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火山前,元凤与祖龙互相对峙,二者周身气势宛如一轮大日,法则在半空中碰撞、磨灭。
“祖龙,你欺我太甚!”
元凤手中的南方离地焰光旗‘唰唰’舞动,旗面上朵朵火花绽放,化作一条赤焰长河。
她神情肃穆,冰冷绝艳,声音如雷霆般在战场中回荡:
“先前你那三子带领鳞甲一族的士兵进犯我不死火山,打伤我的大儿子,后又对绿林的守卫大打出手……”
“现在你又险些打死我火凤一族的首领,当真以为我凤凰族无鸟,容你欺凌?”
一声声质问响彻在耳边,元凤眼里似有哀恸和愤怒。
她看着那片化为焦土的绿林,以及土壤上成千上万的尸首,只感觉浑身血液逆流,脑中哀号遍野。
“无需多言,做一场便是!”,祖龙见元凤并无突破迹象,心下大定,他召出先天异宝祖龙珠,霸气回怼道。
这祖龙珠乃是四大混沌元灵中的大日金焰消弭前的一缕本源之火所化,至阳至刚,万物皆可被其点燃,一旦沾上便如附骨之疽,非寻常手段可以驱除。
祖龙祭出宝珠,大日金焰从祖龙珠内喷出,将不死火山的半边天染成金黄一片,炙热的火光深深将半数禽鸟烤熟,化作灰灰消散。
“好胆!”
元凤看着自家族鸟一个接一个陨落,内心愤怒愈演愈烈,但地形又限制她不敢全力出手,害怕波及到更多的族鸟。
南方离地焰光旗只能被动防守,她短短时间就落入下风。
锵锵——
一声清脆的啼叫在不死火山口响起,元凤此刻已经化作原形,一只如梦如幻,拥有七彩羽翼的祖凤出现在场中。
其翎羽根根分明,蕴有七色毫毛。
无数混沌元气在元凤羽翼上氤氲成雾,还有那如飘带般的凤尾垂落,像是给洪荒天地盖上一层七彩绸缎,漫天的祥云和霞光在不死火山汇聚。
元凤啼叫,万鸟跟随。
各种低沉、高昂、婉转、尖细的鸟鸣一同响起,紧接着不死火山口剧烈震动,一时间宛如天崩地裂。
“咔咔……”
随着声音的扩散,一个如火焰般的树枝从火山口钻出,然后越来越多的枝叶长了出来。
不消片刻,火红的树冠将遮天蔽日,将整个不死火山笼罩。
那是梧桐树,元凤栖息之地。
古老的树皮上纂刻着如血液般的纹路,火山底的岩浆顺着纹路向上,一直汇入那通红的叶片中。
此时,周辉呆愣地看着粗大的乔木,看着那在风中飘扬的梧桐叶,心中的震撼无语言表。
梧桐树庞大的树冠抖动,洒下一缕缕赤色光芒,落入那些被烤焦的飞鸟身上,下一刻就听见无数破壳声。
生命由生向死,再由死向生。
这些重获新生的禽鸟发出欣喜的叫声,然后朝元凤跪拜,当真称得上一句“万鸟朝凤”。
不死火山密密麻麻的飞鸟宛如忠诚的臣子,向那至高无上的凤母献上最虔诚的叩首。
周辉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他身为凤族一员,早已噙满泪水,掩面哭泣。
紧接着梧桐树冠中火凤、鵷鶵、青鸾、鸑鷟、鸿鹄、朱雀、玄鸟一同飞出,绕着乔木一连飞了三圈,才落在枝干上。
锵锵——
元凤催促着群鸟朝那梧桐树飞去,她独自挡着祖龙与无数鳞甲一族,双翼上的混沌元气早已消散,一道道细小的伤痕浮现。
飞鸟一个接一個振翅飞起,如流水般汇入梧桐树中。
周辉见此场景,脑海里只有一句古语: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
……
不光是周辉,直播间的元凤阵营也感同身受般情绪激动,他们有组织、有纪律的冲向龙族阵营,各种弹幕齐发,竟争得了一小片空间。
“煞笔,煞笔,煞笔……”
“怎么会有龙族这种丑陋生物,真该将这些长虫拨皮抽筋了!”
“祖龙真是个贱男人,他怎么不去死,男人都该死……”
“我们凤母老老实实不愿争斗,招谁惹谁了,你们这些臭长虫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鲨鲨鲨,我要把你们都鲨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龙族视角的直播间被凤凰族占领了,密密麻麻的弹幕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元凤阵营人数排在第二,虽说没有祖龙阵营的那么多,但也算容纳了数千名玩家。
即使龙族的管理删评的删评,踢人的踢人,这次反扑还是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直到洪荒官网公布了凤凰族第一轮弹幕抽奖结果,暴动才停止。
阵营预热第四弹,顾奇放出了进入洪荒的名额,这个名额是一次性的,也就只能在两族战场中使用。
凤凰族的弹幕抽奖已经结束,共有十二个玩家被抽中。
在母体世界中,玩家都是以意识存在的,这就类似于灵魂,他们要想登录洪荒就必须寻求一具肉身,一具没有灵魂的肉身。
洪荒中活着的生灵皆是体魄双全,自然不能作为承载玩家的工具,那么就只有找那些已经死去的生灵,好在量劫期间最不缺的就是尸体。
顾奇已经为他们找好了,那些被波及的飞鸟残骸!
……
……
“活了,活了!”
“我进来了,哈哈哈,不愧是我!”
梧桐树洒落的光辉融入飞鸟中,有几个鸦雀跟其它同类的画风不太一致,他们复活的第一步都是如小丑般蹦蹦跳跳,梳理自己的羽毛,查看自己的鸟喙……
接着又摇摇晃晃地飞起,姿势格外丑陋。
等一切都适应好了,这几只鸦雀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朝那梧桐树飞去,而是仰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苦苦支撑的凤母,眼中似有微光闪动。
在直播间当观众的和亲眼目睹有很大差别,尤其是正面感受祖龙那浩荡的龙威,心中竟生不起半分反抗,自己弱小的就跟那蝼蚁一般。
可没想到,元凤竟能以肉身筑成长墙,以一敌万。
玩家们受到的震触像蚂蚁般啃食着内心。
在新纪元开始后,人与人都隔着一面墙,这墙除了在居民区外,还在心中。
所有人都是自私利己的,没有人会像张开羽翼的凤母那般,即使是在母体中体验了万种人生,人都还是孤独的。
说实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扮演如此弱小的角色,要搁其它世界,早就跑了。
压下心中无限的感触,这几只格格不入的鸦雀一同啼叫,竟是逆着鸟群向那鳞甲一族的阵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