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态度很不友好,那长衫男子却没有恼怒,反而微微一笑,抱拳道:“阁下稍安勿躁,在下失陪”话毕,转身回到大汉的身边,俯首耳语一番。
也不知说了什么,为首大汉连连点头。长衫男子食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口哨,片刻之后,一匹白马奔驰而来,咴咴一声欢叫,跑到长衫男子身边。
长衫男子跨马而上,向着德州方向,疾奔而去。
在场的义和团一众人,虽然没有继续攻击周鼎,却依旧将他紧紧的围在中央。
周鼎忍住五脏六腑的各种不适,冷冷的问那大汉:“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待怎样”
那大汉抱拳回道:“我等自认不是阁下对手,还请阁下稍安勿躁,自会有人前来与阁下一较长短”
周鼎见众人无意再战,冷哼一声,回到车里,狠狠的关上了车门。
对方暂时停战,正和周鼎心意。以他现在的状态,这人是恁的师弟,难道,死去的这些人就不是恁的兄弟吗”
吵吵嚷嚷,大有群情激昂、愈演愈烈之势。
李存义看了为首大汉一眼,长衫男子也拉了大汉一把,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为首大汉出面道:“吵吵啥,都吵吵啥李长老自会秉公处理,都散了”
人群虽然散去,但是大汉最后一句:自会秉公处理,等于把李存义架到了火上。
李存义加入义和团的时间不长,之所以有了个长老的位置,是因为平原首领李红灯对他的武学修为甚是钦佩,然而,长老仅仅是个虚名,没有什么实权,下面分坛的首领,对他更是阴奉阳违。
受命来到德州已有七日,除了第一天的接风洗尘以外,之后这些天,德州分坛几乎拿他当作透明人。
就像今日之事,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若非分坛遇上了拿不下的敌人,绝不会给自己报信。
李存义苦笑一声,对吴治点了点头,来到周鼎身边,问道:“师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鼎从车里拿出两瓶饮料,递给师兄一瓶,一边喝,一边把前因后果诉说一边。
李存义得知前因后果之后,愁眉不展,颇感为难。
站在周鼎的角度来讲,周鼎并没有错。李存义知道;师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清朝人,他也确实不是清朝人。初识周鼎的时候,他就是这幅装扮,现在总不能指责师弟不留辫子,穿洋装,开洋车吧
更何况,周鼎是奉师命来找自己,今日出手杀人,更是出于自卫,何错之有
而义和团的宗旨是扶清灭洋,他们追杀洋人,追杀跟洋人有关系的人,已成惯例,出发点也没有错。
若是非要分出对错,错就错在,周鼎的身份,与义和团先天处于对立状态。
然而,周鼎是自己的师弟,师傅的关门弟子,师傅都不介意他的身份,自己怎么能介意
此时此刻,他切身感受到了义和团粘洋必杀的弊端
这时,周鼎拍了拍师兄的肩膀,劝道:“师兄,你也不必为难,义和团的人若肯就此罢休,我给师兄一个面子,每个死去的人,赔给他们一千两银子的丧葬费。若他们依旧不依不挠,大可让他们来追杀我”
周鼎肯出这么多钱,对死者也算有了交代,李存义苦笑一声道:“师弟肯出这么多钱,师兄就好说话了为兄替死去的兄弟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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