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熟悉的闹钟声响起，小玥玥像个八爪一样趴在他胸口，给他糊了一嘴口水。
“屁丫头，昨晚又偷偷玩手机~”
别看小玥玥才三岁，他把手机屏保密码改掉后，小丫头会趁着她睡着，攥着他的手指进行指纹解锁，还会刷抖音看动漫........
他的抖音主题全没了，没有市井喧嚣的奥德彪卖香蕉，没有紧张刺激的锻刀大赛，没有趣味盎然的赶海视频，没有朴实无华的修牛蹄教程，也没有新奇独特的解压式洗地毯直播.............
而是。
少儿频道！
“超级宝贝jojo”、“我是小猪，你是佩奇”、“超能陆战队”..........
他轻轻的将亲吻小丫头的额头，起身回到了主卧室，宁婉儿蜷缩着身体熟睡着。
昨晚他要求回房间睡，被宁婉儿拒绝......理由是她身体没好可能携带病菌什么的，担心传染给他。
洗漱完回到院里时，苏永红的电三轮堆满了东西。
“爸，现在就准备出摊了？天还没亮啊！”
寒冬腊月，太阳公公至少七点钟才露头。
谁tm大冬天不睡觉出门赶集，估摸着等到九点钟，十点钟，才会达到赶集的巅峰期。
“你爷说了得早做准备，爸都已经往过搬了一趟，爸的小破三轮车一趟根本过不去，赶集的那条街，已经开始有人了。”
大多数是商家。
提前占地方，做好准备。
“那....咱们几点去？”
“爸和你妈先把东西搬过去，你和你爷六点钟过来！”
“让我妈休息，我和你搬。”
年关将近，腊月结束的几天是好日子，结婚办喜宴的人多。
“子秋，爷爷想重操旧业，找两个厨子和一起合伙接喜宴，听说现在接宴席菜，能赚不少钱。”
早晨老爷子四点钟就醒了，把油条的面和好后，想着去接大席赚钱。
赶上腊月，办喜宴的人多，他曾经的半个徒弟现在接这些活，一个月能赚两三万，他单独去帮忙，能赚个五百。
老爷子前二十年前带过宴席团队，谁家办红事和白事，老爷子带着他的厨师和服务员团队，会去接活，附近几個村来回跑。
那时候钱少，一顿饭菜几十块钱，他一个带头的老大都赚不到一张红钞票。
但那时候的红票票值钱啊，物价也低，所以还是赚到钱了的，就拿这座八间房的新院，老爷子出力了不少。
苏永红和王秀兰两口子攒了一辈子的钱，都给他在市区交了一套首付款。
“爷，您都多大年龄了还想重出江湖，十多年前的大铁锅都生锈了，您连勺子都拿不动，更别说颠锅了！”
“爷爷这不是想着赚两个子儿~”
老爷子坐门口台阶上抽着烟。
“爷，您少抽点烟。”苏子秋提醒了一声，老爷子一天要抽一包烟，这量太多了......他现在都变成了四天一包烟。
估摸着坚持下去，过一个月就能戒掉。
...........
