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治疗(2015-12-10修订)
(真正治疗的,究竟是什么呢?)
“乔伊小姐!我的皮卡丘它──”
“不用多说,我都已经知道了。刚刚大木博士他曾打电话过来──所以请交给我吧!”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小纹将皮卡丘和PM球交与柜台的乔伊小姐。见到小纹这番急切的模样,感觉是发自真心般的自然……跟在旁边本来还有些疑虑,想说她刚刚是不是因为有大木博士在,所以才故意演成爱护PM训练师的模样啊?看来现在这种疑虑,已经完全被打……等下,现在还有乔伊在啊、中心内还有监视器、另外其它的训练师也都在啊,如果不是在四下无人、只剩下PM的地方做观察,光这样推测应该也并不太准确吧?想到这时,听到了输入完资料的乔伊小姐说道:
“嗯,那么请到158号的PM治疗室外等候。”
看来这间PM治疗中心还真大啊?到底是从谁的口袋里花下那么多的……呃!感觉现在想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煞风景,还是暂时先不要胡思乱想、专心参观这个世界的PM中心好了。
“啪……啪……”
一边好奇地四处观望、一边跟从小纹走到那间有着指定编号的PM治疗室外时,无意间看到走道旁某间PM治疗室外有位少年泰然自若翻阅着杂志,好似于自己在隔门里头治疗的重伤PM并不存在似的──这跟快步走在我前面的小纹那副焦虑急切的模样相比大相迳庭……我不知道他是对自己PM的伤势有信心被治好呢?还是冷漠无感呢?或是没有PM在场,就不需要再演了?算了,至少并不是被那种家伙选到……
“……真是只没用的废物。害我在大家面前丢脸,现在又害我要在这边枯等,早知道当初就把它给抛掉……”
或许PM身体对声音的灵敏度比人类要高吧?总能够听到走在前头小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的声音,此刻就听到走道旁某间PM治疗室外的一位少女,她正气急败坏不耐烦的咬牙切齿轻声低语咒骂着──仿佛都是因为自己PM的无能才会害得自己如此倒楣,她那种完全是受害者的样子令我恶心。
尽管这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冲过去呛她说这是什么对待自己PM的态度啊!但在现在这种情况底下,想必我说什么她也都听不懂的吧?再说这种事情小纹完全没注意到,若突然去做出这种事情的话,小纹和她都完全不白我的意思,结果也只有自找麻烦徒增难堪而已……
“怎么样?刚刚我PM的‘表演’还不错吧?”
“嘻嘻……真是太有趣了亲爱的,这种‘表演’连我的PM都做不到呢。”
再次,无意间我又听到走道旁某间PM治疗室的一对情侣,此刻正卿卿我我旁若无物的调笑低语着。仿佛他们是把自己的PM给当作互相取悦对方的道具般,结果使用成功──难怪可在PM的重伤治疗室外如此高兴、如此庆贺……难道对于为了自己而受到重伤的PM来说,这些人们的这些态度难道才是正常的吗?看到他们用着这些行为和态度,如此反覆述说着这样一个可悲的现实,重回到当下望着小纹背影的我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悸动,悸动中的珍惜感觉逐渐一点一滴泛在心头上面。
“……”
静默的等待、还是静默的等待……跟从她终于走到那间有着指定编号的治疗室外等待,本还有些顾虑现在若自己随便跳到治疗室外的横椅上趴下──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却不料小纹她一坐下就很自然的将我抱起、让我趴在她膝上;看她焦虑地直直朝向那盏嵌在治疗室上头突起的指示灯望去,似乎是真的很在意自己PM……尽管跟之前看到其它也在等待的人相比这模样似乎有点可笑,可是此际我却笑不出来,反又有些感动的想要落泪。
“对不起,让菊草叶你饿着了。”
等待中的不知何时,小纹她竟突然发觉到了我的眼眶泛泪……!或许她是误以为是因为她的疏忽,才会让我因为受饿而泣?于是她连忙向我道歉慰藉道。
