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嘛,你看这只手,很白很漂亮吧?”她将手举起来,放在阳光里。(.,.。无‘色’的光芒将她的照耀的晶莹剔透。光线在她的指缝间流泻,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纤长的手印。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王婆卖瓜。”我无语了。
“我是神经病,自己夸自己也没人在乎。”白珊挑起眉头,看了我一眼:“你今天的心,有点‘乱’。”
我挠了挠头:“这都看得出来?”
“嗯,我从小就多人的情绪很敏感。”她‘阴’笑起来:“去过那间手术室了?”
“去了。”
“你运气真好,能活着出来。”她似乎笑的很开心。
“你也去过?”我好奇道。
“当然去过,被关进七楼的病人,基本上都会有那么一天。但是进去的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白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被送进去过五次。”
“但你还活得好好地。”我越发觉得这个陕西深山里的疗养院更加神秘了。
“其实也不算活得好好地,因为每次进手术室都会看到人死。”白珊眨巴着眼:“替我做手术的医生,无一例外,不知为什么都死了。有些搞笑吧?”
这完全没有笑点的话似乎真的令‘女’孩觉得很有趣,她笑的‘花’枝招展。我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我又不在乎。”白珊打量着我,从头到脚:“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感到你跟这座疗养院格格不入。怎么,想逃?”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七楼不是那么容易离开得了的。送病人进来轻松,各个科室的主管都有权利。可是要接病人出去,没经过院长的同意,没人能出去的了。”‘女’孩满是戏谑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清楚?”我没有质疑,只是单纯的说了这个疑问句。
“少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自然会清楚里边的规则。”白珊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大难不死未必有后福,要想逃的话,趁现在还没真疯掉有力气的时候,努力折腾吧。”
“是吗?我看,你也想逃出去吧?”我冷哼了一声:“又或者,你已经找到了逃出去的办法,只是在不断的实验罢了。”
白珊嘲笑道:“少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如果真的有逃出去的‘门’路,你以为我还想继续无奈的呆在这儿?”
“果然,你确实想逃。”我笑了。
“你诈我!”‘女’孩瞬间变脸,凶神恶煞的‘露’出可怕的表情。
“别做那副模样,我知道你是装的。你有想利用我的地方,很巧,我也想利用你。”我笑得很淡然:“我们就别拐弯抹角,大家开诚布公一点吧。”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白珊将大大的眼睛眯起来:“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这句话,我也同样想问你。”我扬了扬脑袋:“在活动室好几天了,每次你出现的时候,都会坐在这个靠窗户最近的角落中。每个人都以为你喜欢晒太阳,又不喜欢晒到脸。不过,据我观察,只有这个位置才是死角。不但监视器看不到这儿的影像,就连布置在附近的窃听器也早就坏了。”
说到‘窃听器’这个名词,我往窗台下一个隐蔽的位置看了看,标示自己很清楚监听仪器的分布状况。
“嗯哼,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的要多得多。”白珊收敛起自己全部的表情,绕着我转了两圈,然后猛地抓住了我的领口:“你究竟是谁?”
“很巧,我也正想这么问你。”我拨开她的手:“你究竟是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半个月前,碰巧在员工宿舍楼附近一个荷‘花’池边上,碰到了某个和你长相一模一样的美‘女’。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弄’得一池锦鲤纷纷死掉。那些鱼尸体上还满是尖锐的齿痕……”
“别说了!”白珊大声打断了我,她的呼吸急促,显得自己的心绪极为不平稳。这‘女’孩没有再理会我,而是转身离开:“我要回病房了。”
说完就匆匆离开,给我留了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
我满脑子疑‘惑’,搞不清楚她的反应为什么有那么大。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放风时间还留了蛮长一段时间,干脆走进休息室的卫生间,在易古提及的马桶‘抽’水箱中顺利的找到了一大摞用保鲜袋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东西。
入手有些沉,我将厚厚的保鲜袋拆开,居然是一个小巧的掌上电脑。
打开电源,屏幕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程序。一个里边有大量的ppt,而别一个却是一张轮回‘精’神病院的平面图。ppt里图文并茂的讲述了轮回‘精’神病院中的大量事情,有许多都是医疗记录,记载着许多病人的情况。其中便有昨天见到过的穆茹。
病历上说她杀了前男友和前男友的新‘女’友两人,因‘精’神障碍被判无罪,最后关入了‘精’神病院。但是由于她的病情太多严重,在家人征求了警局的意见后,转入了这家疗养院。与世隔绝有一年左右了。
再看关于七楼的介绍,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所处的七楼,并不在住院部。而是行政楼的第七楼。属于重症病人以及濒死病人治疗的地方,关入其中的病人亲友是无法探视的。只有绝望的人才会被疗养院放进来,亲属也破罐子破摔,基本上也放弃了病人。
可是就我看来,这真的有些扯淡。从白珊到穆茹,虽然都多多少少有些问题,可远远谈不上绝望。这个所谓的七楼,神秘到可怕。
最可怕的是,我已经呆这儿半个月了,居然还找不出七楼究竟有什么问题。只是感到危险,深入脊髓的危险。多在这里呆一刻钟,皮肤、指甲、身体的全部细胞,都浸泡在某种无法言喻的古怪气氛里。
人,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我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改变了,可自己老是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