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黄洞天盛产丹黄石,这玩意其实是两种东西——朱砂和雄黄,这俩玩意对蛇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众所周知,蛇怕雄黄,而鬼怕朱砂。
按说,蛇妖开辟的洞天,是不可能有雄黄这种东西的,奈何,龟山这地方,少说也有七八个蛇妖脱劫飞升。
此地已被天道所忌,地气之后暗生丹黄之炁,蛇妖来此渡劫成仙,炼化地气开辟福地洞天,必生丹黄石。
丹黄洞天内,赤链蛇妖都是赭氏一族,按亲缘血统分了二十五个姓,又按姓氏各自建城而居。
八姐夫黄文勋这一支,世居黄沙城,一直生活的并不容易,黄沙城盛产雄黄砂,对于蛇妖来说乃是一恶地。
余书洋以前没来过丹黄洞天,不清楚他们这的规矩,这一路走过来,离黄沙城越近,越觉得空气焦灼难闻。
“表哥,这也太臭了吧?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李真小脸难看,捏着鼻子问。
“方向没错,而且你看,城门楼上不写着呢,黄沙城没走错。”余书洋指着城门楼上灵蛇文说。
他一早就闻出来了蒜臭味,随身的五芝瑶草剑也灵应不断,显示着此地有剧毒。
同时,也感觉到了诸多铁矿石,想必此处富产铁矿,黄沙城占着这么多矿藏,八姐夫家产挺厚实啊。
黄沙城的城门开着,并没有守卫的道兵,城中的蛇妖大都是蛇头人身,少见没化形的蛇精。
街道上也很冷清,几乎看不到行人,寂静的仿佛是一片死地,若不是看到孤魂野鬼的蛇头人。
“表哥,这怎么跟空城一样,你确定八姐夫家在这?”李真被这阵势吓到。
东海上妖怪筑城很常见,崖洲五岛八城,最小的城池都有十万妖,那场景也没眼前这么妖异。
“错不了,咱们去城主府看看,我记得八姐夫说过,他们家有个城,可能就是这里。”余书洋也看出来古怪了。
行路的蛇人都穿着宽松的黑罩袍,通体上下都被遮挡,走路一点声没有,静悄悄的谁也不讲话。
沿着大路一直走,尽头就是一座白色石头修建的城主府,大门口一左一右各站了一个象头人。
“两位大哥好,劳驾打听一句,黄文勋是不是住这?”余书洋拱手施礼,客气的问道。
站在左手方向的象头人,先是朝府里看了一眼,又朝右手象头人打了一个眼色。
“你们是什么人?找三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从喜鱼福地来的,来见黄文勋夫人的。”
余书洋话说完,见两个象头人都不说话了,一时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他说的三公子应该就是八姐夫。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拦着不让我们进去吗?”李真年轻气盛,见护卫这架势,直接嚷了起来。
右手边的象头人呵斥一声,还是左手边的象头人拦住。
“两位小哥,我们是在护卫的,城主早有命令,不许放不相干的妖进去,你们也不要为难弟兄们。
至于,三公子跟夫人也不在府中,你们可以到城外黄沙河那边去找。”象头人说完给二人指了一个方向。
余书洋道谢一句,转身扯着李真离开,这孩子跟着走了一路,这会心头火气正大。
“表哥,八姐夫这是跟他爹闹翻了?被赶出去了?”
李真心里没底,他刚才看象头人不顺眼,也是担心此行不顺利,大老远的跑来找八姐夫帮忙。
“别想那么多,更不要胡思乱想,等见了八姐夫的面在说。”
余书洋回忆跟八姐夫的接触,他印象中是个非常聪明的,不会让自己随便吃亏的主。
当年,丹黄洞天派人给无双夫人祝寿,一行三十个青年才俊,只有八姐夫被无双夫人看重。
后来几次三番到福地里来,这才结识了八姐,后来更是找无双夫人说和,有了现在的姻缘。
沿着城外黄沙河,走了少说得有几百里地,一直到臭蒜味没有了,才看到一处寨子。
几十座小屋,都是地下挖的土房子,地面上用茅草搭了屋顶,最靠近河水的地方,一片黑石盖了一处庭院。
“八姐,你这是在干嘛?”余书洋惊呼。
他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一个大肚子的胖娘们,骑在一头巨蟒身上,按着正在扒皮,那蛇皮上带血带肉。
“九蠢,你咋来了?是家里出事了?”余八姐也是满目惊讶。
“家里没事,我是来看你跟姐夫的,这是东海来的李真表弟,你知道吧?”
余书洋忙解释着,一边感叹八姐风采不减当年,早先在家的时候,被按在地上打的那个角色是他。
“李真表弟?莫非是干娘家的那个?”余八姐边说边扒蛇皮,手上不带停的,并且越扒越快。
“你们等一会的,我给你姐夫把蛇衣扒下来的。”
果然没错,让余书洋猜中了,地上的这个倒霉蛋是八姐夫。
不过记忆中,赤链蛇并不是大蟒,乃是一圈圈红的小蛇才对,八姐夫这花色体型对不对啊。
莫非是城主老爹发现真相了,把两口子都赶出了家门?
按说不应该啊,旁边的表弟李真,蜘蛛跟海虫生出促织精,不也没被扫地出门。
扒完皮的大蟒摇身一变,出了一个身高丈二,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样貌有些丑陋的男人。
“让九弟、表弟见笑了,这两日犯了蛇虱,浑身上下痒的难受,不得不求娘子帮着去皮解痒。”黄文勋一边招呼两个弟弟,一边解释道。
蛇虱,这东西普通蟒蛇都不会长,八姐夫堂堂七品后期蛇妖,按说不应该,除非受伤或者中了蛊虫。
“姐夫,你是受伤了还是被暗算中了蛇虫蛊?”余书洋不免担心的询问。
“还是九弟对我好啊,呀呀,夫人疼。”
行被扒皮的黄文勋浑身上下都疼,刚才在两个弟弟面前都是强忍着的。
“九蠢好,我就不好呗。”余八姐一边说一边对丈夫饱以老拳。
“夫人手下留情啊,给为夫留点颜面。”
“该,我就说你是活该吧,现在想着要脸了,当初硬气的那个劲头呢。”
余书洋没眼看两夫妻打情骂俏,有三年没见了,此时也不觉得丝毫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