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王墨颉的幻想(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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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夏末平静的早晨,坐落于巷口的咖啡店里,突然进来一名高大魁梧的年轻人。

  年轻人环视店内一周,选了一个容易让人发觉的靠窗位子坐下。

  “欢迎光临!”

  咖啡店的工读生走过来招呼他,年轻人叫了一杯热咖啡。

  在这间格局不大的咖啡店里,只坐了五位客人。

  其中有在翻阅报纸职业栏、像是在找工作的学生,把吐司撕成小块放进嘴里的年轻男子,桌上摊了一叠早报的七十多岁老人,和一位刚送孩子去幼稚园回来、脸上抹着浓妆的三十几岁妇人。

  年轻人来到咖啡店,是为了等一个企图自杀的女孩。

  昨天晚上,企图自杀的女孩打电话到年轻人家中,伤心地对他说:“我想死……”

  或许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孩是在跟他恶作剧,但既然对方表露出自杀的意图,他就不能弃之不顾。

  年轻人在电话中不断苦苦相劝,那女孩终于被他打动,最后抛下几句:“要我不自杀也可以,但我想和你见一面,并告诉你一个故事。”

  女孩也不等年轻人回答,迳自说出见面的地点,甚至自作主张地约定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碰面后,就挂断电话。

  第二天一早,年轻人照女孩所说的地址,来到郊外这间小巧的咖啡店。

  年轻人一边喝着刚送来的热咖啡,一边想着:(那个女孩大概不会来了吧!

  昨晚那通电话可能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恶作剧。

  但如果她真的来了,我一定要尽全力,让她打消自杀的念头。)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年轻人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即不分日夜地jiu.chan着他。

  五年前,年轻人曾是市内一所私立高中的老师。

  他教书态度非常认真,学生们都认为他过于严格;但他不愿像其他老师一样,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刻意和学生保持距离。

  年轻人始终抱持一个信念:为了学生好,在课业上一定要对他们严厉一点。

  后来,他闻悉学校里有一名女学生卖春,便义不容辞带女学生回学校接受辅导;可是这名女学生不仅毫无悔意,甚至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

  年轻人一时气愤,用力掴了女学生一巴掌,女学生霎肘尖叫一声、跌倒在地,围观的学生们也都被这副情景给吓住了。

  年轻人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希望她能痛改前非,但这名女学生只是一迳地哭,口中虽然承认自己错了,但还是负气跑回家。

  没想到女学生回到家中,当晚竟一睡不起,并陷入昏迷状态,三天后不治死亡。

  经医师诊断后,她的死因是由于本身的血管性疾病导致脑出血才酿成悲剧。

  由于检验结果证实和体罚没有直接关系,年轻人不必负任何法律上的责任,然而他已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担任教职。

  为了逃避来自学生及家长责难的眼光,年轻人终于向学校提出辞呈。

  之后,有一些媒体揭露这则体罚事件,并深入报导学校方面可能有隐瞒真相的情形。

  虽然学校仗着和政界交情匪浅,利用特殊管道迅速平息了社会舆论的一连串争议,不过经此喧腾,年轻人原有的罪恶感愈加深重。

  年轻人失去工作,也提不起出门的兴致,每天沉浸在悔恨中无法入眠,夜里经常从恶梦中惊醒,他藉酒浇愁,甚至想求助于一些邪门歪道。

  这种犹如生活在地狱中的日子,持续了半年……

  昨晚女孩打来电话,才让年轻人重新开始面对现实。

  他想承认自己的罪恶,并希望做些补偿,而今天就是他赎罪的第一步。

  他看看手表,惊觉自己明明跟女孩约好八点半碰面,但现在已经超过三分钟了。

  刚才送咖啡过来的工读生,正汗流浃背地用洗洁剂和刷子,拚命擦洗着人行道上的涂鸦。

  咖啡店正对面的红色电话亭里,站着一位刚在店里吃完早餐、看似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抱着一个蓝色大信封,不知道在打电话给谁。

  旁边的行道树下堆置着一堆像小山般高的垃圾,以及一辆破旧的脚踏车,大概是在等垃圾车来一道运走吧!

