两条青蛇。
同时,也是掌握玄冥真水的大妖仙,就是不知道,他属于哪一族血脉。
主帆上的绘制禺强,并不是摆设,帆面一经展开,就招来一阵大风,将宝船吹上了天。
半空中是有一条雪线的,在这条雪线上就是云路,此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厚厚的云层。
这时候,把另外一杆云幡打开,上面绘制的是垂天鸟,此鸟有个别称负云鹏。
据说,垂天鸟乃是远古凤鸟,在天空飞行的时候,翅膀全打开了,翅膀尖上的羽毛能碰着地。
天长日久,它的背上就沾染了云霞之精,好似背负着云霞,这才叫负云鹏。
垂天鸟一亮出来,就招来数道云精、霞精,它们主动随着船行走,如此,宝船安稳行驶在云路上。
“李真,这云精、霞精怎么这么多?它们免费帮着推船吗?”
余书洋第一次坐宝船,也是第一次见云路走云精、霞精推船。
“表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这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云精、霞精看似帮着推船,其实,是云帆上放出的煞炁,它们只不过是抱着啃食而已。
这船前行,靠得还是风帆招风推行,云精、霞精算是把宝船托举在云路上罢了。”
李真不是第一次坐宝船,这样的话以前也问过,云精、霞精实在少有,任凭谁第一次都会觉得惊奇。
“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精灵,真的是奇观,若是能捕来炼宝,怕是能成一件云霞类法宝。”余书洋不免感叹一番。
这话吓坏了李真,忙伸手余书洋捂的嘴,一脸的慌张失措。
“表哥慎言呢,云精、霞精能靠着云路生活这么多年,没有被谁捕捉去炼宝。
那是因为,从云路开始往上数十九重云层,遍布两族人口,其中不乏高手,随便一个出手,掀翻宝船是没问题的。”
李真一边言说,一边伸手指了指天,又做了一个隔墙有耳的动作,让余书洋说话注意点。
一时间两兄弟谁也没心思聊天了,余书洋也没想到,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来头会这么大。
随即,他又想到天风法,要炼四时八节风,说不定,此界也有像云精、霞精这样的风精。
就是不知道它们生活在那,会不会也像云精、霞精一样抱团,若是不这样,补来炼宝在合适不过了。
“李真,你听说风精吗?”
“有的,海上每年夏季都有风暴眼,那里就产风精,咱们船上的这些帆面,都是用风精炼成的。”
“这样啊,那风精贵不贵?”
“这玩意贵不贵我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保准找不到卖的。
你知道东海宝船、龙舟多少条吗,每年需要修补的风帆又是多少,这东西就是这样的稀缺。”
两兄弟随口闲谈打发时间,从太平湖到淮水也不近,走云路也得一天时间。
毕竟过了淮水就到中州了,也相当于飞了大半个吴州了,若是走水陆,三五天都未必能到。
余书洋也把白鳖的事讲给李真,省得他回了东海,不知道这个王八蛋底细。
他反复推敲思索,这老鳖不是好玩意,一定有趋利避害的本事,没打开云门水府,都能送他这么大个祸患。
免不了提醒李真一番,这玩意是白鳖瑞兽,自带一族气运,不仅杀之不祥,还能让旁人替他顶雷避祸。
“表哥,这是不怕的,瑞兽、灾兽在东海多了去了,自有一套使用办法。
不会让他妨碍了去的,正好,鳖类天生能鳖宝,大掌柜也算有着落了。
我得现在告诉母亲去,省得让别人提前得了手。”
李真说完就往外跑,他俩待的也是主船舱,跟朱三娘子同在一个船室中。
这宝船除了他们三,剩下的二百多妖怪,都是随船的伙计,帮着开船驾驶的,租船这是配套一起的。
伙计们都是清一色的木客妖,他们这一支都生的像人,只手脚如钩,面目五官都是鸟样。
若是不清楚的,远远看着,还以为是戴了一副鸟脸面具,若不是长长的鸟喙,看着就是长在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