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暂退,云开月现。另外一边,天下第一棺与万俟焉尚在为方才发生之事大感错愕。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短短数招的工夫邪灵一方便已然退去,好似从未出现一般,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但正道预先设伏这么多人,即便看上去并不是在针对天下第一棺,还是令他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而且现在邪灵退去之后,面对这么多高手,自己又该如何呢?
约战之事,本是偶然躲在地底听见鬼王棺唠叨,才萌生了借助邪灵之手拿下这二人的主意,谁想到竟然发展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在天下第一棺眼里,鬼王棺当初说得话此刻看来恐怕都是有意为之。这一次相约无论是借正道之手除了他,还是他与邪灵联手给正道带来杀伤,对鬼王棺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好一个鬼王棺,当真是算无遗策!可惜如今身周群敌环伺,天下第一棺也没闲工夫生闷气,还是应付过当前局面要紧。
双方各怀所思,谈无yu与易闲愁现在担心的是鬼王棺不来与业途灵会和,唯一的可能就是找上了紫锦囊。但时间已然过去了许久,此刻就算众人尽皆回转云渡山,恐怕也赶不及了。
“我们还是先处理好天下第一棺的事情为上,约战总不能让对方轻看。”
谈无yu低声叹道做出了决断。事分轻重,一页书利用吸尘保元的功法,借由佛体离异唤尸借体的方法,cao纵玉竹风的尸体行事,严格说来与普通化体不同。只要灵气开始散离,便无补救之法,只会灵气散尽,灵识回归本源。所以纵使紫锦囊被鬼王棺突袭击杀,灵识回归释迦树,本质上亦难伤及一页书本体分毫,却也不用太过担忧
“也对,人家这么热心想要我们躺进棺材,不替他送终又如何对得起他呢?”易闲愁冷冷地说道。天下第一棺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杀他还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自己的猎物被别人盯上,万俟焉化身光形立时语带不满地叉腰扬声:“喂,之前那两个,天下第一棺可是我的对手,你两人不准打歪主意!”
“呵,万俟焉你身为武林先觉,根基远在我等之上,何必与我等计较些许零言碎语。身为当世先天,总该有足够大度。小辈之言,何足挂心?”应付这种人谈无yu轻车熟路,随随便便忽悠几句,这位老先觉就得晕。
“哈哈哈哈,谈无yu你有眼光,本先觉当然不会和你们这些小辈计较。但是为了金太极还有本先觉的面子,天下第一棺必须由我亲自打死!”
“这是当然。”
“天下第一棺,来吧!”
天下第一棺现在才不想和这么多人动手,对付万俟焉一人是豪情,被一堆高手围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天下第一棺略显急躁,语气凝重地震动棺木:“谈无yu,今ri之战你们当真要违约?”
谈无yu道:“违约?天下第一棺你大可放心,待你与万俟焉分出胜负,吾与易闲愁仍会与你独斗。”
这话不是废话,等自己和万俟焉分出胜负,一身功力恐怕要耗损不少,届时再想应战,不是肉包子打狗吗?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衰到家了。天下第一棺踌躇良久,沉声发问:“你们要何种条件才肯放行?”
条件不是你自己开出来的?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易闲愁伸出手指,口气古怪地说道:“不二价,《侠道追溯》。”
这怎么行?当初只是作为诱饵,这等江湖奇物,岂可当真交出?天下第一棺急声道:“正道之人就是这般无耻吗?!”
“呵,如果现在是邪灵占了上风,天下第一棺你又会是何种语气?我们现在只要书,连你的命都不要,你还想谈条件,脑袋坏了吧?”
这种蠢话对易闲愁而言一点效果都没有。反派坑人的时候都不想想是否符合义理,现在被人算计的小命快没了才想起来仁义道德。要是真想活命,早干嘛去了?!
“喂喂喂,你们是当我人不在吗?说好了天下第一棺是我的,等我把他打死,什么破书你们想拿就拿,本先觉不管啦!”
万俟焉这么一开口,易闲愁顿时愣了一下,这话有道理啊。要是万俟焉把天下第一棺宰了,反正《侠道追溯》肯定会到自己这一方,那自己还和天下第一棺罗嗦什么。难怪刚才万俟焉说要打死天下第一棺的时候,谈无yu一句争取的话都不说,果然洗白的乌鸦还是黑啊!
“万俟焉大先觉,这只棺材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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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二人所想,鬼王棺对灭境邪灵今ri来到苦境并不挂心。有业途灵在,纵使邪灵有所伤亡,也不至于伤了筋骨。倒是之前半邪郎通知自己紫锦囊受了重伤,谈无yu与易闲愁又都不在云渡山,那么今夜便是解决紫锦囊最好的时机呐!