  叮铃、叮铃、叮铃……

  店长接起放在柜台里的电话道:“喂……嗯,请稍等一下。”

  只见店长拿起无线电话走出柜台,扫视一周店里的客人,然后走到年轻人身旁。

  “对不起,请问您是不是……”

  店长确认年轻人的姓名后,年轻人有些慌乱地接过电话。

  “你真的来了!我很感激,但我还是有点害怕和你见面……不过,有些事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在电话中说也可以……”

  是昨晚那个女孩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期期艾艾。

  “好,可是……”

  站在桌旁的店长露出一脸迷惑,他正等着年轻人尽速用完电话,因为店内并没有其他的公用电话可用。

  年轻人转头看向窗外,只见红色的电话亭内,刚才在打电话的学生已经离开。

  “你现在在哪里?我到外面打电话给你好了。”

  “在另一间咖啡店……”

  “会不会不方便?”

  “没关系,你可以打咖啡店内的公用电话,我告诉你号码。”

  “请等一下……”

  年轻人从背包内拿出笔,将电话号码抄在桌上的餐巾纸后,才挂断电话。

  按着,他一口气喝完剩余的咖啡,结完帐后立刻冲出咖啡店。

  刚清洗完人行道涂鸦的工读生,此时也正好回到店里。

  年轻人匆忙跑向红色电话亭,鞋底发出踩到玻璃碎片的声音,不知道是谁踢破电话亭门下的玻璃。

  他cha入电话卡,依餐巾纸上的电话号码按下数字。

  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起来了,听得出是同一个女孩的声音。

  “是我!”

  年轻人立刻接口。

  女孩又开始低声啜泣,年轻人只得努力劝慰着:“不要轻易自杀,你应该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情,去重新面对你的人生!”

  就在这时,那辆停放在垃圾堆旁的脚踏车的车主,一边牵着他的脚踏车,一边以惊慌失措的神情看着电话亭,尔后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

  二十分钟过后,那女孩仍固执己见……

  这时,年轻人觉得有股臭味由电话亭玻璃门上的破裂处窜流进来,但他不在意地捏着鼻子,一心一意劝女孩打消轻生的念头。

  突然,年轻人感到xiong口一阵紧缩,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他感到全身无力,直觉想打开电话亭的玻璃门呼救,不过已经太迟了。

  年轻人瘫坐在电话亭里,他的呼吸愈来愈困难、愈来愈微弱,最后话筒摇摇晃晃地垂落到地面……

  他看着垂下的话筒,想出声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今,话筒中那位女孩的声音已不知去向,传来的仅是切掉电话后空洞的嘟嘟声。

  周遭的景色渐渐暗了下来……

  (为、为什么会这样……

  我会死吗?

  为什么……)

  年轻人的疑问,随着逐渐混乱不清的意识化为泡沫,麻痹感也由全身的皮肤开始慢慢侵入体内。

  当这种无助、教人不知所措的感觉到达脑神经末梢时,年轻人的意识也随之沈入黑暗深渊,永不再返回……

  这一天,在K市郊外电话亭中所发生的“意外死亡”事件,据当地警察的调查结果显示,仅是一件偶发的不幸事故。

  没有人必须对此意外负责,因为这是由于垃圾堆中丢弃的漂白剂,所造成的毒气“杀死”他的。

  不久,有些新闻媒体将此事件扯上死者生前曾发生过的“体罚纠纷”,并以“老天有眼、明察秋毫”为题发布一小则新闻。

  随着时序转移,冬天的脚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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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七位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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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唉!新年一大早……”

  徐朗警官翻起风衣的领子,唉声叹气地说。

  五辆巡逻车闪着红色的警示灯,停在公园旁的步道上;住在附近的家庭主妇们,从四面八方陆续聚集过来,赶着看热闹。

  “您是我们警局里的人吗?”

