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董钧宜出的馊主意,姜川颇感无语。
看来这家伙到现在还认为,是李典吏使了手段才让他和仲飞永入第二甲。
不过,这小子虽然不太聪明,倒还算仗义。
没想到担心自己惹到嬴姓一族,居然甘愿放弃来之不易的二甲成绩。
倒是听了董钧宜的一番劝说后,姜川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夏司吏听了谷野的一番攀咬后,便摆出一副上纲上线的样子,仿佛认定自己就要大祸临头。
原来,嬴姓始祖正是开国大司徒嬴丰,就连当朝大司徒赵粟,同样也是出自嬴姓。
而这尊镇县星簋并非由糠星陨金所锻,唯有嬴姓始祖铸刻的几道糠星铭文。
若非拥有嬴姓血脉,根本就无法引动上面的糠星铭文,更不用说沟通糠星,牵引糠星星辉了。
单凭这一点,谷野的确已经可以鼓动其背后的嬴姓嫡脉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了。
试想,若是区区庶民血脉都能引动糠星铭文,入第农事科举头甲的话,嬴姓作为开国大司徒一脉,堂堂九大士族,颜面何存?
至于那个范竟,当董钧宜告诉他,此人是范氏嫡脉之时,姜川就已经猜到,此人必定是因为谷野才这般针对于他。
当然,从那些推爵人的表现来看,应该也不仅仅是受范竟的影响,主要还是不想卷入嬴姓的血脉之争。
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被嬴姓一族盯上,不但仕途无望,甚至还有可能性命难保。
任谁都不会将宝贵的推爵人名额浪费在自己头上。
哪怕是之前主动提出过交易的仓小姐,最终不还是望而却步了?
好在姜川对于眼下的处境,虽然感到棘手,却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因为他前一刻刚通过词条合成,得到了【糠星铭文(绿色)】词条。
按照系统的释义。
『【糠星铭文(绿色)】,以精血为引,可用星力为星器铸刻铭文,使星器拥有糠星之力的威能加持;同族血脉之人执此器者,有一定的几率沟通糠星』
也就是说,如今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给任何星器铸刻糠星铭文。
而且,根据词条的释义,并非只能用自身精血铸刻铭文。
如果他混合了另一人的精血,应该同样可以铸刻铭文。
如果真的可行的话,完全就是一种卡系统bug的玩法。
这样一来,一旦给星器铸刻铭文,不仅仅自己可以引动该铭文,另一个提供精血之人同样可以,甚至就连对方的同族之人,说不定也能做到这一点。
要知道,其他修为高深的执器士,哪怕可以铸刻铭文,最多也只能造福同族以及血脉后人。
而自己,完全可以给任何家族的任何人铸刻任何铭文!
做到就连十姓始祖都做不到的壮举!
当然,首先他得通过词条合成功能,获得他所需要的铭文。
而合成铭文词条,就需要先通过占星术来进行占星,同样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让我混合精血,铸刻铭文的,居然是谷野这孙子,想想就觉得恶心……”
想到这一层,姜川刚刚诞生的一丝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当姜川面色难看地望向谷野,恰好,对方也正一脸桀骜地瞪着他。
两人相视一望后,谷野竟是旁若无人地放声大笑起来:
“小贱民,看什么看,想求小爷放过你?门儿都没有!你就等着承受嬴姓士族的怒火吧,哈哈哈……”
谷野笑容愈加张狂,仿佛已经看到了姜川凄惨的下场,脸上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一旁的李典吏微微皱眉,但终究没有开口劝阻。
夏司吏更是神色漠然,摆出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
却不曾想,就在此刻,姜川却轻飘飘开口了:
“夏司吏有所不知,方才镇县星簋之所以显现出糠星铭文,并非是在下所为,而是谷少在蓄意破坏镇县星簋上的糠星铭文,企图嫁祸于我!”
姜川的声音不大,然而场中之人闻言,却如同死一般的安静。
经过短时间的愣神后,谷野就像是一只被开水烫到了屁股的公鸡,登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姜川便破口大骂:
“好你个小贱民,竟敢反咬一口污蔑本少,你当此地的诸位大人如此好骗?你信不信小爷……”
“姜川,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司吏抬了抬手,止住了谷野的呱噪,双眉紧皱走到了姜川面前。
如今姜川已入第头甲,哪怕夏司吏再不待见他,也无法向之前那般言语轻视。
不管姜川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此时此刻,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头甲,他若是正儿八经地当众举报谷野,他还真无法视若无睹。
只不过,此时的夏司吏,言语中充满了警告意味,很显然,他打心底也认为,姜川此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就连县司徒大人都无法破坏镇县星簋上的铭文,谷野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再说了,就算他真有这般能耐,又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镇县星簋下手?
然而,既然姜川已经当众提出此事,无论怎样他都无法不闻不问,否则此事传到县司徒大人耳中,必定治他一个渎职之罪。
“回夏司吏的话,在下虽然不知谷野为何这胆大妄为,但我的确在谷野论第结束后,就在镇县星簋上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你找死……”
见夏司吏问起,姜川还真就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了起来,这下可把谷野气得不轻,未等姜川说话,便抡起拳头要跟姜川拼命。
然而,姜川之言却好似狠狠地戳了一下夏司吏的心窝子,让其心头猛地一跳。
将谷野厉声喝止后,转过身便疾步走向了镇县星簋。
镇县星簋不仅是县司徒的所执之器,更关乎一县之农事,不容有失。
如今县司徒被县令大人紧急召去商议东山测景台之事,让他临时负责农事科举,这本该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万一镇县星簋出了什么差错,就连县令大人都要拿他是问。
然而,当他急匆匆走到镇县星簋面前,一面用星力细细感应上面显化的糠星铭文,一面又凑到跟前闻了又闻,好一会儿,才面色一沉望向姜川:
“一派胡言!本吏怎么没有闻到任何血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