“好日头哦。”
太阳公公露出了半个头，一家人已经在集市上做好了准备。
街道两侧的各个商家都忙和了起来，有卖各种蔬菜的，有现杀羊的，现杀猪肉的，还有卖瓜子、花生、糖果各种年货的。
商家基本上到齐了，也有零零散散的老头老太太在集市上闲逛。
“哟，老苏头这是宝刀不老哇，也在集市上开始做起买卖了啊？”隔壁，卖春联福字的大叔朝老爷子吆喝了一声。
“凑个小热闹，你是武村的小武？”
武村是前进村的隔壁村子，姓武人士居多，因此得名为武村。
“是啊，老爷子好眼力，好记性，这是卖啥呢？”
“羊杂粉丝汤和烙饼，小武来一碗？”
“行，来一碗！”裹着厚厚棉大衣的武大叔坐了下来，“啥价格？”
王秀兰说了一声，“写着价格呢！”
羊杂粉丝汤：7元一碗。
葱花饼：8元一斤。
酱香饼：10元一斤。
油条：2元一根。
一般来讲，一个成年人正常的饭量，葱花饼加羊杂粉丝汤，十块钱吃饱了！
“行，来一共十块钱的就成。”
“别付钱了，你这春联一对多少钱？子秋去挑两副春联。”
“我这春联一副30，你要的话，给20就成。”
苏子秋心中暗想：“这人不地道......”于是出声喊道：“爷爷，我前段时间从网上早就把春联福字买好了，再买就多了。”
拼多多买了三幅春联才花了20元。
一副春联四件套，左、右、上、中间福字。
“行~”
卖春联的武大叔掏出一张二十的钞票给了王秀兰，王秀兰找了十元。
羊汤开锅，老爷子把煮好的羊杂和粉丝、鸭血盛在碗里，舀了一勺羊汤，“小武的羊杂汤要葱花和芫荽不？”
“爷爷，咱不要逢人就问，直接把葱花和芫荽、羊油辣子放桌上，客人需要的话自己加。”苏子秋提醒。
老爷子咧嘴一笑，“爷爷听大孙的，永红，你站着干什么，没你事了，回家去。”
“爸，我喝一碗羊杂汤再走，忙和了一早晨，您儿子一口饭没吃呢！”
“.........”苏子秋。
苏子秋干起了服务员的工作，将羊杂粉丝汤端到了武大叔的面前。
“呼，呼~”武大叔吹了吹热气，一股浓香扑鼻的味道嗅入鼻腔，低头咕噜了一口热汤，“老苏头手艺不减当年啊，这羊汤的味儿真是香啊！”
羊油辣子，葱花和香菜撒到碗里，武大叔搅拌搅拌，“这羊杂也不错。”
紧接着。
他将葱花饼泡到了羊杂汤里，软乎乎的饼吸饱了汤汁，筷子夹起饼送入嘴中.......哎呦，整个人是说不出的满足。
“真是好吃，香的流口水了。”武大叔惊呼一声，“这葱花饼是有啥秘方诀窍啊，我家婆娘天天烙葱花饼，都烙不出你这个味！”
葱花饼不泡羊汤吃，同样口感丰富。
葱香四溢，外酥里软，咸香滑润，尤其吃到那一口“油酥”时，口感更是绝了！
王秀兰笑笑不说话，他儿子提前和的面，打的面剂子，她不清楚。
不过这好吃的秘方，咋能随便告诉别人呢？
苏子秋和苏永红父子俩喝着羊杂汤，发面饼子泡到羊汤里，味道真的是吊打羊肉泡馍。
他和宁婉儿度蜜月时，去的长安和川城。
长安的羊肉泡馍的馍是半生的，顾客掰好馍后，是拿热汤煮熟的，黏黏糊糊的，一般人吃不习惯。
关键还得提前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万一指甲缝里有黑泥，掰完的馍煮着吃，定会让伱神魂颠倒，魂飞魄散.........
为了尊重当地特色美食，苏子秋硬是把馍掰成了颗粒大小，足足掰了一个小时；一勺辣子进碗里，秒变“羊肉酸辣粉泡馍”！
还是发面葱花饼泡到羊汤里够香，要是油泼辣子还有的话，那更是锦上添花，口感会变的更加丰富.......尤其对于喜欢吃辣的人。
昨晚睡觉之前网购了几包秦椒面，估摸着快递也停运了，起码得等到年后才能收到货！
“老苏头，能不能加点羊汤啊？”
“行，加羊汤免费。”
“加点羊汤，再来三块钱的葱花饼，要发面的，发面饼子适合泡羊汤吃。”
苏永红凑到苏子秋耳旁低声抱怨道：“你爷真不适合做生意，他就是一辈子受苦的命，就适合下厨干活。”
“哎.....”
加呗。
谁让老爷子就这性格呢！
外村的人苏子秋肯定不乐意，要是本村的邻里邻居，他觉得免费加羊汤无所谓了。
“球球，球球，哈~”这时，一个戴着老式棉帽子，帽子戴的歪斜的中年人走上前，走路时一瘸一拐，说话时语气不清晰。
他身上邋里邋遢脏兮兮的，歪着脖子一脸笑容的注视着苏子秋。
苏子秋旋即起身递上了一根烟，“是狗哥啊，你还认得我。”
“哈啊，认....认的。”二狗叼烟没叼稳掉在了地上，苏子秋弯着腰帮他捡了起来，并且帮忙点燃了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