  管区警员注意到领着一票便衣刑警出现的徐朗,马上趋前询问。

  “我是搜查一课的徐朗。嗯……死者在哪里?”

  “在那里!您要看看吗?目前只发现死者的右手臂、头及部份身体……”

  徐朗看过尸体后,皱着双眉说:“真残忍!简直四分五裂……”

  □定组人员戴着手套,将紫黑色的尸块放在塑胶布上拍照存档。

  年轻的管区警员大概还不习惯这种场面,他拿出手帕捂着口鼻说:“来报案的是一位本地居民,根据他说,今天早上他带着狗在附近散步,到了池子旁时,狗突然狂吠不止,他好奇地往前看个究竟,赫然发现一个弃置的塑胶袋里露出一只人手;根据现场看来,塑胶袋中还有一些砂石,大概是凶手搬运尸体途中,不小心由哪座桥上掉下,顺着河水渐渐流到这里而冲上岸来。”

  “死者是女性吗?知不知道身分?”

  “情况有些棘手。由于尚未找到全部的尸块,再加上现场没有任何遗留物,可能要花去不少时间……”

  “既然已经找到头的话,那根据牙齿应该可以判断出身分。”

  徐朗一边露出十分烦恼的表情,一边从口袋中掏出菸,含在口中喃喃自语道:“真伤脑筋,看来和王墨颉约好一起去滑雪的计划,又要泡汤罗!”

  2

  景雪怡指着一个头戴毛帽的模特儿身上所穿的白毛衣,兴奋地叫着:“墨颉,快看、快看!这件毛衣好可爱哦!”

  正值连续假日,吉祥寺的商店街聚集许多人潮,好不热闹。

  雪怡站在服装店前,拿着一件和模特儿身上同款式的毛衣在xiong比划。

  “你看,是不是很适合?你也可以选一件不同颜色的,我喜欢这件白底红se.tu案,你穿白底蓝se.tu案,我们各买一件穿去滑雪,你说好不好?”

  王墨颉看也不看,随口答道:“好、好!”

  其实王墨颉觉得穿什么毛衣并不重要,因为在明天早上出发之前,有一个对他而言才是真正要紧的东西,非在今天买到不可。

  本来他打算今天自己一个人来买“那个”东西的,未料雪怡也正巧找他出来逛街,所以……

  (无论如何一定得编个理由,一个人偷偷去“药房”……)

  “墨颉,你根本没有在看嘛!我们今天是出来买滑雪穿的衣服,你能不能认真点?”

  雪怡嘟着嘴,不太高兴地说。

  王墨颉和雪怡两人将于明天起,在牧野高原共度三天两夜的滑雪假期,并住宿在徐朗警官弟弟的别墅中。

  他和警视厅搜查一课徐朗警官的深厚交情,肇因于“歌剧院”发生过的连续杀人事件。

  当时王墨颉以他遗传自祖父身上惊人的推理能力,指引出正确的方向后,大家才顺利地破解这桩棘手的案件。

  其后,王墨颉也曾多次私下协助警方的搜查工作,于公于私,剑特为答谢王墨颉的帮忙,特地安排了这次的滑雪之旅。

  “我很认真在看呀!这件毛衣真的不错,雪怡,你真有眼光。”

  王墨颉说完,雪怡立刻用怀疑的眼光看他。

  “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真的!”

  “那你也买一件,我们俩穿着它滑雪。”

  “雪怡,你看过有人穿着毛衣滑雪吗?只有雪人才穿毛衣吧!”

  “咦?但是那些滑雪的人,好像都是穿普通毛衣在滑嘛!”

  “那些人穿的不是普通毛衣,是具有特殊防水作用的滑雪衣,可以预防雪水流进身体。“

  “啊!墨颉,里面那件红色的也不错,我可不可以去试穿看看?”

  “真是败给你了,完全没在听我说话,好吧!快去试试看!”

  “那……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可以吗?”

  “好呀!我在这里等,你慢慢试穿喔!”

  “谢谢!”

