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目视那名侍卫统领,她的目光如若寒冰,这侍卫统领也算是曾经身经百战,但是张良眼中的冰冷意味却让他率先移开了目光。等他意识到自己退让以后愤然回顾,却听见张良的声音清楚的上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他人,不觉得浑身发冷吗!”
侍卫统领一时语塞,更听不懂张良话语里的含义,他明知道对方分明就是在嘲讽于他,却受累于知识浅薄,无法反击。只能怒气交加的命令其他人将她们围拢起来:“一个都跑不了。”
“我们不过区区两个人,后方就是悬崖,下面便是万丈深渊,可以说是插翅难逃。你们何必如此顾忌?”张良一边说着话,不屑的目光却时时扫向那边的侍卫统领,长耳朵的人都可以听的出,张良句句话中都透露出对刚刚那名侍卫统领的不屑之意,虽然他们也觉得自己人多势众,而面前只是两名小小的女子逃犯,有些过了,可是碍于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因此一个个只敢在心头想想,却不敢言声。
雪女闭嘴不言,从方才开始,她就已经察觉,张良从来都不是多话之人,刚刚开始却不断激将,必然有着别的目的。她心领神会却无需出口,只是将身体轻轻靠近了张良,倘若她们没有突围的机会,能够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而张良亦是如此,她低下头和雪女的眼神交汇,没有言语,便知道她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即将赴死,却有知己相伴,心中无所畏惧,没有了最大的挂牵,张良反倒觉得自己的心境愈发沉静了下来。
现场愈发安静了,这不是炎夏暖春,冬日的寒风飕飕刮过,直刺入人的后颈之中,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吸附着人的脊髓,抽走人们体中所剩不多的寒意。那侍卫统领能够感觉到后方手下的目光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不能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了,何况他也已经发现,自己说是说不过张良,但是在人数和武力方面,却可以碾压,加上先前张良的话语里对他的诸般嫌弃,这侍卫统领早就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步:
“还请协助我们一起拿下她们,也好为雁春君将功赎罪。”
他还聪明,知道将雁春君搬出来,才能使唤得动面前身份神秘莫测的二女,但是大司命看他的目光里却同样的有着不屑:“我们可不是雁春君的护卫,他死了,要找也是找你们的麻烦,我们就是路过在这里看看热闹而已。”
“……”那侍卫统领瞠目结舌,之前他看到她们身手不凡,料定有她们相助拿下张良易如反掌,孰料大司命却轻轻松松将自己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即使她这么说,但是侍卫统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这确实是属于他的责任,如果不是他不在的话,雁春君也不会被刺杀的如此干脆,死亡的悄无声息。
“既然如此,就请稍候在原地,其他人,随我上,还有你们几个,看住这两个女人,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在大司命这里讨了个没趣,最让这侍卫统领郁闷的,是这现场的几个女子,一个比一个不将他放在眼里,刚刚的担惊受怕立即变作了怒气,他就不信自己手上那么多人会拿不下张良和雪女,一个琴师,一个舞女,而且年纪轻轻,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又能有几分火候?
观察张良的岁数,应该比雪女还小了两岁,他手头数百人,都是府中精兵,气息内敛,他不信这二人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他却不知,大司命原本是打算出手的,却生生的被他不够礼敬的话语给惹恼,他不知大司命的身份何等尊贵,即使雁春君在彼时燕国位高权重了,但是在大司命的眼里,恐怕算不上什么。区区一个雁春君手下的侍卫,刚刚那般说话,已经让她打定了主意不帮忙。
“是。”其他人并无多想,立即应是。
面对众人的步步逼近,张良却往前一步,看模样,她竟是要一人迎敌。众人错愕,自己这方有着数百支长矛虎视眈眈,对方不畏惧也就罢了,居然还主动上前,她当真丝毫不惧怕死亡吗?
“还有我。”张良刚刚踏前一步,雪女便紧随其后,神情清冷,语气中蕴含着不容动摇的决心:“说好要在一起,就算是死也应该在一起。”
“我可没有说过要丢下你。”张良难得笑了笑,她清楚雪女的脾性,因此方才没有出声,看着她面上的倔强神色,认真的道:“今日,共同进退,不死则生。”
“共同进退,不死则生。”雪女和张良背靠背的站在一起,互相凭依,即使二人被众人包围着,却以胆气威迫的其他人不敢向前。
但是包围圈还是在渐渐缩小的,一道长矛终于按捺不住,在忍耐了许久之后,快逾闪电的刺出,直击向张良的耳背,这一矛刺中,就是头破血流。
“……”到了如此的生死境地,张良反倒是冷静下来,刚刚那个双手赤红的女人,还有那个身材娇.小,却能以绿叶为凶器的姑娘,都是让她忌惮的对象,因为她们的身上有着十分凶险的气息。以张良过去的经验,可以明显的判断出,那两个女人才是她真正的大敌,眼前的这些府中精兵虽然充作精锐,但是杀气不够,就连出手的长矛,在她的眼中都是分外的缓慢。
那人十拿九稳的一刺,却被张良轻易的躲开了,她下肢一屈,迅速用手握住了那柄长矛,承影早在手中,反手背刺,精准的刺入那名目露凶意的精兵的眼窝之中。
“啊!”那精兵平时也是训练有素,可是要害骤然被袭,他的叫声凄厉,就如同垂死的乌鸦,怪异而惨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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