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斩杀开智虎妖一只,获得10点技能点。】
凌炼随手收剑入鞘,却听到系统又弹出一条消息。
【滴!「杀意感知」已开启,检测到周围有对你的杀意袭来,相距小于1米。】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杨雪儿也看到了那道黑雾,正盘踞在凌炼的身后头顶处。
就要钻入他的身体,就像之前对着杨大柱时一样的动作。
“小心!”
杨雪儿话刚出口,凌炼已感到一阵刺骨的阴寒之气在自己周围。
心未动,身体便已经本能的包裹上了一层凝实的天地真炁。
凌炼虽然看不到对方,但凭借身体的感知本能,抬起被天地真炁包裹住的右手向着一处虚空抓去,轰然握下。
在凌炼捏下的瞬间,一声似有似无的凄厉惨叫声响起。
紧接着,周身那股恶寒之意便彻底消散。
【滴!斩杀初级邪鬼:伥鬼,获得10点技能点。】
【剩余技能点数:20点。】
“伥鬼,这是什么东西?”凌炼有些好奇。
但眼下并不是慢慢琢磨的时候,小师妹和另外两位长老也赶了过来。
几人将蔓延的火势压了下来,随后分头查看起了庄子的情况。
半晌之后,众人汇合,皆是面色沉重。
整座庄子除了这个受了重伤的女娃娃,再没有一个活口。
凌未沫抬头看了看天色,“师兄,二位长老,要不咱们还是在这稍作休整,等到天亮时,也好将那些可怜人入土为安。”
她心疼的轻抚着怀中的小姑娘,将身上的狐裘大氅盖在了她身上,然后将其抱到床上躺下。
凌炼斜靠着门板坐下,车夫在一旁生着炭火。
两位长老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你们都休息吧,我来守夜。”
凌炼的声音依然是那般平淡,但凌未沫却感到十分安心。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一行人早早起身,将庄子中的被妖兽杀掉的人都入土掩埋。
凌未沫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起身回到屋中,才发现杨雪儿已经醒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但眼睛因为疼痛,依然紧闭着。
“小姑娘,快来喝些粥吧”
凌未沫没有去问她昨晚发生的事情,这对于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杨雪儿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张嘴喝着稀粥。
几人都沉默的吃着饭食。
两位长老已先一步上了马车。
待到众人都将碗中的米粥吃光后,凌炼才淡淡开口:“走吧。”
闻言,杨雪儿浑身一颤。
她伸出小手,怯怯地抓住凌未沫的衣角,憋着小嘴。
整个庄子都已经没了人烟。
亲人也都去世,自己一个人今后又该如何活下去?
小师妹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抬头望向凌炼:
“师兄……”
凌炼起身向着院外走去,回首平静地说了句:
“随你。”
之后便先一步和车夫一起向着马车方向走去。
凌未沫和对方经过这几日在路上的相处,互相都多了些了解。
已经不似从前在宗门时那般只偶尔说几句客气话。
对师兄也有了新的认识。
外冷内热,惜字如金。
她拉起杨雪儿的手轻声道:
“以后我和师兄就是你的家人,别怕,我们会保护你。”
杨雪儿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眼角却有泪滴溢出。
凌未沫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拉着她的手朝着马车走去。
寒冬暖阳,白雪飘落。
不多时杨家庄就被裹上了一层素衣。
人世间的不堪,在这一刻似乎也全部都被白雪所洗净。
杨雪儿靠着车窗,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窗外风雪呼啸。
能活着,总还算得上是件幸事。
庄外马嘶不绝,蹄声已渐渐远去。
……
冬日,霜气融融。
在一条小街的尽头,静静地矗立着一座被岁月侵蚀的府邸。
它似乎也同那落满雪花的枯枝一般,已步入了沉寂的边缘。
那对厚重的朱红大门,自多年前的冬季便很少开启。
门上的朱漆早已剥落殆尽,铜环亦被岁月染上了一层厚重地青绿。
高墙之内,久绝人声,唯在冬深之际,偶有寒风穿过。
枯叶轻舞,更显得这座宅院的孤独与凄凉。
“踏,踏,踏……”
一辆马车缓缓前行,向着这座被人遗忘的宅邸靠去。
在将凌未沫安全护送到县城后,两位长老便是直接坐着马车返程而去。
几道身影自马车上下来,凌未沫搓着被冻红的小手,兴奋地指向这座老宅。
“师兄,雪儿,快看,我们到了。”
来到这座小城后,她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开朗了不少。
往日在凌云门是一直都是不苟言笑,举止从容的大家闺秀模样。
如今却像个孩童般,笑容天真。
“我小时候就是在这座宅邸出生的。
娘曾经告诉我,她和爹爹也是在这里相识,在这里定的亲,成的婚。”
凌未沫踩着积雪,向着宅邸的大门口跑去,回头继续说着:
“那时候娘还不知道爹爹是凌云门的少主,只当他是个穷小子,来这里当个镖师。”
凌炼和杨雪儿站在雪地中,看着凌未沫笑着向他们讲述这些,都安静的听着。
他们都能感觉到。
今日。
凌未沫才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变回了原本的自己。
她抬起手来,兴奋的敲着铜环。
三声响后,一道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从大门背后传出。
“哪位啊?冬日不走镖,阁下若是谈生意还是到别处去吧。”
凌未沫眼眸微红,脆生生地开口:
“阿伯,是我,沫儿回来了。”
门后的人似是没听清,忙颤声开口,又问了一遍:
“谁?你说你是?”
“是我啊,阿伯,沫儿,凌未沫。”
她一字一句的大声说着,生怕门内的人听不清楚。
“嘎吱——!”
红漆剥落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拄着拐棍,一脸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着,“小姐……真是您回来了?”
高老伯激动的老泪纵横,可随即他又抬起头,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小姐,您是不是在那边受了什么委屈?有人欺负小姐了?”
凌未沫听到对方关切的话,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玉珠,一颗颗滚落。
但却使劲的摇着头:“阿伯,你多心了,我在那边很好,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们,阿婆她们还好吗?”
高老伯闻言,顺着凌未沫的话回道:
“都好,都好着嘞,就是人老了,干不动活了。
你瞧瞧这院子,都被我们几个老家伙埋汰成什么样了。”
凌未沫擦了擦脸上的泪,神情又开朗起来,笑着说道:
“不埋汰,就是有阿伯你们在,这里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