  雪怡笑嘻嘻地朝店内走去,王墨颉立刻转身往前方不远处的药房飞奔。

  王墨颉来到药房,终于发现排列在收银台前架子上的“目标”。

  (终于找到保险套了!)

  王墨颉非常紧张、兴奋地盯着“目标”,距离上次买“这个东西”已经相隔一年了。

  之前买的,因旅行时放在牛仔裤后口袋中,时间一久就变得皱巴巴的,到头来一个也没用到。

  虽说这种东西并没有所谓的有效期限,但……

  还是买新的比较保险。

  便宜的一包要两、三百圆,贵的高达一千圆左右。

  (哇!

  一千圆!

  是用什么做的要那么贵?)

  “标准”、“超薄”、“合身超薄”……

  (若考虑用途的话,超薄的似乎较好。

  但是超薄的每一种至少都要一千圆,而且一开始就使用超薄的话,会不会……

  天呀!

  净想这种事情,真是走火入魔了……)

  “哎呀!那不是墨颉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王墨颉才转身,即看见母亲和住在附近的太太们站在他面前。

  “啊!妈……是你呀!”

  “你鬼鬼祟祟地在药房里干嘛?”

  墨颉的母亲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他,他慌慌张张地辩解道:“没、没做什么,我只是觉得好像有点感冒,咳!咳……明天又要去滑雪,所以要买感冒药,咳……”

  “对了!徐朗警官打电话来要我告诉你,明天的旅行他不能去了。”

  “什么?”

  店里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墨颉身上。

  “他、他有没有说明什么原因?”

  “好像是说今天早上在公园的池塘边发现分尸案,暂时无法休假……啊!墨颉,你去哪里?”

  王墨颉尚未把话听完,就从药房飞奔出去。

  在服饰店前,雪怡正提着大包小包大声嚷着:“什么嘛!我已经买了这么多衣服……”

  王墨颉边左顾右盼地找电话亭,一边对雪怡说:“先打电话问清楚再说,你不是知道徐朗警官的行动电话号码吗?”

  “等一下……”

  雪怡在包包里面翻了一下,拿出电话簿。

  “快点嘛!雪怡!”

  “有了!092……”

  王墨颉此时已在附近发现一个公共电话亭,他拿着话筒按下号码。

  “喂,我是徐朗。”

  “老兄!我是王墨颉,发生什么事?听说你明天不去了……”

  “真对不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变态还是怪胎,又害我忙得团团转。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警察是全年无休的,连过年、国定假日都得随时待命。”

  “那我们的滑雪计划岂不泡汤了?”

  “不用担心,我不去,你们两人还是可以去啊!”

  “你是说只有我和雪怡两人?”

  王墨颉斜眼看看雪怡。

  “不行吗?”

  “不,不是,如果你可以中途赶来参加的话……”

  “我想不太可能……呃……我尽量吧!”

  “好吧!那我们两人就先去好了。”

  王墨颉故意提高音量,再偷瞄身旁雪怡的表情,然后挂上电话。

  “怎么样?”

  雪怡不安地问道。

  王墨颉露出笑容回答说:“老兄会晚些来,他叫我们先去。”

  “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明天还是照原定计划吧!”

  “对!滑雪计划成行!”

  王墨颉说这话时,心里想的事和雪怡完全不同。

  3

  “喂!王墨颉,你说一遍‘红凤黄凤粉红凤’。”

  良雄边说边拉着王墨颉脑后绑起的长发。

  这位顽皮捣蛋的九岁男孩,就是徐朗警官的侄子。

  “很好,接下来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痛!

  好痛哦!

  你不要拉嘛!

  是不是‘红凤黄凤粉红凤’?

  “老天!”