虽然以自己在穿越前、那种跟小纹差不多大的年纪,还跑去向别人要东西吃的感觉实在是有够丢脸的──但是现在或许也是不得不这么样做的、该有的正常行为吧?当然目前是没办法对她沟通刚刚这些的复杂情绪,为了不要麻烦现在也只好将错就错的点头接受……
不过看来:小纹她对PM感受的敏锐度真是很高啊!必须得要小心点避免再让她觉得我很奇怪才是,这么想着的我赶紧晃动了叶子──亡羊补牢迅速拨掉这些在眼眶中、会让自己被看起来奇怪的东西。
“呐,虽然这不是专门针对菊草叶你特制的食物,但是对于一般初始PM来说还是没关系的。”
小纹将我又放回到地上,接着便看她自背内包拿出了罐──上面鬼画符不知道是在写些什么的牛奶纸盒和纸碗,看来我穿越后的文盲状态是没有这么容易就能够摆脱了吧?再说一般PM应该也都是文盲……这么想着便见她把那罐饮料纸盒内的液体倒入到纸碗内,尽管这时是很想习惯性的直接就用藤蔓抢拿牛奶纸盒直接往嘴里灌,但也想到若这样子做的话未免太过于无礼──毕竟小纹只不过是刚认识的训练师而已,又不是自己老妈。
这时她将装有不明液体──姑且称为食物的纸碗朝我放下去……见着,我则没多想不自觉就以双藤蔓一条拟成圈状缠绕住纸碗直接拿过、另一条则盘绕成多层圈垫状从下将纸碗给托住,揣摩想说爱护PM的她应该是不会放进些什么会对我有害的奇怪东西吧?便大方拿起喝下──
口中传来是浓稠青草茶的味道,相较于之前的酸涩树果的味道,味觉的接受度要高得多……这么样说来的话,此刻似乎就是所谓第一次的喂食吧──呜,我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喔?小纹此刻望着我的神情怎么会是那么样的惊讶?惊讶到像是看到了宝藏一般──糟、糟糕了!
“竟然没受过任何训练……就懂得用藤蔓这样做──实在是太厉害了呢!果然我没有选错:菊草叶你的确是一只很有天分的优秀PM呢──只要经过训练后,我相信你一定会变成一只很强大的PM。”
她在惊讶后带着些许兴奋,然后对着被吓呆住的我称赞道,登时我只能愕然、尴尬而害羞回应她道:
“谢……谢谢奇克。”
然而她说完后,便伸出手对我叶子反覆轻抚起来。反正之前被……时也已经让她的皮卡丘给轻抚过叶子,所以现在再被皮卡丘它的训练师轻抚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呼,不过还好,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难道一般普通的菊草叶是必须要接受过训练以后,才会懂得像我这样子拿东西的吗?奇怪……实在是完全不懂我这样子拿住纸碗算是什么天分?也不懂为何这样子就是所谓优秀到值得训练的PM呢?如果换做我是训练师来想的话……不行,真想不明白说。
不过见她这样却能够肯定:似乎她已经确信找到属于我这只PM的长处了……呃,虽然目前事实是如此,但被人给说成是一只PM──真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啊!尽管现在是能够感觉到小纹她对于我的这项发现很是高兴就是了。可惜这样的时间也并未持续过多久,因为治疗室上的指示灯此刻突响一声后便归熄灭,代表着治疗已经结束──宣告结果的时刻到来。
“卡!”
开门声响起后,走出一位带着黑边眼镜的青年医生,后边两侧则跟着两只头戴护士帽的吉利蛋助手;小纹的注意力则同时自我身上断开,她有些焦急、有些失礼的便起身迎上那位医生直问起来:
“那个杨咏医生──我的皮卡丘它没事吧?”
看来小纹似乎是认识这位医生的样子,竟然能够说出他的名子。
“请放心吧,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现在只要完成后续的疗程就可以了。不过刚清醒的它没见到训练师你似乎有些忧虑而情绪不太稳定,因此我想让它的主人你能够先随我进来陪陪它、安抚使它安心继续完成最后的治疗。不过你的菊草叶它叶子内里所带的粉尘,可能会令治疗中的皮卡丘发生过敏而造成伤害,再说你的菊草叶看起来也累了,需要回覆一下体力。”
这时那医生朝我望去,不知道为何我却感觉有点不自在──难道是因为穿越成PM后衣服没了的关系?忽然间觉得有些羞耻,但一般普通的PM也都没有穿衣服啊……呼!冷静──必须得放自然点,否则会让人感到奇怪的……!
