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传到丁老头这一代,当年逃出来的几乎就只剩下他这一支了…”
“丁老头年轻的时候,还遇到过一个远房,但后来也被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后来丁老头仗着自己踏上了修行路有点修为,想顺藤摸瓜的查下去,结果才知道碰上了硬石头。”
“最后跟自己先祖一样,这辈子到老也没敢再踏回来一步。”
石山说到这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从丁老头这次连这边陲小城都没敢亲自来,就已经看出他忌惮的是谁了。
所以方才夫妇二人脸上才会露出异色,但听了罗浮的回答后才放下心中顾忌。
就是因为罗浮和他们这些泥腿子散修不同,罗浮背后那是真有靠山,背靠着这片土地上的真皇帝,不需要像他们那样顾忌许多。
“秦皇室图谋甚大啊…”罗浮饮了一口茶水,面色凝重,眼中幽光一闪而过。结合前因后果与石山所述,愈发感觉这潭水深不可测了。
不过也侧面证明了自己手中这壁画的价值,要尽快破译出来,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也好多一个拿捏徐知友背后势力的手段,多个选择多条路,说不定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
此行下山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脑中敲定了主意,罗浮取出一个储物袋,推到夫妇二人面前。
“妹子,你这是干……”
见罗浮拿出储物袋,夫妇二人还以为罗浮要给他们报酬,当即就要摆手拒绝。
可话刚说出一半就愣住了,因为他们在这储物袋上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纹饰。
“这…这不是当年被朴云子抢……”何秀一脸不可置信的将储物袋抓在手里反复观察。
罗浮见二人又惊又喜的神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开口:“朴云子被我弄死了!”
“??!!”
“妹子你是说!!”
听闻此言,石山拍桌而起,呼吸急促,黝黑的脸都能看出几分涨红出来,神色激动的望着罗浮。
“不日前终于寻到了他的下落,费了点代价把他宰了,”
“放心吧,这次真死透了。”
说着罗浮取出锁灵罗盘,朴云子的残躯一闪而过,夫妇二人自然看得真真切切。
“好!好!”
“死得好!这狗娘养的终于死了!”
石山咬牙切齿,指着朴云子残魂破口大骂,一向憨厚的面容因情绪波动太大而显得有些扭曲。
何秀攥紧罗浮的手,身子也微微发抖,嘴里冒出一通尖酸刻薄的叫骂。
昔日一起探索洞府的十余人,除了隐姓埋名的罗浮和朴云子外,其余人都是些散修,大家大多都认识,甚至彼此之间不乏知己好友。
但最终活着回来的人不足半数,更有甚者如丁老头修为被废,再无缘仙道。
此刻见罪魁祸首毙命,怎么能不痛快!
二人足足骂了半刻钟方才罢口,实在是心头之恨难解,二人无数个日夜都在想着恨不得亲手将朴云子诛杀!
不过如今虽然没能亲自参与,但不管怎么说这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总算死了。
“妹子,愚兄替那些遇害的好友谢谢你!”
石山双目微红,起身郑重的对罗浮抱拳一拜。朴云子伏诛,了却了他们心中一件憾事。
“石大哥不可!”
罗浮挥手一道灵力拖住石山下拜的身躯,制止了他的动作,平静的开口回道:“诛杀朴云子也是我的心愿。”
“当年若不是大哥心善将我背出来,我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将他斩杀!”
“这一拜,做妹子的受不起,大哥就别为难小妹了。”
罗浮一番劝慰,这才让石山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后又取出几个储物袋放在桌面上。
“如今朴云子已死,这些东西也该物归原主,就劳烦石大哥你们夫妇俩去跑一趟了!”
“可惜被朴云子用了一些,剩下这几个了。”
石山没说话,默默将东西收起,罗浮的为人,他们果然没有看错,这些东西其实她不拿出来又有谁知道呢。
二人庆幸当年没有救错人,罗浮是值得结交的那一类人。
“还有这点儿灵石丹药,你们替我转交给丁老头,权当这次的谢礼了。”
没想石山听后连连摆手:“使不得,丁老头说了,这些东西放在他手上也是块烫手的山芋。”
“若不是有祖训,他早就一把火烧了。如今送给你,也能让儿孙后代以后过个清净生活。”
罗浮听后摇头失笑,还是把东西塞了过去:“转交给他吧,就算他用不上,万一以后他哪个后辈能用得上呢!”
听罗浮如此说,石山才没有继续推辞下去。想想也对,毕竟谁没几个子侄亲朋呢。
“此行我还有一件事要对你们说!”
罗浮抿了口茶水润喉,一枚令牌出现在手中。
“十年任期将至,不日后我便会返回宗门述职。”
“这次回去,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又或许会被调往其它地方任职。”
“以后能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石大哥何秀姐你二位应当要保重才是。”
在夫妇二人沉默中,罗浮将手中似铁非铁的青色令牌推到二人面前。三人之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
“这令牌你们好生收好!
“小石头我探查过了,是有资质的,只待他再打熬几年筋骨,等根骨再成熟一些,便可让他去参加入宗试炼。”
“有这推荐令,外加上他身怀灵根,只要闯过试炼,测完灵根属性,一定能加入赤阴宗!”
何秀接过令牌仔细摩挲,与丈夫对视了一眼,目光复杂,又是欣喜又是难过。
欣喜的是有了这令牌,他们的孩子以后便能博个好前程,不用再像他们夫妇二人这样,一辈子的都是个没师承、没靠山的泥腿子散修!
赤阴宗在这片土地上是何等的势力!在这些他们这些散修眼里,能加入此宗,那就好比俗世里的平步青云,和一步登天一样。
难过的是宗门也不是能自由来往之地,几人都是过命的交情,如今一别,怕是再相见不知要到何时去了。
但现实摆在这里,再不舍也要分别,往后还是要各奔前程。
“那妹子你也要多保重,若是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传信给我们……”
何秀虽面相刻薄,行事风风火火比较泼辣,此时也不禁忧愁善感起来。擦拭了下湿润的眼眶,拉着罗浮的手絮絮叨叨起来。
石山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但也能看出心情沉重烦闷,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
何秀见了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又指着丈夫鼻子骂几句死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之类的话语…
罗浮见状微微摇头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总归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也不必太过忧愁…”
三人又交谈了一会儿,最后在依依不舍的氛围中,罗浮目送着二人往边境外的地方离去了。
良久,罗浮抛下一块儿金子在桌上,挥手散去隔音阵,使了个障眼法下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