  王墨颉吸了口气看着雪怡,雪怡则抱着良雄的五岁弟弟明雄。只要雪怡一想站起来,明雄就哭个不停,不过最后雪怡还是将他哄睡着了。还有一对七岁的双胞姊妹:丽娟和美娟坐在王墨颉和雪怡中间,一直闹着要继续玩牌。这四个小孩都是徐朗的侄儿,他们从徐朗伯伯口中听说过许多有关王墨颉和雪怡的事,所以一看到他们俩就兴奋莫名。

  由于今天是连续假期的第一天,所以交通异常混乱,当雪怡和墨颉抵达住宿处时已将近下午四点了,哪里也去不成,只好守着这群麻烦的小家伙。更气人的是,雪怡似乎相当喜欢这些小朋友,搞不好以后她每天晚上都要和这些小麻烦们玩扑克牌呢!果真如此的话,昨晚冒着刺骨寒风,骑着脚踏车到离家一公里的药房,好不容易买到的”那个“,岂不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吗?

  更气人的是,徐朗老兄弟弟经营的这幢滑雪小屋,根本就不是什么别墅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只是一幢普通的民房。在王墨颉的想像里,它应该是那种红瓦白墙的可爱别墅,而他和雪怡两人围坐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壁炉前,静静地度过美好的夜晚时分,偶尔四目相交,两人的身躯立刻如磁铁般紧紧地互相吸引……”

  喂!

  王墨颉,再说一次!

  “良雄又开始拉扯他的头发,把他从美梦中拉回现实。”

  痛死了!

  你这个小恶魔,我不跟你玩了。

  “王墨颉大声叫着,一不留神,丽娟就把他的牌吃得一干二净。

  4

  第二天,牧野高原晴空万里。根据气象报告,下午才会开始下雪,而且将持续下三天大雪,但是屋外的天气阳光普照,完全没有下雪的征兆。而王墨颉的心里却飘着朵朵乌云,一个邪恶的”阴谋“正在他心中逐渐成型。昨晚,他虽然和雪怡睡同一个房间,可是却有四个讨厌的小鬼夹在中间凑热闹,想当然尔,他苦心积虑的计划全泡汤了,什么事也不能做,当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王墨颉彻夜末眠,苦苦思索要怎么样才能度过只属于他们俩的夜晚。

  (有了!就这么办……)

  他立刻奔出房间冲到客厅,看着墙上牧野高原的各滑雪场分布图,发现距离滑雪教练场外数百公尺处有间登山小屋。它位于牧野高原滑雪场附近那条通往邻近天狗滑雪场的路上,可当滑雪旅行者的避难小屋。

  (嘿嘿嘿!就是“它”了!)

  “雪怡,我们去附近的天狗滑雪场看看!”

  王墨颉决定用这个理由来诱骗雪怡,然后再假装脚扭伤,不得不在这间登山小屋度过一晚。既然是冬季避难小屋,那么里头一定有暖炉、毛巾及一些食物,而且离滑雪教练场也不远,若真的不理想还可以折回。王墨颉幻想着到时候的情况。

  “墨颉,你还好吗?”“嗯……

  可是,我觉得有点冷。

  ”“那怎么办?

  墨颉,你一定发烧了,我用自己的体温给你一点温暖……

  “(然后,我们俩就以最自然的状态……)早上,王墨颉匆匆吃完早餐,就向管理别墅的伯母交代清楚,当然这一切是瞒着雪怡偷偷进行的罗!”

  今天,我们会去一位住在这附近的朋友家留宿,所以不回来睡了,请不用挂心。

  “王墨颉想起昨晚周全的”犯罪计划“,嘴角不由得浮出笑容。他为了慎重起见,还特别带了巧克力、高热量食物,还有用后即丢的免洗内内,准备得十分充份……”

  墨颉,你好了吗?

  “雪怡一边说一边探进门来,王墨颉手忙脚乱地把内内塞进袋子里。”

  好、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雪怡已经换好滑雪装,平常不化妆的她今天擦了一点防晒隔离霜,看起来较为成熟。“

  墨颉,你看!

  这是我前天买的那件毛衣,今天要穿去滑雪。

  “雪怡站在王墨颉前,俏皮地转了一圈道:“怎么样?好看吗?”