“当然我从乔伊小姐那边有听到大木博士说它似乎并不想要待在球里,因此我也不会为难它而要让它硬是待在球里面回覆体力,尽管这样子做将会多花费较多时间也没有关系……那么,麻烦请你先把它留在这里,我会让我这两只吉利蛋助手暂时代你去照应它,将它先带到隔壁的治疗室中休息与回覆体力,等皮卡丘治疗并安顿好以后你再过来接它。”
没有无情、没有见怪、没有傲然也没有漠视,这位医生用着亲切与微笑耐心向小纹她说明道,目光也时不时对我望去──似是也表示关心我的样子。说的话听起来是如此合情、是如此合理的条件与安排,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那么菊草叶你就先在隔壁休息一下。不用担心,我等一下就会过来接你,然后我们再开始进行训练。”
一边收回我拿的纸碗,小纹她一边对我这样说道。尽管对于这样安排感觉有点不自然,但依然想不出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知道其实普通PM应该是要待在PM球里回覆体力的缘故吗?算了,反正这一点应该也不是强制性的吧?想到这儿我便点点头答应,然后目送她随那医生步入治疗室内……这时留下来的其中一只吉利蛋亲切对我说道:
“请跟我们来吧吉。”
刚刚或许是多心了吧?我点了下头后,没再多想就跟着这两只吉利蛋转身,直朝隔壁的房间走去……突然间听那只吉利蛋继续对我问道说:
“听说你是因为不喜欢进到PM球里面,所以刚刚才逃跑了吗吉?”
消息还真灵通?难道是治疗皮卡丘时听它说的吗?还是先小心一点,敷衍性的回答一下好了:
“对……对不起奇克,是我太任性了。”
吉利蛋继续亲切的对我接着问道:
“那么现在既然你的主人已经答应你:不会再将你收到球里面了,你应该也就不会再逃跑了吧吉利?”
听它口气似乎很是关心我的样子,于是我便宽心的随性回答它道:
“这个嘛……我不知道奇克,应该是不会了吧。”
回答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步入了隔壁的治疗室内。这时另一只始终对我沉默的吉利蛋悄悄绕到了我的后面,然后将治疗室的门给关上──此时发出了一声关门声:
“卡!”
“喔,真的是不知道吗吉利?现在瞧你的眼神还真是挺成熟有智的呢,真的是不知道吗吉利?明明之前纪录还列明你虽然天性呆傻迟钝但却非常听话,就跟当时在你身旁那只幼年时生病、但却因为饲育者疏于救治而脑袋坏掉的小锯鳄是相似的情形。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些纪录并不正确,果然还是你伙伴的记忆才较符合事实呢。”
本来那只亲切询问我的吉利蛋,此刻竟突然身体、态度与话锋通通都一个大转,它毫无隐晦对我直言道──看清了它此刻目光,竟然就像是在看猎物一样!难道刚刚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就是在直觉到被当成猎物的不安吗?感到恐惧的我赶紧急退一步,然而知道身后也有一只刚刚关上门的吉利蛋……
它们──到底是想要对我做什么啊?难道真的只是要帮我恢复体力而已吗?不过……恢复体力真有需要用到两只吉利蛋来操作吗?难道是想要痛揍我一顿……不行,越想越感到恐惧了──看来要摆脱这种恐惧,此刻只能够先来个先声夺人的质问,也许这样子或多或少能够克服些许的不安吧。
“奇克──你、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啊?”
