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萝大惊，连兔子也来不及放下，冲了出去……
胡奶奶着急忙慌跟出来，连声吩咐虎子，“快跟着去，着妞妞，别摔着了……”
“哎！”
虎子响亮答应一声，拔脚追着柳青萝跑去。
柳青萝远远到自家门口围着一堆人，起来和几天前情形何其相似。
但村人脸表情，却和之前不太一样，大是同情，充满不忍……
到柳青萝跑过来，他们向柳青萝眼神，像是她马要大祸临头似……
柳青萝心砰砰直跳，挤过人群，来到子里，一眼到地一块门板，躺着一个浑身是血人……
她浑身血液都冰冷下来……
因为木板躺着，是她父亲，柳和平。
杜氏和柳全趴在门板哭肝肠寸断，柳老爷子和柳老太太脸色也很难，沉着脸。而柳四平站在一旁直哆嗦，二婶四婶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柳瑶平抱着玉淑，脸都白了……
唯一没出现人，是二叔柳平安。
最显眼是，在子里，还堵着四五个彪形大汉。
柳老爷子跺着脚“四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柳四平白着脸解释“今天不是镇赶集吗，我到大哥和全哥在卖东西，打算过去帮帮忙，没想到忽然一群人跑过来，问大哥名字是不是柳和平，然后让大哥还钱，还动手打人，把大哥打成这样……”
那四五个大汉凶神恶煞，粗声粗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杜氏抬起脸，哭道“你们还讲不讲理！我们什么时候欠你们银子了，你凭什么把人打成这样，还王法吗……我要去衙门告你们去！”
领头一个马脸汉子冷笑道“我问你一句话，你男人是不是叫做柳和平？”
杜氏怒道“是又怎么样？叫这名字还犯法了吗！”
“你自己！”马脸汉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扔到柳和平身。
杜氏捡起来，面写着几个字，可她一个都不认得。
这满子里人，只柳二叔是个读人，旁人还谁认得字？
柳青萝慢慢仗着自己人个子矮，趁人不注，走到柳和平身边，见他两条腿全都是血，身衣服都被染红了。
她捏紧了拳头，眼睛朝那张纸了眼，到面写着欠条几个字，写着欠银一百两，底下签名，确实是“柳和平”三个字。
杜氏泪眼迷蒙道“这，这怎么可能是孩子他爹写字？”
“白纸黑字，写明明白白，是到了天王老子那，我们也占着理儿！”马脸汉子叉着腰，“快着点，还钱！”
杜氏纵然平时再泼辣，此时也没了主，只能眼巴巴着柳老爷子，哭道，“爹，您想想办法啊，他爹性子你知道，他怎么可能借银子呢？”
马脸汉子脸一沉“想赖账？那衙门走一趟！”
柳老爷子和柳老太太皱着眉叹气，半晌，问“老大，你到底借没借人家银子？”
柳和平头都是汗，疼脸色煞白，虚弱“爹啊，我真没借银子啊，我借银子做什么使啊？”
二婶陈氏声嘀咕“那谁知道呢，难怪能丫头子养那么胖……”
柳青萝冷冷她一眼，从杜氏手里接过借条，仔细了一会，用天真语气“娘，这面咋都是字呀？”
“这真是个二傻子，借条面没字，那还能叫欠条吗？”张氏用帕子捂着嘴巴，轻声嘲笑。
“可是，爹不会写字呀？”柳青萝一脸茫然和纳闷，“妞妞以前过爹画押，都是画个圈圈，然后蘸着红泥巴按手印呀……”
她绵软软糯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让所人都愣了一下。
是啊，柳家一个读人柳平安会写字，别几个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啊，怎么写欠条？
杜氏也停止了哭泣，跳起来“对，我们妞妞得对，他爹一个字不认识，也不会写自己名字，他不可能写欠条，你们是骗子！”
“什么？”马脸汉子阴沉着脸，“我告诉你，这面写着柳和平三个字，你还想不认？那打死他拉倒！”
柳青萝心微急，回头了眼周围，顿时眼睛一亮。
她在人群里到个老头，穿着一身大绸褂子，起来几分斯。
柳青萝从记忆知道，这个人是南桥村里正杨大爷，年轻时也读了几天，认得不少字。因为柳老爷子柳老太太性格抠巴吝啬，和里正关系并不怎么。
“杨爷爷……”柳青萝喊了他一声，可怜巴巴，“杨爷爷，您认得字，能不能帮我爹这个欠条？”
杨里正原本不怎么想管老柳家事，但到柳青萝脸蛋红彤彤，鼻尖全都是汗珠，眼睛里泪蒙蒙，起来乖巧又可怜。
柳家老大一向憨厚老实，人缘也不错，杨里正到底是不忍心，便背着手走出来。
杜氏连忙爬到他面前，哭道“里正老爷，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孩子他爹……”
柳老爷子跟杨里正对视一眼，没吱声。
即便是为了大儿子性命，他也不愿跟杨里正处关系。
“妞妞莫哭啊，来，给我……”杨里正接过欠条，仔细了一会，捋着胡子，“这个条子，确实不像是柳老大能写出字……”
杜氏眼睛一下子亮了……
几个彪形大汉面面相觑，疑惑道“这可是他亲手写条子，怎么可能不是他？”
柳青萝转了转眼睛，忽然仰脸问，“请问，这个条子是什么时候写呢？”
“两个月前！借条写了，六月初五！”马脸汉子凶巴巴，“到现在别本钱，连一利息都没还过，怎么着，当我们是冤大头？”
“六月初五？”柳青萝转头向杜氏，脆声，“娘，那天不是全哥生日吗？那天爹爹带全哥去山里打猎了，直到天黑才回来呢……”
“对对对！”杜氏激动起来，“那天我记得，他爹一天都在山里，根本没去过镇！他怎么可能借高利贷呢！”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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