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高中生，身上带把管制刀具不合理么？”
吕白随口敷衍，连个好点的理由都懒得想。
柯江浩也不在意，只是打量着吕白的身形，补充道：“武器给我更有用。”
“中肯的。”
吕白点点头，却没有把八面汉剑交出来的动作。
见状，柯江浩皱了皱眉：“我是田径队的。”
“别说你是体育生，你就是小学生，也不行。”
吕白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更具攻击性的词汇。
不过就算是这样，柯江浩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从办公桌上下来，走到吕白身前，将脸贴过去：“那你可得把剑拿好了。”
这个距离近得吕白都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毛孔，他嫌弃地将脑袋往后仰了一点。
“你们在干嘛？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面对学生产生矛盾，那位戴着细框眼镜的中年女教师，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她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将双方分开：“同学们，我们都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现在更应该团结一致才对。”
柯江浩撇了撇嘴，倒也没再说什么。
女老师没碰到过丧尸爆发这种事，只能是象征性地询问道：“吕白同学，你在外面碰到过其他同学吗？”
“我见到的同学都变成丧尸了。”
吕白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很诚恳的笑容。
在这种局面下，反而显得有些诡异。
“额，丧……丧尸吗？”
女老师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这是在称呼外面那些发狂的同学。
她咽了一口唾沫，还是很负责任的安慰道：“我们已经报警了，不用担心，就在这里稍微等待一会就好了。”
吕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后往窗户的方向走去。
根据前世的观影经验，他很难对救援人员抱太大的期望。
办公室在三楼。
相较于普通的居民楼，教学楼的层高标准明显要多出一大截。
吕白站在窗前往外扫了一眼，就直接将跳窗这个选项搁置。
没办法，这个高度跳下去，骨折都是轻的。
可楼下的丧尸数量，虽然不像操场上密密麻麻那么夸张。
但看着那十多只在空地上游荡的丧尸，吕白也不认为它们会安静地等自己恢复行动能力。
“你别在意啊，老柯其实人挺好的，可能他也有点紧张吧。”
胖哥小声地搭话，似乎是担心吕白不合群。
那名戴着眼镜的男生也跟着凑了过来，朝着吕白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
“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嘛。”吕白侧身靠在窗户上，整体给人一种很松弛的感觉。
胖哥确认吕白没有生气之后，嘿嘿一笑，道：“我叫田旺，他是郑小鸟。”
“滚啊。”
眼镜男推搡了田旺两下，发现推不动，满脸无奈：“我叫郑晓鸣，破晓的晓，一鸣惊人的鸣。”
田旺是个自来熟，鬼鬼祟祟地指了指最后那名女生。
“那位，柯江霓，反正老柯一直自称是哥哥，咱也不敢找她证实。”
“柯江霓脾气不好？”
吕白的视线在这对兄妹身上来回扫视，确实没看出太多相似之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柯江霓美眸一挑，抬眼看向三人所在的方向，刚好将偷看自己的吕白当场逮捕。
吕白也不尴尬，坦然地朝她点点头。
柯江霓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心里暗道了一句“奇怪”。
因为被哥哥保护得很好，凡事都不需要自己出面，所以她从小就养成了躲在哥哥背后暗中观察的习惯。
这样观察过的人多了，她通过对方的言行举止从而做出的判断，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但，
她看着窗边那位长相俊朗的少年，柳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太奇怪了，那从容淡然、温文尔雅的气质，压根就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学生，反而更接近……学者？
柯江霓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
就在她为此感到困惑之际，办公室里那台老旧的收音机突然传出声音。
“现在为您插播一则重要消息，市区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故，疑似是急性病毒所引起的集体发病……”
“市区三环内的市民请注意，如果您所在街道无任何动静，切勿外出并锁上所有门……”
“政府正在紧急召开居民安全保障会议，已向市区周边下达疏散指令，周边居民请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前往市郊避难……”
“再重复一遍……”
一连串急促的广播报导，让在场所有人呼吸都慢了半拍。
短暂的安静过后。
柯江浩快步走到一张办公桌前，将上面的笔记本电脑打开。
鼠标快速点击了几下，屏幕上显示出一场新闻发布会的画面。
一名西装革履的政客站在主席台上，下方坐满了拿着话筒的记者。
除了吕白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围拢过去，脑袋贴着脑袋也没人在意。
“请问目前情况如何？”
“就目前扩散的形式来看，推测是具有强烈传染性的疾病，遭感染的患者会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受害者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疑似会二次感染。”
“是一种未知的病毒吗？”
“尚在确认中。”
“怎么传播的？”
“不排除空气传播的可能性，尚无定论。”
“这是国际健康危机还是军事危机？”
“或许都是……”
看着屏幕上的新闻发布会，众人面面相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这场突发事件比他们想象得更严峻。
短时间内，似乎很难将希望寄托到救援队伍上面。
戴着眼镜的郑晓鸣有些迷惘地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柯江浩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咬咬牙，退出新闻发布会，转而点进当前热度最高的论坛。
试图从那些不断翻滚的贴子里面，找寻其他有用的信息。
吕白脑袋微歪，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变化。
他压制着声音里不自觉冒出来的笑意，以免让人误会是幸灾乐祸，用尽量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
“过了这么久都没警察出现，你们对这事的严重程度，应该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才对，没必要这么快绝望，有力气的话，不如考虑一下……”
吕白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水源、食物，以及撤离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