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林宇一路走过崎岖的石路走到了灯塔下方。
日记中记录的并没有错,沿途的道路条件与镇中的道路相比堪称惨烈,短短的四里路让林宇脑中浮现起了多年前的一次泰山之旅......
好在高空中明亮的灯光始终为他指明着方向。
距离灯塔的距离越近,逐渐影子也更为清晰,虽只是处于脚下较近的小范围内,可是也不由得让林宇开始担心起来。
明亮的光亮始终在前方的高空持续,这使得林宇的双眼很难适应黑暗,此时除了正前方行进的路线能够看清之外,无论左右还是向后转身,都将面临霎时间的一片漆黑。
“当初老爸也是这样吗...”
当局者迷,当后人踩着前人的肩膀,总能发现新的东西。
人生不需要建议,更不需要经验者的劝阻;只有真正经历才是最好的教育。
虽无法确定,可隐约间,林宇感觉有人正在“看”着自己。或许很远,也可能很近,只是如今的他没有办法。
他需要到达灯塔,只有当他自身处于光源处,才能够拥有最好的视野权。只是边走,左手始终保持着“脱力”状态,随时准备应对袭击。
脱力属于意译,最常出现于日式居合,用于以瞬时爆发力挥出最快的斩击。更用于中国古武传承,只不过在古早年间,古武就发现刺击更为灵敏,破坏性更直接也更致命,因此使用双刃剑,脱力于古武更类似于“禅定”的状态。
就像小说里两个大侠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谁也发现不了谁的破绽,站了一天互报手中神兵重量连站三天三夜然后一起互相搀扶着去吃早茶一般,脱力利于隐蔽,立求一击制胜。
林宇浑身上下,能用来当兵器的或许也只有那部手机,在一瞬的犹豫后,最终林宇还是选择了赤手空拳。
气喘吁吁地到达了灯塔,铁门外挂着一个老实的铜制密码锁,林宇低头看去,六位。
这世界最不怕的就是创新,最老旧的东西有时候或许比先进的东西更麻烦......
如果一个一个试,天亮了也试不出来,在没有工具直接破坏锁的情况下一旦不知道密码就直接陷入了死局。
“必须交给你,也只能是你......”
“910329?”
林宇尝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锁应声开启。
“......”
默默地取下锁,林宇不做痕迹地扭了扭左手手腕,瞥了眼门内的漆黑,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失去了光源,进入灯塔内部后是完全的漆黑,没有任何照明的手段,顶部的灯光是位于灯塔最上方的单独结构内的,灯塔本身内部并没有任何光源,即便有林宇也不知道如何打开。
没有任何办法,林宇选择在门口站五分钟,以保证双眼充分适应黑暗,在瞳孔彻底放大后尽可能地或许最好的视野,无论如何也比两眼一抹黑要强得多。
人的适应力是极强的,恰好天生的敏锐度和记忆力都十分夸张,在简单的扫了一眼后,他便基本确定了灯塔底部的所有信息。
空旷的结构,贴墙的环绕式楼梯向上延伸,角落摆放着一个坍塌的木桌,走上前进行查看后发现木质带着潮湿的触感,没有虫蛀痕迹,截断面不规则,非利器劈砍导致。
“砸碎的吗...”
皱了皱眉,林宇抬头望向灯塔上空,楼梯蜿蜒而上看不到尽头,四周的墙壁在触摸后也没有任何类似机关的痕迹。
没有了其他的选择,林宇走上了楼梯。
楼梯并没有护栏,这使得每一步都需要十分小心。
“嗒...”
小心翼翼走了十几分钟,脚下传来的声音引起了林宇地注意。
他穿着的是常见的皮靴,为方便调查员行动鞋子做的并不算坚硬,踩在石制的楼梯上尚且能够不发出声音。而这一下更像是踩到了某些类似塑料制品的感觉......
将脚移开伸手摸去,果然摸到了一张硬卡,触感和身份证件类似。
暂时没有光亮,看不清上面的信息,将它放入口袋,继续向上前行,在将近一小时后终于到达了顶部。
轻轻推了推,门开了。
门打开后,房间的四周由玻璃包裹,灯塔顶部的强光亮彻夜空,一瞬间的刺眼让林宇眯起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适应了这片强光,前方是一个不大的观测台,一个拉起的躺椅背对着林宇。桌上简单摆放着几个记录册,周围没有任何其他布置。
走上前,伸手准备拿向桌上的记录册,无意间地一瞥却让林宇一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个躺椅上正端坐着一具死尸。
尸体早已干涸,后知后觉间林宇才发现了地面大块褐色的斑驳血迹。
喉部伤,死因缺氧窒息,一击致命,手臂有外力导致的骨折痕迹,驱干无外伤.....
尸体外穿的风衣没有破坏痕迹,也并不算脏乱,没有明显的挣扎迹象。
尸体的位置或许是人为摆放的,现场也或许会被伪造,但是衣物的褶皱,不自然地剐蹭都属于无法在现场临时伪造的东西。
确定了所有信息后林宇开始搜索尸体身上的物品,在他的衣物内部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挂坠。
或许是银质的链子,在链子中央挂着一颗蓝色琥珀态的类圆形球体。
不得不说,从美感的角度来说,有一种明显的割裂感。这个链子和球体的之间的矛盾感是十分明显的,明显到即便是一个毫无任何美学基础的人都会觉得突兀。
就像是一个男人,他或许永远无法认清所有的口红色号,也无法识别今天女朋友是否化了妆,甚至看不出女朋友是否做了眉毛,更分不出两张照片到底哪张P过。
但是,他至少分得清你涂了黑色的口红。
他只是分不清相近色,不是瞎。
突然想起口袋中的照片,林宇将其拿了出来,发现是一张三人的合照,位置他也很熟悉。
中国沪市,XH区,广州中路,离家很近。
三个男人穿着制式风衣,胸口带着调查员的标志符号,笑着望着镜头。
父亲站在中间,笑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1998年11月19日,沪市→首尔→大邱】
有时候确实搞不懂,这一身风衣的意义到底在那儿......
林宇轻笑着摇了摇头,摩挲着手中的照片,十五年未见,父亲还是那么年轻,可惜的是他存在于照片中......
等等!
林宇一把抓起一旁的尸体穿着的风衣,他手抖得厉害,心中的恐惧感正在不断地升起。
他颤抖着伸出手。
摸到了风衣胸口那枚旧印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