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两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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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十分,凉意渗人,偶有秋风鼓吹而来,更是汗毛倒立,彻骨的凉

  摘星楼断崖之下的一处院落,这里是北莱二世子姜阳生的居所,处在高耸的摘星楼下抬头仰望便是高耸入云的摘星楼,院子里面种植一棵参天的巨大梧桐,只是如今巴掌大小的梧桐叶子早已经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虬劲枝桠在风雨中张牙舞爪。

  在梧桐树下摆着一方石桌,桌子上刻画着棋盘,姜阳生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抚摸着手中的朴拙的青雀古剑,老孔临死赠剑,意义重大,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剑就是自己的生命,失去了剑就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意义,老孔赠送自己剑便是怀着必死的心去一探仙门究竟,可是终究是没有说出仙门之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东西能让老孔老泪纵横叹道错了一切都错了。

  终究还是想不明白,身后阿市端着大衣给世子殿下披上,而后低眉垂首的站在一旁,她身为世子的贴身丫鬟,对于世子的衣食起居了解入微,世子自从那日从海上归来之后便是郁郁寡欢,姜环来探望的时候以为是姜贷又欺负自己弟弟,怒发冲冠之际差点没上演大闹北莱王府的闹剧。

  叹息一声,人死终究不能复生,姜阳生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也不是那种沉浸在过去不能自己的人,伤感之后他能够很快振作起来。

  闲来无聊在海边闲逛,北莱王府圈起了很大的一块海岸在自家院子里面,足不出户便能欣赏海景,外人咋舌北莱王气魄之大,姜阳生想起了当年姜贷曾将想把渤海当作自己家的鱼塘,说起里有些吃人说梦,可是如今的渤海除了姜贷的水师还有谁家的

  只见远处两人急匆匆沿着海边小径低头前进,姜阳生眼神里面充满了怪异色,前面一个中年人双鬓有些苍白,老人光看外表气焰就知道是在官场里面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泥鳅,光看外表说不出什么忠贤奸佞,这种人的好坏心思都憋在肚子里,身后一个身着锦缎袍子的华贵年轻人,年轻人跟在老人身后亦步亦趋,十分紧张。

  两人低头加快步子走向王府里面,始终不敢抬头望向别处,即使姜阳生就站在他们必经之路上都没有发现,直到差点撞在一起的时候前面的沉稳男子才一脸怒容的瞪视眼前堵在自己前路的年轻人。

  姜阳生戏耍着手中青雀剑,一脸戏谑的望向刚才瞪视自己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好在变脸的功夫极好,看见眼前的年轻人能够持剑散步在北莱王府,想来身份都是极大的,于是赶紧变出一个笑脸,笑道:“这位小兄弟,麻烦让一下,我父子二人急着去见大将军。”

  姜阳生笑着堵在父子面前也没有挪窝的意思,冷哂道:“贺知柳,上次还没吃够老子的断子绝孙撩阴腿”

  贺知柳刚才一顿脚,撞在他父亲的背后,官拜从三品太仆寺卿的贺泰文是个老油条,官场上立场一直摇摆不定,对于朝堂和北莱这边都保持观望的态度,虽然身为大周王朝的臣子却是处在北莱的疆土里面,两面不讨好,所以在这个位置尸位素餐了十几年耗尽了自己大好的韶华光阴,磨干净了一身的冲劲。

  贺泰文回头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看见儿子一副见了阎王爷的煞白脸色,太仆寺卿便知道正主出现了。

  能够持剑徘徊在北莱王府的人真不多,用屁股都能想出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了。

  “太仆寺卿贺泰文特意给大将军和世子殿下请罪来了。”

  说完贺泰文也不顾颜面骨气的拉着见鬼了的贺知柳噗通一声跪下。

  按照王朝法令,从三品的太仆寺卿没有必要给一个还没有成为北莱王的世子下跪的道理,可是今天不一样,自己儿子犯错在先,且先不论这个错误到底谁引起的,给北莱世子下跪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屈辱感可言。

  姜阳生拿着青雀,耍了个自认为很不错的剑花,然后绕过贺泰文,把剑刃搭在一直低头不语的贺知柳脖子上来回摩挲一圈,笑道:“当时贺大少爷可是眼中警告过我说自己老子是太仆寺卿的。好大的官儿啊。”

  贺知柳面色阴沉如水,颤声道:“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世子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完,便开始磕头,一个接一个。

  “这么快就变脸了,城门外截杀我的勇气呢”

  贺泰文听完之后面色惨白,气急败坏的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不成器儿子,劫杀世子,传出去就是死罪。

  “我没有”

  “还敢嘴硬”

  不用姜阳生动手,贺泰文回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贺知柳的脸上,他胸膛剧烈起伏,瞪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被掌脸的贺知柳脸上通红一片,隐隐有些淤青,他眼神木然的看着望着姜阳生有些呆滞。

  一旁幸灾乐祸的姜阳生乐的见到老子打儿子一幕,感觉比泼妇骂街来的还要好看精彩的多,刚才的话五分真五分假贺知柳城郊截他是真,杀他是假。

  “世子殿下,犬子错在先,只要能留住性命,随你惩罚。”