见到我紧张的样子,吉利蛋竟似乎显得满意,它冷笑回答道:
“嘿,不用紧张、不用害怕、不用恐惧,我只不过是只普通的PM助手而已,是不会对你去做什么的:做为一只驻此PM中心、首席PM心理治疗师从属PM助手的我──现在也顶多是把你心里的扭曲叛逆给做个矫正和开导性的谘商治疗而已。当然谘商治疗你,也只是为了要使你明白所必须要珍惜的三件事物:选择你的人、收服你的它、及找你谘商的我……”
吉利蛋边说着边朝着我走近,我想要再退但是知道既然已经被包夹,继续再退应该也是没有用了吧?与其这样子示弱还倒不如先撑住,不要再退缩了──这么样想间,吉利蛋则继续挑衅我说道:
“……以让身在福中却不知福的你──能够变得‘明智’一点:别要再小聪明误判情势,而再做出任何不智害大家都困扰的事情呢。就算是成熟有智的你应该也是不会知道的呢:昨日啊一只战败被主人给抛弃的狃拉,是如何凄惨的在病床上哀鸣着走入黄泉的呢?它一直希望着,能够得到那位只爱战胜PM的训练师主人的爱,只可惜战败不但击溃了它的身体、更击碎了它那颗期望的心灵……嘛,像这样子的伤患连我主人也都束手无策,因为它的内外啊都已经受到主人无情抛弃的影响,而给完全毁灭掉了呢吉。”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只吉利蛋它也是PM啊──却竟然能够如此面不改色、如此嘲讽性的说出这么样残酷的事情啊!受不了挑衅的我忍不住大声驳斥道:
“你这家伙……说够了吧奇克!我已经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你是要让我把自己认定是块落在脏臭垃圾桶内所没人想要的破布,只要任何一人肯捡起来对我付出微薄的爱护,我就应该要诚心诚意去对他顶礼膜拜,以庆贺自己三生有幸、祖上积德了是吧?我要告诉你这家伙休想!现在我虽然是PM但也有属于我该有的基本自尊,绝对不会接受你这样子的侮辱──你毫无怜悯的拿这些可怜家伙来跟我比较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对于我的驳斥,吉利蛋它听到则愣了一下后道:
“‘虽然是PM’吗?大概是我多想了……根据刚刚的观察结果,病症应该不至于会如此严重才对呢?算了吉利──菊草叶你必须要知道我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还不都是因为你天真逃跑的关系啊!即便你没有‘幸运的’被你同队伙伴给收服回来,而能够成功逃到外头去──到时候照样也还是会被常驻市镇周遭野生林区内的护林员,或是研究所派遣的收服家给强行收服回去的呢。”
原来外围还有护林员在拦截的吗?之前真的──完全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啊……!
“因此不同的也只是到时候你将会更难受罢了。毕竟他们都不可能会像你的同队伙伴一样那么样拚命,仅仅只是为了要减轻你被收服时的难受感觉而已──竟然连性命都不顾了呢。当然假若你有战胜那只妙蛙种子首领的实力,或许还可能有点机会得以这样随心所欲──但是你有吗!想清楚、‘明智’点!别要太天真了呢。”
虽然知道它企图是要我相信绝逃不掉的事实──可是听完它这样条理的分析后,却还是无法自欺这种事实的存在啊──以现在连PM身体都没办法好好去控制的实力,真的能够逃的掉吗?不行……不行的啊!就连碰到像皮卡丘这么样好的机会都没有办法了──更何况若是其它吉利蛋所说的那些情况呢?实在是绝望的无法否定啊……
“现在因为你的行为惹得‘他’起疑虑,所以才会指示我主人对你进行治疗,以确保你不会再出现逃跑的行为。否则现在的我也不用那么累、不用花那么多时间,以轻力度的食梦一点又一点的去作用,才好不容易从昏迷的你伙伴那里,不伤害地去窥探出对于你行为的有关记忆,以做为对你进行治疗的参考方向说。当然我也有些自己的原因,才会尽量避免做出要把你弄昏后,再用食梦暴力地去强行对你进行治疗……”
先是气势凛然谕示绝逃不掉的铁则,然后再表明是为了我才苦其所苦,言之谆谆的诉说来龙去脉并再循循善诱一番。看来做为一只PM心理治疗师所从属的PM,它的确是有受过训练因此才可以对我这样展开动其心弦的游说吧……?真得开始有点后悔听到它这番话,现在连一点点能够顺利逃跑的幻想几乎都已经被摧毁殆尽了──不过这也是避无可避的吧?假使执意不听,它亦有行使暴力的实力,让我去非听不可的……!
突然间我想到了在这个收服已经得到PM们认同的世界里,训练师能够威胁到被收服的PM生活是理所当然的;当然训练师也能够随意对被收服的PM施予恩惠,被收服的PM几乎所有对外界的资讯都只能够从训练师这边得到,最后再加上吉利蛋刚刚令我认识到的这个绝对不可能逃脱的现实──这些……这些不正是引发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所有特征要素都已经成立了吗!
