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离开益州城后，又三四日过去。
……
益州城往北向昆仑愈发偏僻，越来越少的城镇与人烟，江湖修者也少再出现。
秦珏和灵婼得以专注疾驰赶路，日夜兼程，只是三四日，就已经来到昆仑南境一带。
昆仑一地灵气不凡，天然有着无数奇妙之景，神异之相。越往深就越有天地灵株，强大妖鬼神异活动，天地灵气异象奔腾。
在昆仑以南，已经可以看见无数美好的阳光雪山盛景，仿佛能洗涤心灵。
秦珏一路行走在宽阔的山原道路上，步伐情况，竟然是比小两岁的张丫头还要显得活泼俏皮。
张灵婼丫头则有些吃力地跟在秦珏身后，思维稍微有些发散。
“秦姐姐，你说那个女子是病了吗？没有其他药可以救她吗？”
显然，丫头还是对那个粗衣剑客印象深刻。
“嗯哼~”
秦珏活泼轻哼一声，转头说：
“当时看起来应该魂魄的伤病疾疫吧？世界上能够治疗魂魄的手段可没多少。灵魂受损，都足够麻烦了，更何况沾染灵魂的病症，那估计万千普通生灵都只能绝望。”
“能解决的办法不多，你这个玉人可能算一个，而且算达成比较简单的。”
“可是…”
张灵婼欲言又止。
“吃人是不对的。”
秦珏嘴角一勾，忍住笑意，忽然问道：
“灵婼，你有想过牺牲自己，去救别人吗？”
“像那个女子一样，需要你这個玉人来救的可是不少呢？”
张灵婼怔了怔，神色有些委屈和黯淡，有些无奈地回答了秦珏问题。
“秦姐姐，这个问题，我也曾经想过。”
“我的回答就是……我不想死。”
“哈？真的？”
听到这个回答，秦珏有些意外，没由来的一乐。
“为什么不想？他们可是真的很需要善人帮助呢？你不愿意做这个善人吗？”
“你要是愿意牺牲自己给别人做善意，我可不会拦着呢~”
“不想死就是不想死，怎么都不想死！”
张灵婼苦恼地抱住头，还是孩子年纪的她根本说不了那么多。
“要是斩妖除魔过程中死了我不怕。但是其他事情……”
“好了~”
秦珏摆摆手。
“有我在，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的，放心吧。”
“我会保你的~”
开玩笑，这个张丫头现在可是秦珏的“宝贝”呢。
不是灵婼，哪里来的那么多源源不断的江湖武者主动跑上来给秦珏送死，哪里来给她这么多展现自身幽冥咒，魔狱血刹强度的体验？哪里来那么多一路不断的乐子。
想要抢夺“玉人”的修者，大半是修为达到生命瓶颈，想要“功力大涨”谋求突破，更进一步。还有相当数量已经成就不凡的老修者，想要延寿，获得更多生命。
其他更是想利用玉人之神奇，谋求“夺天地之造化”达成其他目的。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被丑陋欲望驱动，飞蛾扑火的飞蛾，秦珏是那团虐杀飞蛾的火。
一件很割裂的事情，秦珏一路入川以来，从来没有对别人施加善意，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一路杀得鲜血淋漓，人头滚滚。从没有主动对别人施加恶意，就已经杀孽深重，成江湖人口中的魔头了。
很奇怪是吧？但事实就是如此。
而有灵婼在，秦珏就是要“保护“她，才能品尝这奇特的体验，才能体验这种挑战。
张灵婼听到秦珏的话，不禁脸颊一红，乖巧的抓住秦珏的手。
“谢谢你，秦姐姐。”
现在的张丫头，已经对秦珏有种怪异的依赖在里面了。
正魔有别，张灵婼当然知道出身天师山的自己是正道，而魔教的秦珏是魔道，知道正邪不两立的道理。
也知道秦珏把自己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虐杀那些主动门的修者，目的并不正义。
但就算是这样，秦珏也依然是保护灵婼的秦珏，正道修者们再正义也依然是想吞吃她的正道。灵婼自己都不懂离开秦珏身边能活多少天。
秦珏眨了眨眼，主动转移话题，摸了摸张丫头的头。
“不聊这个了，灵婼，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斩妖吗？那个村民说什么来着？”
……
一路入川杀人没停下过，但是她们也不忘了当斩妖人给别人斩妖除魔，哪怕这几天星夜疾驰也不例外，讲究路上就把妖魔宰了，主打斩妖高效率。
“上次么？”
张灵婼认真想了想。
“好像李大叔说，昆仑南边那些乡里村庄中有很多受生人祭品的神明，最近来了一个‘青蛇神’，所享用的祭品不挑男女老少，且能保一方风调雨顺。”
“供奉青蛇神的是什么村子来着？”
灵婼丫头可爱的眨了眨眼，说：
“好像叫做……明晰村？”
“哦，对，就是那个地方。”
秦珏认真的点点头。
一路斩妖除魔，也不是一无所获，比如意外地就获得了一些很关键的情报。
昆仑南境的乡里村庄中，多有祭品供神的习俗，那些所谓“神明”自然是指昆仑境中，受昆仑灵气环境影响而诞生的强大妖邪鬼神。
村民们供奉这些“鬼神”目的各不相同，有的只是希望“鬼神”们能少给田地添乱，少祸害村庄。有的“鬼神”受供奉祭品后还就真的保佑一方村庄风调雨顺。
当然祭品也有不同，有的鬼神受牛羊，甚至受谷物水果就行了，甚至受村民焚香歌舞也可。但大部分鬼使都是受生人祭品的。
秦珏没有想到，当初被无觉赶到昆仑境的那只青妖，竟然心思那么大，不但不逃，还在昆仑南边当起了“鬼神”，受一方村民供奉膜拜。
而且祭品虽然也要供生人，但是却不限男女老少，而且也会保佑村子的风调雨顺。总得来说，这个新来的“青蛇神”算一类待人优厚的鬼神了。村民们甚至是在诚心供奉它的。
“呵~那么刻意的受世人敬仰与供奉膜拜吗？”
秦珏不屑地自言自语喃喃一声。
“一只吃了菩提子才成祸妖的青蛇，所谋求还真不小啊~哪里来那么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