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选择对李慕玄而言，无疑是太过艰难了。
其中意思也十分明显，以他的聪明，更是立刻就明白了。
选择回去，就代表着加入三一门，选择跟王耀祖走，就代表从此分道扬镳。
李慕玄面色变幻不定，看着躺在地上，脸上一个巴掌印的王耀祖，心中莫名产生一种愧疚，怜惜的感情。
“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就下了决定，猛地抬头。
“我不需要你们三一门的可怜。”
“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像是在施舍我一般。”
“有什么了不起的？”
突然的话语传出，在场的人都是愣住了。
水云面上一脸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他无法相信，这小子竟然会选择全性的人，而不是三一门。
要知道当今三一门的地位，那是绝对的崇高！不仅仅是得到了异人界的认可，更是同样得到民间当权者的认可。
这种双重的认可下，三一门俨然已经是异人界武林盟主的架势。
而有着三门绝技的他们，平日里自然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却也同样不惧，轻松应对。
实力，名声，地位，三者合一，造就如今这个巅峰的三一门。
这样的宗门，可以说就算是传承古老的世家子弟，都是争着头想要加入。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拒绝。
“呵呵。”
江流笑了出来。
他此时看向李慕玄的眼神，有些怪异，像是嘲讽，又像是欣赏。
“李慕玄。”
“你似乎没有想清楚，你这个决定的后果。”
左若童沉声说道。
“有什么好想的？”
“我自己的路，我自己选择！”
李慕玄大声道。
躺在地上的王耀祖都听得愣住了，他心中也是震惊，眼中对李慕玄有了一抹感动。
微吸一口气后，他坐起身，然后叹声道。
“老头子，我并未收他为徒，只是传了倒转八方。”
“三一门，并没有不准带艺投身的说法吧？”
李慕玄转过身，愣愣的看着他。
王耀祖却是微微一笑：“孩子，你还年轻，不要急着选，认清自己内心，想要到底要做怎样的人，再去选择。”
顿了顿，他双手支撑着又是摇晃着起身。
“不过，今天，这孩子选择了我，要跟我走。”
“左门长，若水仙人，应该不会阻止吧？”
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心中却是畅快无比。
因为就算是一身的伤，他今天也算是小胜一把。
“你倒是还算有些好心。”
江流哂笑一声。
左若童却是面色严肃：“这孩子的去留，无论你我说了都不算，所以，你们还不能走。”
王耀祖一怔，表情难看起来。
“要等他父亲决定。”
左若童道。
王耀祖沉默下来，看了李慕玄一眼。
后者此时站在一旁，意识像是恍惚了，两眼无神。
显然，那选择的时刻，让少年遭受了打击。
毕竟，事关对方的一生，不能胡乱的去做决定。孩子不懂事，他王耀祖却不至于犯个糊涂事。
倒转八方与三一门绝学相比，他就算是再膨胀，自信，也没脸说假话。
片刻后。
众人前往李府。
“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左门长，若水仙人。”
“我这孩子从小就顽劣，实在给你们添麻烦了。”
“但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从小性子又执拗，唉。”
“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李老板一身锦服，面上犯难的道。
左若童面色平静，扫了一眼李慕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江流就更不在意了，只是面带微笑，吃着端上来的甜点。
李慕玄面色阴沉，始终站在那里不吭声。
王耀祖像是一尊雕塑，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所说的可以不做对方师傅的话，并不是虚假。也许，之前也是抱着报复三一门的想法，但在对方喊出选择跟着他走的那一刻，心中的感动却让他对这孩子，更有了一丝的喜爱与认可。
因为，他从未给被人认可过，也是第一次被人选择。
左若童最终离去，李老板不断道歉，说自己没管教好儿子。
江流走在后面，转头看了李慕玄一眼。
后者抬头，眼神复杂，里面有很多东西。
“虽然佩服你的愚蠢，但却也要赞叹你终于真实的做了一次选择。”
江流出声。
李慕玄一愣，他脚步加速，就要跟上去：“我。”
但两步后，又是慢了下来，面色变幻。
王耀祖看出少年的心思，在一旁低声道：“江若水，你我之前同住山洞，也有五年的情分在。”
“今日，我用这五年情分，想换你听我一句话，不知可否？”
江流脚步微顿，转过头：“说！”
“第一，我与这少年，并非师徒关系。”
“第二，他是真的仰慕三一门，这一点，无论你我都是知晓的。”
“第三，也许未来他会后悔，我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个机会。”
王耀祖压低声音。
李慕玄跟在后面，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江流闻言，轻笑一声：“他已经做过选择了，不是吗？”
“我用我的命，换这孩子再选择一次！”
王耀祖沉声道。
江流一怔，脸上笑容收敛，第一次正视眼前的老者。
枯瘦的身材，褶皱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整日干农活的庄稼汉。
“我这命，你随时来取。”
“只求，这孩子未来，你能再给一次机会。”
王耀祖道。
江流没有应声，而是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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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门的时间继续划过。
陆瑾与刘得水两个孩子，在不断的修炼下，实力也在不断精进着。
因为那三四年时光，两人都被教导了基础功法筑基，因此上手都很快。
江流则是时常闭关，偶尔外出。
敖封盘踞在三一门山上，他可大可小，因此人们也难以察觉他。
一晃眼，时间飞速流逝。
这一日，刘得水前来拜见。
“师傅，左师伯说近些日子要出去一趟，让我前来问您，是否也要一同前去？”
戴着眼镜的刘得水，站姿笔直，因为常年打磨皮膜，筋骨，身形匀称，结实，像一只人形豹子。
“去哪？”
江流问道。
“陆家寿宴，邀请我三一门前去。”
刘得水道。
说着，他又挠了挠头道。
“陆师兄也盛情邀请我前往。”
闻言，江流忽的起身。
“那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