看来所有被收服的PM们,都是在这种环境底下被不知不觉的被诱发……!不好,尽管现在已经察觉到这种现实,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根本就无法去改变和逃避这种现实,就算现在已经警觉到了这样的现实,但是假若这样子的时间持续过长难保也不会被──不要!我不要再继续这个样子了啊!但是该怎么样去阻止呢……根本没办法避免、也没法去阻止啊……!难道,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吗?想到了这里,我忽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奇──你这家伙到底、到底是想要我怎么样啊!就是想要让我身心……都完全属于人类,跟你一样成为他们的奴隶──是这个样子的吗!”
见我难过的模样,吉利蛋反而继续得意的说道:
“呵……我不是说过了吗吉利?我只是要来开导,使你变得‘明智’一点的啊──我就告诉你吧:那只真正应该送到这理来治疗的PM,其实并不是皮卡丘它、而是菊草叶你这只PM啊!现在你可醒悟了吗、醒悟了吗!‘他’安排助手浮夸皮卡丘伤势的原因,就是要让你为这只竟敢当着选上你主人的面,而想要逃跑的病患接受心理评估、治疗和矫正,以防止再次发生同样事情的可能呀──”
原来是大木博士安排吉利蛋主人来对我这样子做的吗?但是之前根本一点也看不出任何征兆啊──没想到他竟是那么样恐怖的人吗?应该不会是这样子的吧……
“你知道吗?‘他’:大木博士可是一位屹立在PM领域学政界颠峰,呼风唤雨长达三十多年的人物呢──是不可能会去容忍任何一点点疏漏产生的,尤其是对于是他棋子的棋子……也就是你来说更是如此,所以你现在也应该懂了吧?你自己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吗?竟然敢跟他作对、在人面前丢他的脸,胆子实在倒是真不小啊!我说你要珍惜选你的主人并不是没有原因,你对她做出逃跑如此忤逆的行为后,没想到她还会愿意为你挺身而出,阻拦下大木博士欲施于你身上的修理,可见她是对你如此特别的爱护与照顾远超……”
当好感程度变高就会变成为喜欢,当喜欢的程度变高就会变成为喜爱──不行,不能够让它再这样……再这样用事实──去催升我对小纹的好感度了啊!我有些失控而无法忍受的高声喝止它道:
“奇克──你这家伙给我闭嘴!我才不是病患──不要、不要再说了啊!”
然而吉利蛋它却突然再次变脸,它一个箭步袭上前来紧抓住我的脖子──那力道大的我发痛,更迫使带泪的眼睛与它的眼睛相对……朦胧中听看到它正生气、瞪着眼睛不耐烦的对我大吼道:
“你这病患才给我闭嘴!我可是很有诚意──要开导让你‘明智’一点的啊吉!你居然总打断我的话不说,还一直称我为家伙……现在立刻给我放尊重点:叫我吉利蛋护士!否则──别怪我不照顾你病患身分,马上就修理你一顿。你可不要以为……总是维护你的主人在隔壁能够听得到啊?治疗室的隔音功能人类做得可是好的很呢!就算你被我修理到死去活来,她在隔壁也是绝不会听到丁点声音呢。”
当绝望与难过的心情还没有退去时,或许就是心理最脆弱时刻吧?我被它这样突然的大吼给吓到,我竟然发现到似乎已经无法再如前般,像对妙挖种子一样的去坚强面对……这该不会是它早就计算好的吧?不──不是的!才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若是在之前……怎么可能可以将我给这般摆布啊?
是吗……原来是如此吗?看来早在遭到收服的那一刻,本来身体与心灵的坚强就已经都被击溃了吗?现在也只是遭吉利蛋给捡现成便宜罢了。难道……是再也回复不到从前了吗?不──不会的!应该也还是可以的……但是这或许也是训练师能够操纵PM的其中一项奥妙吧?
未来如果不去依靠与接受选择我的小纹所给予的训练和鼓励,恐怕我是无法独自再将身体与心灵的坚强……给重新再建立起来的吧?然而那个重新再建立起来的坚强,或许却也不再将是我所独自拥有的了──难怪之前那只狃拉竟会遭到训练师抛弃而就此死去,应该也就是这样的道理吧?大概这就是弱小的PM被收服后,所避无可避的宿命?
