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没长大,那就别长大了。”
陈敬语气冰冷,唇角掀起一抹森寒。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杀了我与它的儿……”
黄仙姑嘶吼着,泪水在眼角积蕴,浑身皮肉疯狂颤动着。
一道道焦黄枯刺破皮肉,自它山岳般巨大的身体里钻出,在身体上刻出一道道焦黑的斑痕。
“给我死来!”
这一声嘶吼歇斯底里,宛若花发老妪那磨树皮一般的枯砾嗓音。
焦电在空中如细蛇般游曳,黄仙姑疯狂扯动着身体,像是要生生将自己腐烂黏连的后肢从山壁中拔出来。
眼看着山窟剧烈震动,空气中的焦黄枯电就要蔓延到那窄小的平台上。
陈敬一脚踏下,踢飞脚边朝仪宝刀。
而后一步踏前,身影化作夜幕中矫窈厮杀的悍狼,猩红瞳眸不断拉长。
在黄仙姑俺缠绕着焦雷如山岳倾倒一般横压下来大手之下。
陈敬猛地高高跃起,顺势一把握住翻飞长刀。
身形于它指缝电转而过,脚尖轻点它的手背。
踏!
高跃至半空中的陈敬调转身形,焦黄枯电一道一道打在他的身上,炸起一片焦黑。
可他偏偏眉也不皱,体内吟龙真炁狂涌,以月劈之势狠狠挥砍下去。
呲啦——!
刀尖仿佛裹挟着一条怒龙,劈砍在黄仙姑脖颈之上,沿途摧枯拉朽,撕纸一般纵横游曳。
竟是生生从它脖颈蔓延至小腹,斩裂出一条巨大豁口。
下一刻,血液喷涌。
无数道比先前更浓郁猛烈的焦雷疯狂窜出。
“我杀了你!”
黄仙姑长吼一声,硕大头颅猛地一歪,以脖颈骨骼生生夹住长刀,两条横肉丛生的手臂猛然合抱。
裹挟着焦雷,竟是要生生将陈敬揉碎在它胸前!
“……”
感受着怒雷侵蚀撕扯着自己的皮肤。
耳侧剧烈的罡风呼啸,两条粗壮如柱的臂膀绞杀而来。
陈敬松开刀柄。
借着自它那伤口中喷涌出的焦雷,提力后撤。
白痴,不知道我乃是身法奇才么?
如此笨拙动作,怎么可能撵得上我?
陈敬飘然拉开两丈距离。
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这黄仙姑说是早就有先天中期的修为。
按理说该是比那半步的枯鼠强上数倍。
可根据这转瞬间的数次交手。
陈敬分明感觉她要差自己太多。
除了一身蛮力和真炁可抵的焦雷之外,竟和那半步先天的枯鼠没甚两样,甚至因为与山相融,更笨拙了些。
她哪点配叫先天中期?
便是舍了刀剑,我也轻松……
思绪电转间,陈敬正欲提掌打出一记吟龙游。
忽见那黄仙姑脸上的愤怒和悲伤统统消失不见,揉化作一股莫名惊悚的笑容。
原本以为要狠狠将陈敬揉碎的双臂未有半分停留,噗呲两声插入长刀撕烂的巨大豁口中。
就见它缓缓开口,枯黄板牙淌落腥浓,以那母猪放屁般的粗粝声线,细声细气地问:
“你看我像什么?”
?
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封建余孽!
陈敬张口欲骂。
忽见深洞内噗地燃起一盏盏幽绿火焰。
火光映亮数个细小洞窟。
先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就瞧见那洞里宛若佛像一般,密密麻麻地供着一尊尊似鼠似鼬,宛若枯骨的瘦小身影。
它们口中具都叼着根鲜艳人舌。
宛若诵经一般,发出古怪的音节。
齐齐高吼:
“仙!”
“哈,哈哈,哈哈哈……”
闻声,那黄仙姑状若癫狂地大笑着,拔高了嗓音,母猪升天般高亢大喊:
“你看我……像什么!”
“仙!”
“仙!”
“仙——!”
那一尊尊宛若雕塑的枯瘦小鼠鼬高呼着,宛若要将口中红舌嚼碎。
这一幕荒诞而又惊悚。
可那黄仙姑却愈发癫狂地撕扯着胸腹间的巨大豁口,任由狂涌的焦黄枯电将自己吞没。
下一刻,在陈敬微眯着的猩红眸光映照下。
那一只只小鼠纷纷枯死,化作鲜红气流涌入黄仙姑的肉山体内。
嗤啦——
生满横肉的双臂猛地将肚子撕开。
鲜血喷涌,虬结黄皮寸寸崩裂。
就看见一道沐浴鲜艳,白皙动人的裸裎娇躯撕开血肉。
宛若化茧成蝶。
正缓缓从那具丑陋肮脏的皮囊中钻出。
“咯咯~”
尖细的笑声传来,那和庵中雕塑有着八分相似,生着对弯弯兽耳与长尾的仙姑,沐浴着道道焦黄枯电,染血肌肤上泛起点点氤氲。
“这下,你可愿与我共度良……”
那仙姑仿佛胜券在握,正欲开口调笑。
忽听一道淡淡询问:
“你特么谁啊?把那大肥猪怎么了?”
“你!!!”
仙姑瞬间柳眉倒竖,怒喝一声,撕扯着雷电就要破体而出,利爪直奔陈敬胸膛。
生死时刻。
陈敬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
屈指成爪,指尖闪掠过一抹鲜艳红芒。
下一刻,五指宛若被铁链扯向各个方向,巨大的阻力令回握都无比艰难。
不顾一身真炁疯狂燃烧,陈敬垂眸,淡淡地看着近乎蔓延到自己眼前的焦雷。
猛然握掌。
歘欻欻——
在黄仙姑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那握掌恰似一声号令。
下一秒,自那肉山一般的巨大残躯中,鲜血霎时间如沸腾般翻涌。
血牵机!
真炁反噬翻涌,陈敬脸色煞白。
可他依旧挺拔如枪般钉在原地。
仿佛驾驭着十万匹烈马。
绷至惨白的右手猛地向后撕扯。
噗噗噗——
无形的力量牵动。
就看见那黄仙姑瘫倒在地的巨大残骸中,无数道猩红血链翻涌而出。
如那索命的阎罗一般,悉数缠绕上仙姑不着寸缕的身体。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蜕变后的黄仙姑癫狂地尖叫着。
“你怎么会它的能力,你凭什么使它的力量!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她嘶声大吼。
陈敬眉锋微挑,随手一扯。
一道猩浓匹练缠上她的嘴巴,在呜呜哝哝声里直直钻入她的喉咙里。
这一幕宛若仙子蒙尘。
陈敬却只觉恶心,随意摆摆手。
“罗里吧嗦没完没了……”
“我叫你出来了么?”
话落,更多血链翻涌,生生将她拖回自己那污秽腥臭的残躯当中。
看着她满眼的不甘与恐惧,陈敬嘴唇翕动。
“给老子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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