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近来可还好。一接到你的传信,我和当家的就立马赶了过来!”
“我们家那臭小子使唤得可还顺手!”
挽着罗浮手臂坐下的女人唤做何秀,男人则叫做石山。
二人都是散修出身,既是道侣,也是罗浮的救命恩人。
十年前朴云子组的那支探查洞府的队伍中就有这对夫妇。
当年朴云子在那座洞府内的一刀背刺,差点将罗浮扎了个透心凉。
若不是这夫妇二人善心未泯,最后关头将还剩一口气的罗浮顺手扛了出去。
只怕罗浮连服下那枚保命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埋在坍塌的洞府里了。
所以罗浮见了这二人后态度才会如此放松。
至于何秀口中的臭小子,则是夫妇二人的孩子,也就是庆竹峰上那个跟随罗浮的小童子。
“劳烦挂念,一切都还好。”
“小石头的功课基础学得也都挺扎实,就是年岁小,贪玩儿了一点,再多磨磨就好了!”
罗浮给二人倒上茶水,笑呵呵的讲着孩子的事情。引得当娘的何秀额头青筋暴起,大有现在就去庆竹峰揍人的冲动。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一壶茶都下了肚,面色才严肃起来。
面相憨厚的石山目光警惕的环顾了一圈四周。
“放心吧石大哥,此处布了隔音阵,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见石山有所顾虑,罗浮摆摆手示意其不用担心。
闻此,石山这才拿出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包裹递到罗浮面前,郑重说道:“不久前收到你的传信后我们就在帮你打探。”
“说来也巧,第一个就是找的丁老头,没想到他还真有线索!”
石山这话,连罗浮听了也是一愣。她下山后不久便将几个从壁画上临摹下来的独字给何秀夫妇寄了一份过去,请对方帮忙寻找一些线索。
没想到真有了线索,而且还是熟识的人身上。
石山口中的丁老头,全名丁满也是当年探索队伍的一员,只不过他运气没那么好,被朴云子的那一刀扎破了丹田。
虽然最后勉强救了回来,但修为从此止步不前,再无寸进。
罗浮倒是没料到那老头儿竟有如此博学。
石山将布包裹打开,露出一打泛黄的古旧书籍,其中有几本都有些朽坏的迹象了。
“丁老头看见那种字后也挺吃惊的,嘴里啧啧称奇的皱着眉头研究了老半天。”
“最后在他那破祖宅子里捣腾到大半夜才翻出这么一堆破烂出来!”
罗浮听石山这么一说,来了几分兴趣。丁老头祖上阔绰过,说不定找出来的这堆书真有线索。当即拿起最面上那本翻看起来。
“列国记·大行…”
看了眼书名,应该是本写国家传记的书,可惜书名后半段已经被污渍腐蚀看不清了了,罗浮摇摇头翻开第一页。
“玄鸟降尘,衔羽归商,其地广大物博,北接苍海,南抵………”
仅用了数息时间,罗浮便用神识将这本书扫完,随后又翻了两本,这才合上书籍,心中总算有了点眉目。
这几本书都是些史书,其中都记载了一个国家。
商!
书上所讲,这是一个距今有说几千、又有说已经上万年岁月之前的王朝,此国人口占地幅员辽阔,不知何时而兴,也不知是何时而亡。总之记载中这个王朝太过神秘,仿佛是仙神降世所创建的一样。
不过在罗浮看来这都是凡人惯用的描述,有些过于夸张,几乎每个王朝都这样,仿佛不搞点什么天降之类的东西,都不足以彰显自己的正统。
仙神降世的描述肯定太夸张了,不过罗浮猜测这王朝背后有修为高深的修士下场帮忙建国倒有可能是真的。
那既然有修士的影子,埋骨坡下的地宫也就说得过去了,现在只需弄清楚这些文字的含义,就能知道那地宫的真相了。
想到此,罗浮接着向下翻去,果然在一本书中找到了与那壁画文字相同的一个字。
“子~...”
看着一旁标注的注解,罗浮眼中掠过一丝喜色,接下来又陆续找到几个字,有的在壁画上见过,有的则完全陌生,但总归是件好事。
确认了有用之后罗浮便没再继续翻看了,破译总归需要点时间,此地也不适合久待,所以还是回去之后再慢慢对照,随后挥手将东西收进了储物袋中。
这时候石山憨厚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迟疑,看着罗浮收取物品的动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斟酌着开了口:“罗妹子,恕我多嘴,你找这玩意儿来干嘛。”
罗浮一怔,听出了石山这神态语气是话里有话啊,余光瞥了眼夫妇二人的脸色,随即眼珠子一转挑眉开口:“这倒不是,日前在宗门接的任务,顺手赚点灵石贡献而已。”
又不经意话锋一变,故作好奇般问道:“怎么?还有其他人也在找?”
石山何秀夫妇虽然只是散修,但散修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小道消息特别灵通,甭管这消息的内容是真是假,总之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那在这个群体之间是散播得是很快的。
果不其然,夫妇二人在听到罗浮回答的宗门任务后脸上神情顿时舒缓了下来,石山摆了摆手解释道:“那没事儿了。”
“是丁老头。他家祖上不是阔绰过么!”
石山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讲述起二人先前的顾虑来。
“他家祖上其实是前朝的史官,还管着藏书阁,后来藩王作乱攻破了城门,他家祖上见势不妙直接提前卷铺盖溜了,还顺走了藏书阁大片藏书。”
“后来前朝覆灭,天下无主乱了几百年,一直到新朝建立。”
罗浮点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隐秘,赤阴宗内对这些事儿亦有记载。
赤阴宗这块儿土地上的前朝覆灭后,大大小小兴起了十多个王权,秦国也是在那时候崛起的,距今都已五六百年的光景了。
“反正当时丁老头祖上隐居在深山,一大家子人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时出山的族人带回来消息说,有新朝在招前朝史官进京纂修史书。”
“虽然隔了几百年的时间,招前朝的史官去修史书这事儿听起来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丁老头祖上拍拍脑袋一合计,反正都快揭不开锅了,倒不如去混顿饱的。”
“于是带着一家子浩浩荡荡进了京,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了一支在山里等消息,也就是丁老头这一脉。”
“初时的一两年留守的这一支还能收到一些京城来的消息和救济粮,但时间越往后,消息也就越来越少了。”
“直到过了十年左右,再也没有一封信,一粒米送回来。”
“这支族人出去一打听下落,反而差点招来杀身之祸。逃回来的人只来得及说了句藏书后就一命呜呼了。”
说到这里,石山摸了摸胡茬子,学着丁老头的神态唏嘘不已:“要不是剩下的人也逃得快,恐怕就一起成刀下亡魂了。”
“剩下的人每人分了一部分藏书后便分开各自逃命去了,丁老头这个直系老祖宗一路外逃了好几个国家,终身没敢回来一步,就这样一直传到了丁老头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