相较于本来就是强大的PM来说,弱小的PM在被收服后,通过训练师训练所增强的空间要更大得多,因此训练师的训练恐怕对于弱小PM的影响,也要比本来就强大的PM还要来的更大──未来若想要违背小纹的想法,脱离一手将本来弱小的我给训练成强大的她的话……我又能够忍受吗?让重新所建立起来的坚强,再一次的受到掏空与破坏的痛苦……也许道理就是这样吧?也许。
想着,虽然止住了哭泣但却感到噤若寒蝉,我知道这只吉利蛋若真的向我动手的话,八成会比之前的那只妙挖种子还要让我更痛──既然被收服时已经屈服过一次,那么就算现在再屈服一次应该也没有关系了吧?这么样绝望想着的突然间,似乎感觉到原有的理性再也掌握不了情绪,也再掌握不了肉体……我浑身失控不停颤抖着,而其中的失控似乎包括嘴巴,听到它反射性的断断续续地卑怯说出──这只吉利蛋所想要听到的话:
“啊……呀对……对不起奇克……吉利蛋护士……”
明明是早前妙挖种子所没法让我做出来的事情,现在竟然让这只吉利蛋给我做出来了……忽然间感觉心里好累,仿佛已经无力与它灌输的内容应对,而只能够任其鱼肉……看着它感到满意的再次翻脸发笑并继续开始再对我说话……然而它却依旧紧抓住我、紧盯着猎物一般紧盯住我眼睛,似乎不打算再让我动弹和插嘴──
“哈──你果然开始‘明智’点了嘛吉利!理解让想要帮助你的我生气,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的道理,所以现在你只要乖乖的……让我把我要说的话说完就行。尽管你之前是如何的叛逆,我也都绝对会既枉不究。不会像大木博士他那样不动声色的、直接去利用那位对你主人很关心的小逸对你代行修理的──说来这就如人们指挥我们PM来办事情是一样简单的道理,只要他有意在小逸询问时叹息你主人选你的害处,就能够激使他怒气冲冲的想要去修理你了……”
听它一边说、我一边眼睛抖动飘移着,想要看到其它地方去以挣脱它的目光,然而这种距离实在是太近而没有办法做道──这样子近距离被它注视的目光给死死压迫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它似乎依然深不可测、是张自信微笑的面孔,不过直盯的目光却也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紧迫……就好像一对钻子般要把我的心给钻透,然后再掏出我在内的一切思维,去扭曲成它所想要的模样般。
“最后看你被小逸修理直到他满意时,他再出面当正义使者去斥责制止小逸──这样也就大功告成了。不过却可惜的却是居然被你主人以身犯险给拦截了下来……当然你可不信这些,毕竟它们也只不过是我主人对我发泄的一点心得,但是我想人类是不会把我们这些PM给放入眼内的,因此也没有必要主动对我们罗织出这些事情,然而你也应该知道了你那叛逆的行为可是有多么样惹他……”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身体会动不了?虽然仅仅只是被它给紧抓住了脖子感觉难受而已;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眼睛竟然也会渐渐动不了了?虽然仅仅也只是被它的目光给死死压制着感觉难受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思维,感觉好像也渐渐开始无法运转、无法再理解它所说的话了?虽然仅仅也只是被它不断灌入脑中的声音给掩盖感觉难受而已,或许……是已经觉得疲累而感到心力交瘁了吗?呜,越来越难受了、好想要吐啊──
仿佛已经无法再思考也无力再反抗,既无法意识到它不断灌入脑中的到底是有哪些事情?也无法再分析与阻碍这些它不断灌入脑中的事情……觉得有点昏昏沉沉只能够全盘接受似的,听任这些它不断灌入的事情烙印进脑里去──难道是被催眠了吗?但又为何会感到如此清醒呢?身体被束缚的难受麻木感觉、目光被束缚的难受麻木感觉、思维被束缚只能够不断又不断的接收的难受麻木感觉……为何一切都会是如此清醒的呢?
尽管一切都已经无法动弹了,但仍然好想、好想试着去高声呼唤啊──妄想治疗室内的主人或皮卡丘能够来替我面对:这么样一只令我感到害怕的PM、以及这些一件又一件灌入我脑中,而我却又竟然无法理解、不知为何的事情,就算想要反抗挣扎亦也无能为力,只能够任凭它不断的灌输:一切它所想要灌输到我脑中的事情……
(或许比起濒死与重伤,也只有反抗的行为,才真正的需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