  雪怡一头瀑布般的飘逸长发,随着身体的转动,飘散成一道美丽的弧形,王墨颉忍不住想起昨晚电视里那支洗发精广告。

  “真、真美,很好……看。”

  王墨颉结结巴巴地说道。

  前天他们去买东西时,他看也不看一眼;这次他认真且仔细一瞧,反而有种jing.yan的感觉。

  “我好喜欢这件滑雪夹克,还好当初听你的话买下它。”

  “我说的?”

  王墨颉本想否认,但再一寻思,立刻话锋一转。

  “你看!我说的绝对不会错吧!”

  “墨颉,谢谢你!”

  雪怡高兴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在脸上。

  她从小就是这样,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真是既单纯又可爱。

  “没、没什么……别客气!”

  对王墨颉来说,要说些感激对方之类的客套话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受到称赞,他也会不好意思起来;在这方面,他的性格可是相当□腆。

  “墨颉,我们快去练习场吧!”

  雪怡像母亲般牵着王墨颉的手,她完全不知道王墨颉图谋不轨的计划。

  王墨颉看见雪怡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脸,心中不免升起一股罪恶感。

  他用力地摇着头,希望能赶走这种罪恶感,并且在心中暗暗发誓:“苦心计划的策略一定非成功不可,加油!”

  5

  在无垠的雪地上,随处可见张牙舞爪的枯枝和兽骨横陈。

  覆满白雪的荒凉高原宛如“白色沙漠”,透露着末世景象的死寂:生命的温度已失,时间的脚步停滞,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永远的沈寂……

  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埋葬这群该死家伙的地方了。

  他看看表,再过一个小时就五点了……

  到时,这座如坟场般死寂的山庄,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热闹景象吧!

  在这短暂的宁静时刻,他再次检视备妥的死亡道具:细长的利刃、结实的绳索、放入塑胶袋中密封的药物、注射筒、胶囊,以及毒草根磨成的粉末。

  就像希腊神话中“特洛伊的木马tu.cheng记”一样,没有任何人能逃得掉,不管躲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在劫难逃。

  他把桌上的“死亡道具”放入背包中,看看时钟还有五十分才五点。

  在山庄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游戏”即将正式登场。

  这个游戏的名称叫“电脑山庄杀人事件”,姑且称它为“特洛伊的木马”:当七位关键人物全真到齐时,就会引发的一场“意外事件”。

  为了“删除”这些没用的胆小鬼,得利用电脑病毒入侵山庄……

  还剩四十分……

  游戏的主角快点出现吧!

  这场“死亡游戏”的幕后黑手将客人的命运输入电脑,然后按下“全数消灭”的游戏指令……

  6

  啪啦!霹哩!碰!

  拉炮的声响此起彼落,各色彩纸在空中飞舞,气氛热烈而愉快。

  刘宇度率先高举酒杯,大声说道:“祝贺我们这群‘电脑山庄’的推理社团成员首度见面,干杯!”

  其余四位男女同声附和,互碰酒杯高声说:“干杯!”

  阿丽喝了口酒,提出疑问:“我们不等所有人到齐后高庆祝吗?”

  华生没有直接回答阿丽的问题,反而问她:“阿丽,你才高中而已,怎么光明正大喝起酒来?”

  史东摸着他擦满发胶的头发,结结巴巴地说:“真不愧是医生,连这个都要管……”

  “好啦!你们别扫兴,今天是大家第一次见面……不过奇怪的是,我们一见如故,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

  马丽边说边倒第二杯酒。

  刘宇度也深表赞同地说:“我也这么觉得。我们用个人电脑互相联络的时间已超过一年了,其间也发生过不少事……”

  他稍稍停顿一下,大家都不晓得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

  只见每个人脸上流露紧张的表情,但随即又恢复先前谈笑自若的气氛,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在电脑网路中,每个人都有一个化名,大家以此互相称呼、联络。

  刘宇度、阿丽、华生、史东、马丽,这些当然全是假名。

  他们之中没有人使用真名,也没有人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名,在举行此次联谊会前,大家已有这层共识。

