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
“小凡,你怎么转那么大一笔钱到我账上,你哪里来的?”
电话里,夏母的声音充满了惊恐。
“我最近在东野叔公司兼职,写歌赚的。”
夏凡如实答道。
“写歌?写歌哪里能赚这么多钱……”
“开免提,我来说……咳咳,小子,我问,你答。”
夏母话说一半,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变成了夏父。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危险工作,捡鲑鱼、捐精、出卖器官、人肉物流之类的?”
电话那头,还能听见锅勺碰撞和水油沸腾的背景音,似乎夏父正在炒菜。
“没有。”
“那,就是捞偏门,当了牛郎,或者拍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又或者当了‘职业背债人’?”
“也没有。话说,老爸你了解的行业,也超出中餐馆厨师认知范围太多了吧。”
面对父亲的追问,夏凡平静地否认。
“这些都不是……难道说是……糟,盐下多了。”
没得到答案,夏父倒吸一口冷气,语气也慌乱了起来。
“不管你现在想的什么,都绝对不是。”
“真的只是写歌的版税收入,完税证明我发到你手机上了,不信也可以问东野叔,他总不会骗你吧。”
“先去把‘外面’的钱还一点,把每个月利息降下来,家里也没那么大压力。”
夏凡认真地解释道。
“就算,真的是写歌赚的,那也得留着给你买药,欠的债我另外想办法。”
看了夏凡发过来的完税证明,夏父终于有些相信了。
“我现在已经是B社的签约音乐制作人了,今天又有一首歌被甲方选上,很快还会有报酬到账,药费不用担心。”
“爸,我现在成年了,也有赚钱能力了,应该能告诉我,家里欠了多少钱了吧?”
夏凡宽慰了几句,趁机问道。
“本金大概……一千九百万円……利息另算……”
夏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嗯,我知道了。”
夏凡默默记住了这个数字。
只要再多写几首《樱花》这种水准的歌,一千九百万円,应该也能解决。
“对了,我最近的药效还不错。前几天去复查,显示肿瘤缩小了。”
“我继续坚持吃药、锻炼身体,应该能再陪你和妈好多年……”
说到后面,他声音有些哽咽。
“什么,缩小了?太好了!”
“我就知道,天麻红花核桃猪脑汤,这个偏方绝对有用……”
电话那头,夏父和夏母失态地欢呼起来。
儿子病情好转,给他们带来的喜悦,远远大于“工作”和“金钱”。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是药效好,和猪脑汤无关!”
“嗯,好,好,你小子,身体健康就行,有没有出息无所谓。我掌勺呢,等伱回来再说。”
兴高采烈的夏父,已经没功夫去听夏凡的抗议了。
“东家有喜,今天全场五折!”
“呜呜呜呜……”
挂掉电话之前,隐约还能听见父亲豪爽的大吼,和母亲的喜极而泣。
“对了,还有件事,差点给忘了。”
在床上翻了个身,夏凡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额头。
“嘶,虽然有点肉疼,但毕竟是答应了的……”
……
「夏凡:疯狂星期五,夏凡请你吃炸鸡,点此链接领取‘KKC炸鸡汉堡’套餐一份,外送到家……」
音乐部的工作群里,从加入起潜水至今的夏凡,忽然发了个链接,下面还附带了他在KKC拍的那张广告宣传图。
这個链接,是外卖APP和KKC汉堡合作的,能远程请好友吃外送炸鸡汉堡套餐。
不过,像夏凡这样,豪气地一次订购近百份的,恐怕只此一单。
「石久让:什么东西,下凡制作人,您是不是看了什么小网站,中病毒了?」
「坂本康治:谢谢下凡老师的炸鸡汉堡,下凡老师大方,祝下凡老师妹子多多,金曲连连!」
「川井龙一:哎,虽然我最近在减肥,但也没办法拒绝不要钱的炸鸡和汉堡。」
除了回消息的人之外,陆续还有潜水的数十人,无声地领取了夏凡链接内的套餐。
「藤原三郎:等等,突然请吃炸鸡和汉堡,难道夏君你……」
有的制作人,回想起那天的“玩笑”,不禁产生了某种疑惑。
「山崎广志:没错,今天你们走了以后,下凡制作人的歌,作为最后一首备选歌曲,成功被评选为《咒灵之刃》的主题曲了!」
山崎课长默默领了一份外卖之后,在群里自豪地宣布。
「石久让:什么,选上了?能让那么挑剔的春雄监督满意,实在太厉害了……」
「岩代大郎:《樱花》发出来还没满一个月,这就又写了一首水准以上的?」
「横山彻:下凡老师也太高产了,我们这些‘抠脚’半年的老东西,要怎么活?」
这消息如同丢进池塘的炸弹,把一群参加了投稿的制作人都炸了出来,在群里鬼哭狼嚎。
「岸本义博:喜闻夏君又有新作,吾辈甚幸之,愿聆佳音。」
但没多久,一个陌生的头像,在群里发出了过时而简短的祝贺信息……
还不忘顺手领取了一份炸鸡汉堡外卖套餐。
原本正热闹的工作群,仿佛被泼了瞬间安静了下来。
“岸本大师,什么时候在群里的?不对,以他的工龄,应该一开始就在了……”
“难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群里潜水,暗中监视我们的谈话?”
“岸本大师,什么时候这么和蔼可亲了,被盗号了?”
“虽然岸本大师会用外卖APP可喜可贺,但老年人吃重油重盐的炸鸡汉堡,似乎不太健康。”
看清发这条消息的账号ID,制作人们脑海瞬间一片空白,自我繁衍出越来越多莫名其妙的疑问。
由于在B社入职的时间,远早于LINE软件发布的时间,所以国宝级音乐大师岸本义博,在音乐部工作群建立之初就已经在里面了。
因为不喜欢使用电子产品,他从来没有发过任何消息,久而久之,后续入职的制作人们,全都遗忘了群里有这么一尊大神。
但今天,素来脾气暴躁、标准严苛,辈分足够和周佬拍桌子的岸本大师,居然冒出来祝贺夏凡的新歌,还一副很期待听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