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13—”
在油麻地警署大地,军装小队在列队听取出更前工作安排,小队指挥官胡惠中亲自主持训示。
她在训示完,目光,最后落在队伍后面站着的姚乐天身上,“今天我会落街跟你一起行咇。”
“Yes,Madam!”
姚乐天毫不犹豫回答。
其他军装警员,听到Madam要御驾亲征,还点名要姚乐天护驾,并不是羡慕,而是幸灾乐祸。
军装警员平时的巡逻叫「行咇」,在这个期间,他们的上司,包括警长、督察,有时候要会抽时间与其会面,利用这个时间跟下属一起上街巡逻。
但警务人员称此举为「辣更」。
此举的原意是保证该军装巡警,在巡更时准确地执行其指定职务,且提供一个上司和下属双方讨论相关问题的机会。
然而,在警员看来却是突击监察,或多或少给警员一种上司是来捉他们的痛脚,如偷懒、越区、某时段没到更点签簿等等,因而有被辣到(被灼烧)的感觉。
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你上班工作的时候,老板就坐在你隔壁,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能开心吗?
但是姚乐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跟胡惠中有说有笑,两人按照设置的路线,沿着广东道步行巡逻下去。
胡惠中看了姚乐天说:“你现在可威风了,亲手把「香港屠夫」给捉到,帮凶杀组破了案,立下大功,现在警署的伙计个个私下都当你是神探。”
姚乐天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这么多人参与,又不是我一人功劳。”
“运气好?”
胡惠中不由笑了出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运气好的,第一天出更就遇到大圈仔,还敢上前追击驳火,我看你就是想当警队英雄。”
姚乐天看了眼胡惠中的肩膀上,“哪个英雄有我这么低级的,如果可以像Madam这样,膊头有粒花就好了。”
他现在已经由普通警员,晋升高级警员,肩膀上不再只有一个编号,还挂一条柴。
这就是俗称的伤心柴。
一名普通警员,只要行为良好,无功无过,在警队服务18年后也可以晋升为「一柴」。
由于服务期如此之长,人们会把这个职级看成是安慰奖,因而有了「伤心柴」这个称号。
胡惠中看了姚乐天一眼,“如果你想要升坐做帮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
姚乐天见她话中有话,于是马上请教问:“那Madam你有什么好办法?”
胡惠中直接说:“警务处每年都会让警区内推荐一个候选人,具有督察潜质的员佐级警务人员,我看你英文非常好,办事能力也不错,是有这个潜质的。”
但是她接着又摇摇头,“不过以你的资历来看,恐怕还要在前线部门熬过一两年时间,才有资格入选。。”
姚乐天一听也跟着摇头,“那岂不是猴年马月都没轮到我,那还有没有比较快的上升捷径。”
“捷径嘛,当然有—”
胡惠中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有趣的微笑,不答反问:“你中学会考的成绩怎么样?”
姚乐天想了一下,“我以前贪玩不读书,好像只有三科合格吧。”
胡惠中说:“那我建议你再报名参加一次会考,至少要拿到五科成绩合格,如果再报读一个高级文凭课程,那你考督察绝对没问题了。”
“中学会考?”
姚乐天顿时哭笑不得起来,“不是吧,Madam你让我回炉再造,重新读书去考试?”
胡惠中背着手往前走,“路呢,我已经给你规划好了,你自己看着办,不要说我没指点过你。”
姚乐天正想说话,忽然见到对面马路一个年轻的女孩,不顾红灯亮起,朝他这里闯了过来。
他伸手把她给拦下来,“小姐,你知不知你在红灯过马路。违反了道路交通条例,麻烦出示身份证。”
“糟了—”
关芝琳见到自己被抓个正着,又是撒娇,又是放电,“阿sir,不好意思呀,我赶时间。”
姚乐天并没有触电,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小姐,赶时间不是理由,麻烦你出示身份证,我需要抄下你的资料。”
关芝琳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撒娇说:“阿sir,给一次机会,我真的赶时间,我是电视艺人来的,现在要赶去现场拍摄外景呢?”
“NOWAY!”
姚乐天摇摇头,毫不留情的说:“你身为公众人物,更加需要注意影响,生命无Taketwo,我如果给你机会,那就是在纵容害你,亦对其他遵守规则的人不公平。”
他拿过来对方给的证件,抄下身份信息,“小姐,还有地址,唔该。”
关芝琳见他竟然是来真的,生气的嘴巴都嘟了起来,“九龙塘,歌和老街,四十三号。”
她平时犯点小错,撒个娇,很多人都不会跟她计较,但是眼前这个可恶的差佬,竟然要告她。
姚乐天把身份证还给她,“小姐,你违反交通条例,我回去警署会向申请法庭传票,控告你不小心过马路,你过几天就会收到告票,多谢你的合作。”
关芝琳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姚乐天对她做个请的手势,“请便,不过下次记住要注意过马路。”
胡惠中看着关芝琳生气离开的背影,“这个富家女,还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个电视明星,你是不是想要追人家,才这样想要拿到人家的资料。”
姚乐天无奈笑着摊摊手,“Madam,我在执行职务,揸正来做,你说我以公谋私,难怪个个军装都不想行辣更啦。”
胡惠中忽然背起了双手,声量慢慢提高起来,“那你就是说我在冤枉你是吧?”
“NO,Madam!”
两人继续沿着广东道巡逻下去。
胡惠中忽然停下来,看着橱窗上面摆着的商品,脸上表情露出了欢喜。
这是一家枪械模型商店,各种先进、外形逼真、威力猛的枪械模型,琳琅满目。
“这枪不错。”
姚乐天见胡惠中盯着看其中的一款,笑着说:“沙漠之鹰,点四四口径,MAGNUM。”
胡惠中点点头,“那当然了,这是用来打大笨象的。”
她忽然回过头,意外的看了姚乐天一眼,“看来你对枪械的了解也不少呀。”
“在某本军事杂志看过。”
姚乐天若无其事的轻轻的带过,然后笑问:“Madam,你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
胡惠中仰起头,,露出几分自信,“我在念大学时是射击队会长,可惜香港的女警不给配枪,我想试下都没机会。”
姚乐天笑着说:“如果轮到你们女帮办都要使用枪械来捉贼了,那香港警队真是无可用之人了。”
胡惠中忽然上下的打量姚乐天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会转弯擦上司的鞋了。”
姚乐天耸耸肩,“就事论事而已,枪这东西可大可小,轻则伤人,重则夺命。”
胡惠中忽然注意到了对面马路有一架可疑车辆,“那边似乎有情况,我们过去看看。”
姚乐天路口交界的路牌,提醒说:“Madam,那边是尖沙咀区,不属于我们的环头的。”
胡惠中头也不回的说:“扑灭罪恶,是不分你我的,你不是最喜欢多管闲事吗。”
姚乐天摇摇头,只能跟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