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黑市入口那条逼仄的小巷，顿时就豁然开朗。
各色的荧光灯在店铺门口闪亮，顾奇依次望去，分别是：义肢更换、家政保洁、开锁、上门维修……
而在灯光昏暗的角落，许多穿着暴露的小姐站在那热情的招手。
“哟，老王这是新来的货？”
在路边吆喝的大叔看见被老头拉着的顾奇，眼睛瞬间就了眯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阵，叼着嘴中的香烟，含糊不清道：“货很正嘛，看来能卖个好价钱。”
“去去去，别在这碍眼，这小伙子可是我的财主……”
“要是生意被你这个瘪三搅黄了，等会就让公司那几个来找你聊聊，给你松松皮。”
老头睁大那双浑浊的双眸，狠狠地剜了一眼放荡不羁的中年男人。
接着才一脸和善的看向顾奇，亲热道：“小伙子，我们中介公司可是黑市出名的遵纪守法，从来不搞歪门邪道，诚信经营，小本买卖。”
“招人这种事就交给我们，保管便宜又好用！”
老头讨好的笑笑，接着又瞪了中年男人一眼，才拉着顾奇火急火燎地向前走。
像是生怕大鱼溜走那般。
王妈妈中介公司在黑市的最中心，大约有十七、八分钟的路程。
据老头所言，叫这个名字是为了怀念因肾衰竭而亡的老伴，那时候更换器官的价格十分昂贵，再加上老伴年龄大了，身体机能太差，强行手术反而会加速死亡。
所以只能依靠药物维持，但药品的副作用太强，常吃也会产生抗药性，也就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最后在焚烧炉走一圈，留在世上的只剩个名字。
也正因为这，老头对钱十分看重，口袋里没金币，连子女面都见不到。
两人越往里走，人渐渐就多了起来。
在黑市消费的大多都是穷困潦倒的五等公民，他们的穿着跟顾奇差不多，全是些打满补丁的破衣。
“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老头刚踏入店门，就见一身穿花衬衫，脚踩凉鞋的壮硕大妈冲了出来，她嘴里不断念叨：“该死的，又有崽种不履行合约，为了躲避追债，在房间里吊死了！”
“妈的，处理尸体也就只能赚個成本钱，真是浪费老娘一身气力！”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了，来公司贷款的都是想临死前痛快消费一波的，等合同到期就自杀，没点契约精神……”
大妈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接着朝老头哭诉道：“老板，必须要再降低贷款额度，提高利率了，不然我这个月的收入又要垫底。”
“咳咳！”
顾奇在旁边干咳两声，他面上隐隐能看出几分尴尬。
说实话他原本的打算也是洪荒不行就重开的，要是成为黑老板的理财产品，那才叫一个生不如死。
一辈子泡在营养液里，一辈子给人打白工，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
“呀，老板，这是你从哪找来的尖货啊，看着好嫩……”
“小帅哥，有没有二十哇。”
大妈眼眸放光，她那粗黑的大手在顾奇的身体上来回游走，嘴里嘟囔道：“白白嫩嫩，皮肤保养的不错啊，身板看着也挺结实的……”
“要不跟着我吧，来抵押贷真是可惜了！”
顾奇再次感到当初受到的屈辱，他整个人仿佛一丝不挂，被这些如狼似虎的老女人折磨、按压，为所欲为。
他的身体又被玷污了！
“黄丽萍，谁让你碰他的，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这可是我们未来的合作伙伴，要是搞砸了，你就等着被我开掉吧。”
老头横眉竖眼地瞪着腰粗膀圆的大妈，嘴里骂骂咧咧：“要不是你每次克扣贷款额度，怎么会让大鱼溜走了，一天天就盯着这些蝇头小利，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被你这一来二去的送跑了。”
“快滚去拿把椅子来，别让这小财主累着了！”
黄丽萍不情不愿地离开，她一步三回头，看向顾奇的目光恋恋不舍。
被老板剜了一眼才推了把椅子过来。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老头怒骂一句，接着和颜悦色地给顾奇倒了杯水。
“小伙子，请喝。”
顾奇端着茶杯许久才将情绪平复下来，这里真不是正经人该呆的地方。
“咳咳，小伙子你刚刚说的招工现在还算数吧，我们这么大的门面好久都没生意了，就等着你这一单救救急呢。”
老头轻咳两声，接着笑眯眯地看向顾奇，他双手来回搓动，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顾奇停顿几秒，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身份卡，插入长桌上的端口。
紧接着一串信息立刻弹了出来：
【五等公民：顾奇】
【用户id：719521】
【名下资产：洪荒】
【名下债务：器官抵押贷一份】
母体作为这个世界的基石，自然遍布无数接口。
不光家中、地铁上会安装可进入的休眠舱，就连大街小巷的商户都会有端口与母体相连。
顾奇之前就是通过长桌上的端口与中介公司签订的贷款合同。
这个协议会直接绑定双方的用户id，将双方账户相连，方便下款、扣钱，算是非常安全的交易方式。
十七万的情绪点，还款差三十万，再加上招聘员工，估计需要上百万。
看来还是得将公测预热活动推出去！
顾奇默默瞅了一眼开发者后台，看着上面十七万七千六百五十一的情绪点，这换算成信用点有一百七十多万。
“嘿嘿，小伙子，伱在想什么呢？”
老头摇了摇顾奇的肩膀，接着询问道：“你旗下的星球要招什么样的员工，我们王妈妈中介公司拥有滨江市最全的人员信息，只要你肯出价，谁都能挖过来！”
顾奇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需要十到二十名员工，主要负责管理洪荒直播间，注意玩家动向，并将一些辱骂攻击性的词汇删除……”
“包括但不限于对我本人的一些不实诋毁！”
顾奇的声音不紧不慢，他看着手中的的身份卡，接着用力一划，洪荒官网立刻就更新了一条信息：
【龙汉量劫圆满结束，巫妖量劫开始兴起！】
【洪荒即将迎来全面公测，开发者特此推出第一弹预热活动：紫霄宫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