对鬼王棺而言,想要瞒过山下的冷剑白狐就宛如喝茶吃饭一般简单。如同幽灵行步,鬼王棺运动无上魔法,轻而易举地突破防线等上云渡山顶。登顶之刻,天际忽而一道奇异的光芒从山顶一闪即逝,鬼王棺虽是好奇,但方向相反,暂时也顾不得其他,只好直往紫锦囊栖身之处而去。
云渡山顶,紫锦囊神态安详,像是早就知道鬼王棺会来到云渡山一般,闭目端坐在高台之上,看上去丝毫没有平时的幽默风趣,亦无预料中的虚弱不堪。宝相庄严的身姿嘴角微扬,隐有笑遍天下英雄的气度。鬼王棺有一种错觉,这人只要再睁眼就不再是紫锦囊,而会成为自己所怀疑得那人!
不过没了爪牙的老虎,又能做到什么呢?鬼王棺目露锐利地盯着紫锦囊,好似确认什么一般讥讽道:“紫锦囊,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呐?”
“你来,吾不例外。”
睁眼起身落地,命中宿敌的再度相会,紫锦囊半阖的眼隐含赎世慈悲,流露地却是淡漠杀意。简简单单六字,震动鬼王棺心神。这份睥睨群邪的气度,唯独那人才有。
“那我来的目的,你也明白呐?”
“无非确认吾之身份。”紫锦囊淡然一笑,不知是讽是讥。
鬼王棺不屑地哼道:“尔等正道中人,总是自以为是,你之身份为何,当真以为鬼王棺不知呐?”
“紫锦囊是谁,汝心中不是早有定见,何必自疑?”
“一页书,你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否认,为何今ri要承认呐?”
被人点中心中所疑,鬼王棺干脆再进一步,直言相问。
紫锦囊微微摇头:“前ri之因,今ri之果。紫锦囊不愿死后还令他人为吾身份白白丢了xing命。再则你就算知晓,又能如何?”
紫锦囊只要还活着,鬼王棺就不会浪费太大心力对付无极限;但若紫锦囊死了,无极限便有了杀身之祸。身为宿敌,一页书对鬼王棺的心xing太过了解。鬼王棺属于无利不起早的坏人,无极限对鬼王棺的价值从来都只是紫锦囊的真实身份。是以如若鬼王棺从紫锦囊的口中,确认了紫锦囊便是一页书。他就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纠缠一个早就退隐的女人。
一页书行事不愿因大义而掩盖小义,否则分别心起,便是对私心的纵容。紫锦囊又怎可因己身份坏了他人xing命?!佛者眼中,芸芸众生总是相同,唯有祸世jian邪不在此列!
“好一个慈悲为怀的一页书,今ri你会因为你说出口得话,浪费了复生之机呐!”
“抛却机会者是汝,非吾!为苍生,吾甘入无间!”
“很好,鬼王棺请一页书你入无间呐!”
与生俱来的对立,鬼王棺怒意与忌惮骤升。一页书究竟是不是梵天根本无须计较,因为一页书对三途判同样是巨大的威胁,这一点绝对毫无疑问。
此人,不能留!先杀紫锦囊,接着便要阻绝一切一页书复生之机!鬼王棺沉声大喝,运劲出手,弯腰覆掌向地,漆黑鬼氛瞬间弥漫四野,笼罩云渡山巅,正是杀招引归杀相!
鬼王棺无上魔法催至极限,yin诡邪力窜入地面,直往紫锦囊足下而去。紫锦囊立身不动,跨步沉腰,右掌悬于腰间,广纳周天之力,身躯渐起灿然佛光,无边圣气直冲云霄!
“大梵圣掌!”
“你竟还有这般能为?!不过,还是得死啦!”
怒然一声,鬼王棺加催邪能。双力交汇,正邪相交,惊爆过后,紫锦囊仅是面se苍白,人,却是一步不退!
一招之会,鬼王棺吐出一口鲜血。预估错误吃了一个闷亏,但自己杀招的威力,重创在身的紫锦囊绝无可能接得那般轻松,再一掌自己便可了结他之xing命!
“鬼引空心!”
就在邪力汇聚鬼王棺双手,意图取命之时,天外忽来一雄沉掌,直取鬼王棺本体。措不及防,蓄势中的鬼王棺散去掌劲。翻身避让,却仍旧被带起一篷血花。
“波幻迷掌,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