  所有人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但关于各人的职业、经历却都事先互相告知过。

  刘宇度是某大公司的职员,阿丽是某女子名校的学生,华生则是医生,史东组织了一个乐团,马丽为漫画家。

  这些简介不过是每个人自己所说的经历,实情是否如此谁也不知道:可能是谎言,也可能夸大其词,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可是谁也不会因为有所怀疑而质问对方。

  这是基于电脑网路所建立的“假想的现实世界”中,应遵守的规矩。

  “我觉得这座山庄还不尽理想,附近连一栋别墅也没有,从滑雪场到这里,坐计程车要花将近十分钟才能到。”

  史东说。

  马丽fu.mo着膝上的熊宝宝,按着说:“可是,我觉得这座‘电脑山庄’对我们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她接着用撒娇的语气对她手上的熊宝宝说:“这座孤立在白色高原上的山庄,真像是推理小说中的事件现场,而且看起来又新又漂亮,别有一份神秘感,你说是吗?小乖!”

  “这座‘银色小屋’,由于位在牧野高原滑雪场山顶附近,正巧和练习场是相反方向;原本滑雪场计划扩建,但因经济不景气而延后进行。虽曾听说无论如何要在夏天动工,不过因这里和滑雪场有一段距离,而且周围什么观光资源也没有,经营条件非常不理想,因此不得不撤离工作人员,只剩这座山中小木屋出租给旅客。”

  有领导欲的刘宇度得意洋洋地说。

  “哦!嗯……另外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史东似乎在和谁呕气,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还早吧!可能还要等一阵子。”

  华生回答史东的话后,转头看向阿丽说:“阿丽,是不是还要等很久?武辉有和你说他什么时候到吗?”

  “对了,昨天他们两个一直在网路上通话,完全无视于别人的存在,一副浓情蜜意、卿卿我我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

  “史东,你少说两句吧!阿丽好不容易找到情投意合的伴侣,而且网路恋情最近愈来愈普遍,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呀!”

  马丽一边说,一边玩弄着熊宝宝的手。

  阿丽不禁杏眼圆睁,气得大吼:“你们不要胡说,我们根本没什么!”

  马丽轻碰阿丽的手臂说:“你也不用隐瞒了,大家都公认你们是最适合的一对。”

  阿丽不答腔,只是坐进沙发中,将身体缩成一团,因而露出裙下白哲的月退。

  此刻,三名男士的目光一致不怀好意地集中在阿丽的身上。

  “武辉这家伙真是好狗运,让他捷足先登。”

  史东没好气地说,并且用力将香菸捻熄。

  “说老实话,阿丽长得真讨人喜欢,如果可以排候补的话,我一定登记第一号。”

  华生厚厚的镜片下眯起一双贼眼,猛往阿丽身上打量。

  “喂,你们在干嘛?怎么完全无视于史雨的存在?他真可怜,大家一句话都没提到他。”

  眼看在座男士的目光全集中在阿丽身上,马丽不禁吃味地转移话题。

  这时,电铃忽然响起。

  “啊!难道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一定是史雨,他还是比武辉早到。”

  马丽立刻起身,抱着熊宝宝走向门口。

  此时,门外的访客改为敲门,并大声叫着:“喂!有人在家吗?请快点开门!”

  “来啦!来啦!就来开了!”

  马丽才一扭动门把,来人就冲进门内,马丽吓得侧身让开。

  进门的男孩穿着卡其色的外套,浑身覆着雪,他身后还有一个长发女孩,身着橘红色的夹克,为躲避不断落下的大雪,也一起迅速钻进门内。

  “真抱歉,我们两人在滑雪途中迷了路……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穿着卡其色外套的男孩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他转动着眼珠环顾四周。

  “咦?你们迷路了……那么,你不是史雨,也不是武辉罗?”

  马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说什么?我叫王墨颉,她是我的朋友景雪怡。”

  身上沾满雪的两人对看一眼后,同马丽露出亲切的笑脸,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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