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柳妍妍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说话，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
周正见柳妍妍已经不知不觉将自己视为同类，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白费自己磨破嘴皮子跟她聊了这么多，软硬兼施、以德服人还是有效果的。
周正摆摆手示意柳妍妍不用担心，“你不明白一个道理，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
“这就是哲学里讲的矛盾双方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他们应该想不到你还敢回来。”
“对了，你跟张楚岚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周正试探着问道。
柳妍妍此时经过周正的心理疏导，也已经解除了戒备。
对她而言，随着全性同伙的背叛，自己也没必要替他们保守秘密了。
全性还不如眼前这个有数面之缘的男人让她感到更放心，更自在。
“张楚岚表面上是南不开大学的一名普通学生，事实上，他是炁体源流的继承者！”
“炁体源流？！”周正有些惊讶，“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呢？听着就很牛X的样子，可为何师父和苏妈从来就没对自己讲过？
柳妍妍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门功法很厉害。几十年前，全性派有十几名高手围攻过一名大耳朵中年男人，结果全性派全灭，对方仅仅受了重伤……”
“从最后一位咽气的全性门人嘴里，说出了炁体源流的名字。”
“后来全性便暗中调查此人踪迹，他们这些不讲道义的家伙当然不是为了寻仇，就单纯对那种力量感兴趣罢了。”
“后来依靠全性派的卧底从公司偷看到了一份绝密档案，这才无意中发现了炁体源流的线索，那个大耳朵，正是张楚岚的爷爷，张锡林！”
“然而张锡林在十二年前就被人杀害了，全性前几天利用我找到了张锡林的遗体，又让我设计绑架张楚岚，没想到计划被公司破坏了……再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周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围攻你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头发凌乱、打扮邋遢的的女人？”
“那个拿菜刀的疯婆子吗？我听张楚岚叫她主人。”
周正明白了，公司能找到张楚岚的位置当然与自己的定位符无关，很可能冯宝宝也在张楚岚身上做过某种定位。
既然柳妍妍是前几天对张锡林的坟动了手，公司又在柳妍妍钓张楚岚前一天安插冯宝宝过来，必然是提前察觉到了全性的计划。
不过，炁体源流吗？
周正抱着侥幸心理，尝试到异人网站搜了一下——
“柳妍妍同学，你觉得自己掌握的这些信息，很重要吗？”
看着周正古怪的表情，柳妍妍有些生气地嘟了嘟嘴。
“喂！你什么意思？我把你当自己人，才会告诉你这些的！你以为这种足以轰动异人界的消息是大白菜吗？”
周正拿着手机轻轻在柳妍妍面前晃了晃，柳妍妍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疯了吗？！”柳妍妍惊讶地叫道，她看着异人网站上铺天盖地的热搜劲爆消息——
《神秘吊丝男深夜密会女网友，却没想到……》
《震惊！炁体源流继承者现世，竟然是……》
《心怀鬼胎！揭秘哪都通公司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乱了，全乱了。删不完，根本删不完！
周正这才明白，为什么电话里苏妈说要参加紧急会议！
“哈哈哈，有趣，符合我对全性的一贯认知！”周正大笑着说道。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自纵一时，勿失当年之乐；纵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纵心而游，不逆万物所好；勿矜一时之毁誉，不要死后之馀荣。
异人修行，其实需要这样放浪形骸、逍遥洒脱的心境，前提是掌握好两個字——分寸。
然而这正是如今全性派最缺失的东西，以至于在异人界人人喊打，并能以全性的对立面为正派自居。
“要是全性懂得分寸，或者说有强大而正确的人来领导他们，指引他们，来一次大刀阔斧的自我革命，我还真的挺看好这帮家伙的前途……”
“这就是群疯子……”柳妍妍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无法理解全性这帮人的脑回路。
柳妍妍自己的手机在逃命时已经摔烂了，就干脆拿着周正手机刷消息。
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被一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新闻”气的够呛。
周正则因为全性派的所作所为，再次陷入了沉思。
全性既然把张楚岚就是炁体源流继承者一事散播了出去，接下来异人界必然要变天。
“这就是我无法碰触的真相吗……冯宝宝，张楚岚！”
周正心中翻江倒海，因为他在哪都通一刀切关闭网站之前，从铺天盖地的消息里筛选出了两个关键词——
甲申之乱，八奇技！
不论是崔更，还是苏妈，从小到大都刻意不让自己去接触、去了解一些秘辛，这绝对不正常！
“又是避免追寻真相的代价吗？”周正想起差点在内景沉沦的那次，依然心有余悸。
在失去了那些消息来源后，柳妍妍意犹未尽，非要拉着周正进行学术交流。
她兴致冲冲地要求周正跟她画符，虽然已经是凌晨，他们却根本不困。
像他们这些异人，或多或少都对精气神进行过全面修炼，上丹田之神，中丹田之气，下丹田之精。
气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
有很多修炼静功的前辈高人，神完气足，可以几个月不睡觉。甚至说几年不睡觉的奇人或许也有。
但周正无法理解，也不认同。在他看来那就是自残，肯定不正常。过犹不及，矫枉过正，必于修炼无益。
面对柳妍妍对画符的理解和提出的问题，周正也不吝指导。
慢慢的，周正发现柳妍妍智商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
毕竟也是柳家独苗，从小所有的家族资源都投入了到她身上，哪怕是厕所里的石头都能给打磨的温润光滑。
“对了，妍妍同学，我其实有个不情之请，想找你帮忙。”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至于能不能帮，我自有判断。”柳妍妍今夜跟着周正涨了不少姿势，此时心情还不错。
“能不能也去帮我挖个坟？”
噗的一声，柳妍妍笔下的符咒化成了黑烟，“伱说啥？”
“我说，帮我挖个尸体。”
柳妍妍面色不悦，“你怎么不自己挖？”
“不行，”周正摇摇头，“我怕损阴德。”
“你特么！”柳妍妍叉着腰，生气地指着周正，“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