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队长！联队长！”副官急匆匆钻进帐篷。
黑岛正在保养他的军刀，头都不抬：“什么事？”
“昨天晚上，支那人袭击了黄县县城。第二师团伤亡二百余人，师团长……玉碎！”
黑岛的手，停都不停。
遇到攻击，最好的防守不是格挡，而是同时向对方的致命处出刀。
支那人也这么想，他并不意外。
损失一个少将，没什么，很快会再提拔一个上来。重点是，要让支那人付出代价。
黑岛擦好军刀，郑重收入刀鞘：“藤本留下的游击地图，派人核实了吗？”
副官颔首：“是的，已经全部核实！不得不说，藤本的工作非常漂亮！我们已经确定了一个新的目标，只要联队长……”
“不。”黑岛打断了他。
副官抬头，疑惑不解：“联队长不是要打击支那人的游击基地？”
黑岛慢慢起身，脸黑的像一尊塑像：“支那人的通讯和机动能力，超过我们预计。贸然进攻，他们会立刻回援。届时我们会像藤本君一样，被缠住，被吃掉。”
副官恍然大悟：“联队长的意思是……攻击对他们重要，但是没有无线电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还真有一个——前砂夼。
“我们抓获的俘虏供称，前砂夼的电台已经撤走。大部分村民也已离开，只有少量留下。而留下的人里，有一个寡妇，恰好是支那游击队一位连长的情人。”黑岛慢条斯理，声音却冷冰冰，“和支那人你一刀我一刀，没有意思。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流血，让他们痛彻心扉！”
“我明白了！”副官立正，“我马上去安排！”
黑岛重新跪在自己的军刀前，默默盯着它。
这把刀陪了他十余年，砍过无数的人头，是一把好刀。
是时候，让它沾上振华支那人的血了！
对振华支那人，追求的不应该是某一次的得失，而是要让他们流血，发疯，让他们的士气受到足够的震撼！
黑岛慢慢拔出刀刃，寒光映亮了他的眼睛。
前砂夼比之前，稍稍恢复了一些生气。
没有离开的张氏一族，坚守着祖宗遗训，忙着重建自己的家园。
无论外面仗打成什么样，日子总得过。
被焚毁的村舍，大都已经拆除，拆除来的石料和木材，全部用于加固村防。
民兵队也保留下来，依旧每天操练，红鹰军游击队时不时还会来视察一番，做些指导。
消息树微微倾斜，是友军的信号。
一队骑兵隆隆进村，每匹马上都挂着大包小包。
牟建飞刚下马，就有熟识的村民来打招呼：“牟连长，来啦！”
“俺来怎么了，不欢迎呀？”牟建飞笑哈哈丢过几个包，“刚从鬼子手里抢的饼干，这可是白面做的！味道不错，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
“谢谢牟连长！”村民们好一阵争抢，都想尝尝饼干啥味。
民兵队长过来，啪的一个敬礼：“牟连长！民兵队正在操练，请指示！”
牟建飞看到那脑袋边，大大的一个“五”，差点笑出来。
和自己刚投短毛，啊不是，刚当兵那会儿，都特么一个德行。
“来，这样……五指并拢，掌心向下。哎，这就对了！”牟建飞给民兵队长调整姿势，满意地点点头，好像打量一件工艺品。
民兵队长咧嘴笑：“牟连长，红鹰军又打胜仗了吧？”
这下可就尴尬了……
胜仗当然也打了不少，可败仗也挺多，远没上个月那么顺利。
牟建飞只能傻乐：“那还用说？藤本都被咱们干掉了，其他的不在话下！去训练吧，晚上跟俺去查哨！最近来了伙鬼子骑兵，心狠手辣，可得小心！”
民兵队长郑重点头：“一定小心！上次的教训太惨痛了！我们一直不敢懈怠，汤首长还教俺们挖地道、埋地雷。你看路上那些筐，那就是地雷。”
牟建飞登时一身冷汗。
好家伙，自己刚刚从雷区蹚过来的吗？！
“你们就不怕炸到自己人？”
“汤首长说了：不见鬼子不挂弦！”
有道理啊！
牟建飞点点头，对队长笑道：“那你忙，俺先走了啊！”
张家大院围墙的窟窿，到现在也没补起来，倒是方便了人员出入，直接钻过去就行。
如往常一样，张寡妇又来张家做些零工。
她没有离开，因为牟建飞还没有娶她过门，她现在还是张家的媳妇。
婆婆都没走，她怎么走得了？
“好了好了，这些活不用你干。”现在婆婆对她的态度，简直都要供起来。
虽说儿媳妇怀了别的男人的种，实在不是光彩的事情，可那个男人是红鹰军呀！
那天晚上要不是红鹰军拼死相救，全村都完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有不少人视红鹰军为仇寇，就是他们把鬼子引到这里来的！
但张老爷的圣贤书也不是白读的，做人要分是非，明事理。
所以，张寡妇也得明事理。
“娘，这些活不累，都是些针头线脑的小事。只是这个月没来，还不知道是不是呢……”张寡妇脸红扑扑，抢着婆婆手里的营生。
“迟了这么多天，还能是啥？”老太太其实也膈应。
可能说啥？唉……自己的好大儿，没福分呀！
老太太苦着脸：“得把你伺候好了，不然人家牟连长还不埋怨咱？人家老牟有情有义，你要想改嫁，就嫁呗。”
张寡妇轻抚头发，笑道：“俺想再尽点孝心，俺还是张家的人嘛。”
“哟！牟连长来啦！”远远传来打招呼的声音，和老牟爽朗的笑声。
张寡妇的脸更红了。
声音越来越近，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墙边破洞钻进来。
“飞……飞哥……”张寡妇竟然有些紧张。
牟建飞完全没察觉，只笑呵呵地打招呼，送礼物。
“老牟啊，回头跟钱首长说说，抓紧时间把事办了。”老太太教训自家孩子似的，板起脸，“马上当爹的人了……”
“娘！”张寡妇吓了一跳。
“哎呀，现在任务多！等把鬼子打跑了，俺一定好好下份礼。鬼子不打跑，俺当爹也当的……”
牟建飞一愣，不是，啥叫当爹？
俺当爹了？！
“哎呀！娘！”张寡妇竟然像少女一样，一声娇嗔，扭头就跑。
老太太气得，抄起扫帚往牟建飞屁股上抽：“傻小子！自己没点儿数呐？！”
牟建飞终于回过神，哈哈大笑，兴冲冲掏出对讲机。
“营长，营长，好消息！”
泰礡顶通讯站建成后，登州西线的超短波通讯终于摆脱了距离限制，再也不用靠游击基地转达。
“收到，老牟请讲。”
“我当爹啦！营长，我当爹啦！”老牟是真高兴了，拿着对讲机笑个不停。
另一边，钱进一脸苦相。
辛辛苦苦来穿越，竟然被自己的部下喂狗粮！
这踏马什么世道？！汪！
汤泽加入群聊：“那什么，老牟，你是不是忘了件事……你在公共频道。”
话音未落，对讲机直接炸了锅。
“牟连长，什么时候请客？”
“得赶紧娶嫂子过门啊！”
“孩子叫什么名？要不我们给起个名？”
“傻吗你！起名得找文教组的首长，算好了才行！”
听着对讲机里的七嘴八舌，牟建飞笑得不能自己。
我当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