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这是来救我?”
游船里,韩煜浑身湿漉漉地坐在甲板,眼神古怪地看着三人。
白君雅脸色一红,似乎是又想起刚才窘迫的画面,她一红不要紧,韩煜也跟着红了脸。
两人心思不同,一个是羞于救人一说,毕竟人家好不容易出来还给打了回去。
一个是饱了眼福后心虚,别说,韩煜一想起那画面又忍不住地抬眼看去,把白君雅又看得一阵大红脸。
咳咳!
白景亮干咳了几声,把两人的注意力拉回,这才开口说,“听说秦家找你快找疯了,你要是一直不出现,我估摸着他们的小修士会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
诚然韩煜一天之内被秦家一群高修不断撵着跑,可也没能弄死他。
易地而处,他如果要对秦家窥神境以下的修士动手,他们同样抵抗不了啊!
这才是秦家高层最头疼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沿江搜寻。
天宁府修士虽然在白鹭江瞧不成热闹,可却在城里把热闹瞧上了,城中凡是隶属秦家的修士全部灰溜溜地被撤离回去。
“其实私底下已经有世家想要找你。”
白景亮小声地说着,这不禁让他诧异起来。
“找我求丹?”
白景亮摇了摇头,失笑说,“没经你同意,我哪可能四处去说你丹药的事情。”
韩煜就疑惑了,找自己不求丹,那能有啥正经事。
“他们看你跟秦家闹得这么死,肯定是想看到你跟秦家继续死磕下去呗!”
这一点都不用猜,白景亮自己就能瞧得出来,只是想到这里就莫名地叹了口气。
那几个世家破落了起码还能有点野心,敢搞事情,整个白家却太让他太失望了,连起这个心思的人都没有。
韩煜怔了怔,嗤笑说,“也就是说他们只想看热闹?”
若要谈及其他事情,白景亮不一定了然,可世家出身的他,对世家的套路是从小耳濡目染的。
他摇了摇头,脸色严肃,说,“世家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明面是瞧热闹,暗地里可能是对秦家起了想法了。”
然后打趣说,“世家永远都是这样,眼中只有利益,现在应该还只是观望,等秦家真的元气大伤,我都不怀疑那群世家会不会群起而攻之,将其蚕食,毕竟天宁第一世家,多肥的一块肉,谁不馋?”
韩煜倒是听得若有所思。
“你不会真想死磕吧?”
白景亮看到韩煜那副表情,突然神色古怪地嘀咕。
韩煜此时却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喂,你还真的敢想,真要死磕?你不是有人皮面具,戴上它走出天宁府不就得了。”
小器灵很是不满,一直絮絮叨叨。
韩煜却不理,只是突然问说,“你和瓶子能产毒丹不。”
小器灵就好像碰触了禁忌似的,赶紧拒绝,“你趁早死心,瓶子和我都有一套规则,它能诞生丹药,但丹药的功效都是随机的,我是能自主控制丹药,但都是要服药人自己取舍。”
韩煜顿时气馁,嘀咕说,“你们也就糟蹋我的时候显得厉害些。”
“韩公子!”
白君雅突然走了过去,轻轻喊了声。
韩煜刚好回神,转头看去,白君雅不知何时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站在身旁。
看衣服的款式似乎还颇像白景亮身上的那种。
“这是景亮的衣服,一时半会你也不方便再进城,不如先穿上吧!”
白君雅脸色通红,毕竟韩煜此刻确实是有些狼狈,狼狈也就罢了,下半身的布料烂成了条状,动不动就看到大腿根。
匆匆放下衣物后,白君雅就拉着铃兰跑回了船舱,韩煜大大咧咧地就地换起衣服,把白景亮都给吓了一跳。
“我说你就不能进去换吗?”
韩煜瞅了瞅里头,为难道,“那不好吧!你姐不是在里面嘛!”
“里面还有一间我的房间,不是,你还打算换给她看不成?”
白景亮神色无奈,脱都脱了,只能让他赶紧换完。
褪下那一身破烂,再换上干松的衣服,韩煜动了动,舒服了许多,看了看船只,突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会是当初我坐的那一条吧!”
“是呀!是不是很奇妙的缘分,在这里咱们四个人又坐在一条船上了。”
白景亮回想往事,颇为感慨。
“是挺奇妙,地方不同,人还是那些人。”
韩煜点头含笑说,只不过白景亮突然显得兴致缺缺。
“今日除了看能不能在江上寻你,也是我父亲特意将我们送到这艘船上来的。”
说着,叹了口气继续道。
“那群腐朽的家伙铁了心让我姐嫁出去,我父亲先将我和我姐送出来,如果最后还是无法改变,到时候我与姐姐便直接驾船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韩煜一阵沉默,还是世家悲剧,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而且,自己似乎也不怎么想看白君雅这么嫁人。
情愫说不上,但想到白君雅嫁给那么个玩意儿,心里有点不舒服就是了。
“你这就是动色心了,有占有欲了,韩煜,你长大了。”
小琉璃在脑海中煞有介事地说。
白家。
白崇安此刻是以一个普通的秦家子弟在议事堂,身旁是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
而他们的对立面是一群族中的宿老,每个人都是脸色难看,出口皆是道义,闭口全是家族。
“崇安,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了,再反悔反失了道义,白家上下声誉何存。”
“就是,秦家毕竟势大,咱们如果先失了理,秦家必然不会甘休。”
说什么都有,白崇安却似乎没听见一般,牵着妻子的手,一阵沉默。
“都说完了吧!”
白崇安突然开口,环视了场中诸位族老,脸上一阵说不出的落寞之色。
“上天当真是对我白家不公,若秦家满堂全是你们这种货色,给我五年时间,我必定取而代之。”
“我女儿尚且能奋起反抗,我白崇安也不愿再缩头了,谁去定的婚,就拿谁的女儿去嫁,我自己的女儿,以后便不需要各位叔伯操心了。”
一番话下来,整个会议堂群情激愤,白崇安看得心寒。
如此家族,当真还能有未来吗?
比白家还不如的世家尚且都敢对秦家起心思,而这里……
嗬~忒~
韩煜从来没觉得这声音如此的美妙,他苦苦等了瓶子,可以说是一夜未睡。
如今,当瓶子摇晃之后喷吞的那一刻,他躺在甲板上的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
只是当他眼神瞥向丹药后,脸色瞬间就古怪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