  贺泰文抬头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他老来得子吗,只要能保住儿子的性命即使丢了乌纱帽也没有关系,况且这个北莱二世子在外臭名昭著,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的出啦,也不知道几多的纨绔连同他们的老爹都因为这个二世子垮台了,贺泰文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姜阳生收回青雀剑,佯装思考,一双闪着贼光的丹凤眼不住的扫视眼前低头跪伏的父子二人,徐徐说:“这样吧,本世子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罚你父子二人挑满王府里面的五十口大缸。”

  这是姜阳生童心乍起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戏弄贴身丫鬟的招式。

  当年姜阳生变相的整自己贴身丫鬟,无非就是挑满五十缸水,让一些个仆人趁丫鬟不在的时候偷偷把水倒掉,或者是头唤作长生烛,传闻是由黑鳍鲛人熬炼的油脂膏做成,这黑鳍鲛人的油脂燃点极低,一滴便能燃烧数月之久,这油脂膏往往是贡品运往大内,北莱近水楼台之情,自然不缺这万年灯的脂膏,在寝室的正中央,赫然是一方水池,水池里面雾气氤氲,此时虽然是深秋初冬之际,莲花都枯萎凋谢,可是这池子里能看到莲花盛开,一朵朵粉红的莲花静静地开着,与世无争,安然静好,池子里面还有几尾锦鲤肆意徜徉,与各色荷花相得益彰,好不自在

  姜阳生进门之前对着阿市招了招手,阿市便留在门外没有进去。

  “阿市也进来吧。”

  周烟悦耳的声音传到门外,阿市闻言俏脸一红,低头走进王妃的寝室里,姜阳生被周烟拉着手做到床边,见到阿市低头走来白了一眼姜阳生,不解的望向周烟,周烟笑了笑,对阿市招了招手,温纯笑道:“过来坐。”

  阿市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阿市不敢。”

  姜阳生白了一眼,冷声说:“让你坐你就坐。”

  周烟拍了拍姜阳生的手背,示意他温柔一些,起身把阿市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阿市木头一般被北莱王妃拉到床边坐下,一时间有些恍惚,秋水眸子里面雾气朦胧,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可是却不偿命,那些最美好的时光却是阿市最模糊的记忆,甚至有些时候只能从自己的睡梦中才能勉强回忆到,她不愿意面对这种温情的画面,因为恰恰是这种温情才是最大伤害。

  对于阿市的遭遇周烟心中了然,毕竟想要做自己儿子的贴身丫鬟她必须先摸透底细,所以对于阿市童年的那些悲惨遭遇周烟知晓,所以她处于对同情或者其他的一些感同身受的情愫,才会让阿市坐在她的身边,象一个母亲一样来给予一些她力所能及的关怀和温情。

  阿市偷偷擦了擦眼角,抬起晶亮的眸子望向母子二人,王妃长得真好看,婠着发髻,侧目望去美的难以言表,漂亮的女人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北莱王妃自然属于这一列,如今年纪依旧是青春依旧,不像自己的母亲那样三十多岁就干枯了脸庞,粗糙了手掌,蹉跎了一生,而眼前四十多岁的北莱王妃却是没有这种情况出现,只是不经意间才能发现眼角处那淡淡的褶纹。

  北莱王妃似乎知道了阿市在偷偷瞧自己,转过头对她嫣然一笑,拉着阿市天生冰凉的手,柔声道:“阿市以后也会是个大美人。”

  姜阳生不以为意,撇了撇嘴。

  阿市低下头去,面对北莱王妃有种天生的自卑感,就像曾经被姜阳生调戏自己胸前只有二两肉那样,她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要是以后你做阳生的媳妇就好了。”

  周烟自顾说着,左瞧瞧阿市右瞧瞧姜阳生,打趣道。

  “娘,你说什么呢。”

  姜阳生直翻白眼,没好气道。

  “阿市以后一定是大美人,你现在不抓住,以后可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看的人儿了。”

  周烟凑到姜阳生面前轻声嘀咕道。

  离得这么近阿市自然能够听到,她的面皮红润跟熟透的苹果一样,看见姜阳生不怀好意的眼神时侯使劲瞪了他一眼,姜阳生还以颜色,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在周烟看来就是打情骂俏一般。

  让阿市哭笑不得的是周烟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婆婆看媳妇的眼神瞧着自己,不住啧啧夸赞阿市懂事以后相夫教子定然在行。

  阿市面皮生来就薄,架不住周烟的夸赞,从始至终两颊都跟火炉子一样发烫。

  告别了周烟,姜阳生和阿市走出了大院时已经月华高升,漫天星斗星罗棋布,点点光辉铺撒在路面上,更是别有情趣。

  “真做梦想当进北莱家门做媳妇”

  姜阳生把玩着青雀,抛出个很没有营养的问题。

  “鬼才想呢。”

  阿市冷冷道,虽然深处在黑暗中可是姜阳生却知晓她一定在瞪自己。

  “口是心非。”

  姜阳生说完,脚下加快步子,也不在意阿市能否跟的上,落后的阿市恨的牙根痒痒,偏偏说不清道不明。

  期间路过大世子姜环的院子,院子里面灯火通明,姜阳生在院子外面驻足了很久,很久之后叹息一声才转身离开,之后路过姜贷的书房,姜阳生同样驻足很长时间叹息一声悄然离开。

  两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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