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六率,一率五百人,平日里,驻扎皇城各处,每日轮流到东宫行护卫之职。
非紧急之事,这三千军队不得齐聚一处。
封建王朝,东宫太子,一直都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它会对皇权造成威胁。
皇帝既要培养太子,却也要防备太子,相互矛盾。
古往今来,皇帝废东宫、或是东宫起兵造反,如此例子,数不胜数。
东宫六率,三千人马,已是极少。
皇帝若是信得过太子,有时也会破例,让其拥有三五万军马。
李承乾心里清楚,三千人马,庆帝对他还是放心的。
毕竟,这皇城之中,且不论庆帝的十万禁军,就是红甲骑士,也有一万之多。
陈萍萍的黑骑,更是天下战力无双。
所以,李承乾这三千人马,塞牙缝儿都不够的,根本对庆帝无法造成威胁。
如此,自然也就放心了。
李承乾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敢明目张胆,聚集三千人马。
这日。
太子出东宫,顿时引起各方势力瞩目。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这位太子殿下都未曾走出东宫半步。
如今,他忽然动了,自然引人好奇。
御书房。
“陛下,观太子离去方向,大概是去六率驻扎之所在。”
闻言,庆帝批阅奏折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近日,对于太子的举动,他异常关注,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让人来禀报。
“他这是又要干什么?”庆帝言语道。
老太监侯公公恭敬站在一旁,并未接话。
贴身伺候多年,他已经培养出极高的眼力见,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得闭嘴,他心里清楚着呢。
对于李承乾,庆帝还是放心的,所以,并未多想。
广信宫。
“殿下,太子去了六率驻扎之处,他今日下了命令,所有人齐聚一处,但不像有行动的样子。”
“这个时候,他召集所有人,想干什么?”李云睿微微蹙眉。
往日,三日内,太子必来看望他一次。
但最近,自从那晚之后,李承乾就再也没来她这广信宫了。
东宫六率驻扎之处。
李承乾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方三千军马。
单论质量,无论比起红甲骑士,还是黑骑,太子护卫队,都明显要弱很多。
李承乾打定主意,要将这三千人马,培养成天下最强悍的部队,以一敌百。
“参见太子殿下!”
三千人马,齐刷刷,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
这场面,还真让人有几分热血沸腾。
李承乾站在高台,微微抬手,“诸位请起!”
“今日,本宫将诸位召集,齐聚于此,主要三件事。”
李承乾的声音,中气十足,传遍全场。
这三千人,早在李承乾到来之前,所有人分批分次,皆已服下生死丹。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太子护卫队,超过一半人马,皆是庆帝安排之人。
其余的,还有各方势力,掺杂其中。
有鉴查院,有长公主,有林相……
总之,就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属于东宫的。
当时,听到福伯的汇报,李承乾嘴角止不住地抽。
他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东宫六率,三千人马,没有一个,是他的人。
感情,身边除了他自己,其他全是卧底!
这情况,他如果造反,转身就会暴露,铁定失败无疑。
也不得不感叹,庆帝真是老狐狸啊,给他三千人马,超过一半,全是自己的人。
不过,好事也能变坏事。
如今,服下生死丹,这些人,就彻底变成了他的人。
而且,个個是双面间谍。
好处在于,李承乾只要不造反,一切举动,皆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也就能放心了。
一如今日,三千人马齐聚,朝堂却无半点反应,庆帝也能放心,不会起疑。
这就是其中有利之处。
“第一件事,本宫特赐你等,以后可见本宫而不跪!”
此话一出,三千人马,纷纷抬头,万分诧异。
第一点,赐予尊严。
“第二件事,本宫今日带来不少功法,诸位皆可研习。”
第二点,赐功法、赐资质。
服下生死丹后,所有人的资质,都得到很大提升。
听闻此言,所有人皆已目瞪口呆。
要知道,武学秘籍,历来都是压箱底之物,非至亲而不可亲传。
如今,太子却赐他们功法。
此等大恩……
三千人马,无一不神色激动。
在场之人,全都亲身体验过了生死丹的九幽地狱折磨,自然不会有反叛之心。
如今,赐尊严、赐功法,顿时收拢人心。
“第三件事,尔等父母,以后皆由东宫出钱,进行赡养,你们若身死,抚恤金十倍发放,后辈子弟,皆可入学堂求学,谋一场不一样的人生。”
第三个赏赐,下方所有人,脸色涨红,激动万分,紧紧握住手中兵器。
“殿下这话,可算数?”
下方,有一人鼓起勇气问道。
“本宫在此立誓,若有违背今日之言,人神共愤,天诛地灭!”
话音落,三千人马,齐齐跪地,声音震天响。
“参见太子殿下!”
身后,满头白发,手握长剑,静候李承乾左边的福伯,暗自点头,十分满意。
看向眼前少年的背影,内心万般震撼。
如今的太子殿下,比起之前,已有帝王之相。
在此之前,整个朝堂,谁人不知,太子殿下软弱无能。
而今,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太子。
不过短短片刻,就让这三千人马,死心塌地跟着他。
福伯相信,若是现在,有刺客于此地现身,定会被这三千人马活活吞噬,尸骨无存。
这次,李承乾不但带来了功法,更带来特种兵训练之法。
从今日起,这三千人,即将经历地狱一般的刻苦训练。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来报。
“殿下,林府二公子求见,脸色不是很好,好像要吃人。”
“让他进来。”
“是!”
林珙脸色阴沉,来到李承乾身前,立即跪下,低着头,咬着牙,嘴唇带血。
见状,李承乾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若非天大的事,林珙不会跪地,更不会如此姿态。
“说,什么事。”李承乾平静道。
他在心中提醒自己,遇事必须冷静。
“殿下,赈灾义卖的所有银子,不翼而飞了。”林珙脸色有些苍白。
不是失踪了,也不是被人盗了,而是不翼而飞。
李承乾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