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乐天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看见了一个穿粉红色睡袍的女孩,一直在打着电话,但是始终打不通,眼泪越掉越多。
等他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发现这个女孩子,竟然是今晚他碰到并送回去的那个翁美龄。
她还不死心,接着打给传讯台,生气地说:“你告诉机主,如果他不覆机,将永远听不到我的声音。”
接着她又再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并在谈话中透露做人很辛苦、活着没意思。
挂线后翁美龄在酒柜里拿出一支拔兰地,在喝了半瓶白兰地,那部电话始终没有再响起过。
她一气之下,转身去厨房,把厨房的煤气给打开,然后静静的坐在餐桌那里。
“叮咚—”
当翁美龄在迷糊中醒过来,听到有人按门铃,想要站起来去开门,去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倒在地上,最终全身冰冻,脸色发紫,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冰冷尸体。
姚乐天一下在梦境惊醒了过来。
他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现在才凌晨一点钟,而自己梦里看到时间,是凌晨一点半到三点钟左右。
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自己怎么会无端端的梦见这些跟他无关的情景?
姚乐天跟翁美龄素不相识,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今晚顺路载了她回家一程。
他虽然拥有一些奇怪的超能力,是可以透过尸体接触,可以获知到死者生前的一些讯息。
但是现在才凌晨一点钟,而梦中发生的场景,是在凌晨一点半以后发生事。
难道他可以预知未来发生的事?
不过人命关天,姚乐天在没搞清楚情况前,打算去现场看到底是不是跟他梦见的场景有关系。
姚乐天先去胡惠中的卧室,看到她还在安静熟睡,呼吸平稳,并没有不舒服的样子。
十几分钟,姚乐天从沙田第一城回到了广播道,就把车停在香港电台的门外。
姚乐天下车站在街上,打量马路对面的那座房子,想要找翁美龄是住哪个单位。
忽然在1座1楼B室寓所的露台出现了一个人影,是穿着粉色睡袍的翁美龄,把长长的窗帘给拉了起来。
姚乐天看到露台上还养着一只长寿龟,上面挂着一面辟邪的八卦镜,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电视女红星还是信风水的。
姚乐天只能先在楼下等,现在什么事都还没发生,他不好直接上去,于是点燃一根烟等待。
当他抽完了第三根烟,注意到了楼上慢慢没有了动静
姚乐天看了眼手表时间,时间是凌晨了一点二十八分,时间差不多对上了。
“吱—”
正当姚乐天想要上去的时候,一架红色跑车风驰电掣驶过来,急急停在伟锦园前。
车上走下一个年轻的男人,想要进入上楼,不过被公寓管理处的保安员给拦了下来。
那保安员解释说:“先生,翁小姐特意交待过我,今晚不要让人上去打扰她的。”
周世龙对保安员,“我是她男朋友,刚刚和她打过电话,她今晚情绪好像有问题,我想上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那好吧,我陪你上去。”
保安员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上楼,他今晚的确也看到翁美龄醉醺醺回来,情绪很不对劲。
“阿翁,你在不在里面?”
周世龙与保安员一同登楼,在门外按响门铃,敲门,又叫唤了几声,始终得不到回应。
正当姚乐天上前打探情况的时候,街上又有一架红色的士停下来,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男人正想上楼,却迎面撞上了下楼的周世龙,两人马上有种仇人相见的味道。
保安员认得出这个男人。
这人是翁美龄的男友唐镇业,两人经常在这里出双入对,不过最近一两个月没见过了。
他上个月还看过在娱乐新闻看过报道,说翁美龄已经和唐镇业分手,两人都各自有了新欢。
这个自称是翁美龄新男友的周世龙,另外一个是前男友唐镇业,两人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果然那报纸说的没错。
周世龙同样不惧和唐镇业,“这里没有你的事,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再骚扰阿翁。”
“喂,你们吵完了没有?”
正当唐镇业和周世龙要打起来的时候,姚乐天没好气的走了过来,“喂,你们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翁小姐的安危?”
保安员用一种奇怪的看着姚乐天,“你也是来找翁小姐的?”
周世龙和唐镇业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你是哪位,你来找阿翁做什么?”
姚乐天解释说:“我今晚在尖沙咀街上撞见翁小姐喝醉了,顺路载她回来这里,不过我看见她郁郁寡欢,怕她会出事就顺路过来看看。”
他在口袋里拿他的委任证,“放心吧,我是差人,保护市民生命安全,只是我的职责而已。”
两人这才打消敌意。
唐镇业带着不安的语气说,“我收到阿翁的讯息,我也是怕她会出事,就马上赶过来了。”
周世龙同样说:“她刚刚打电话给我,我觉得她的情绪很有问题,我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
姚乐天冲两人摊摊手,“那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宁愿在这里吵架都不打算进去屋里看看吗?”
周世龙摇摇头“我在门外怎么喊她都没有回应,我以为她睡着了吧”
姚乐天往楼侧面的厨房指了指,“这样吧,你们继续上去敲门,我在那里露台进去看看。”
香港的一楼不是地下的一楼,实际上是第二层楼。
只见姚乐天像个蜘蛛人那样,三两下就从地下的车房,爬上屋檐,攀爬到了露头的外面。
“砰!”
姚乐天鼻子闻到了一丝煤气的味道,毫不犹豫用衣服包裹着拳头,一拳打破了玻璃。
他爬入厨房先关掉的煤气,进到客厅里,发现和他在梦中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翁美龄身穿一件粉红色睡袍,没有穿胸围,赤着脚,头枕着一个白色咕臣(cushion),昏迷倒卧客厅近门口的餐枱位置,旁边还有一个喝了一半拔兰地酒瓶,和一个玻璃杯子。
姚乐天上前给翁美龄检查了一下,幸好她只是喝醉酒睡了过去,并不是煤气中毒昏迷的。
不过翁美龄的脸上面色微微发红,口唇呈暗红色,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煤气中毒的症状了。
姚乐天马上抱起了翁美龄往外面走,打开公寓的门。
唐镇业见到姚乐天抱着昏迷的翁美龄,情绪即刻紧张激动起来,“阿翁,你怎么了?”
周世龙见状,同样担心的大喊:“阿翁,你醒醒—”
姚乐天身体往前顶开两人,“让开,快去医院急救,再迟一点就准备收尸吧。”
姚乐天抱着翁美龄快步的下楼,亲自开车送往两人邻近的浸会医院急诊室救治。
在急诊室外的走廊,姚乐天坐在凳子上,看着唐镇业心急如焚的来来回回踱步,周世龙则是躲到在外面走廊默默的抽烟。
姚乐天看着这个电视小生像个盲头乌蝇那样,“坐下来镇定点,翁小姐的问题应该不大,你还是替自己想清楚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唐镇业这才不好意思停下来,对姚乐天感激说:“阿sir,这次真是谢谢你救了阿翁。”
姚乐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她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傻事了吧?”
唐镇业欲言又止。
姚乐天已经知道答案了,“我救得了她第一次,救不了她第二次,说不定下次我就会在报纸看到她的讣告了。”
他起身拍了拍他唐镇业的肩膀,“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永远失去了,你才会懂得珍惜。”
唐镇业怔怔的看着姚乐天离开的背影,有一种被人当头棒喝的醒悟,一个陌生人都比他看得透。
今晚他差点失去了挚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