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幕所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深不见底的幽井,下层的岩缝中甚至渗出地下水。叶幕却消失不见了,被光柱瞬间气化了一样。
世界意志却不这么认为,角度稍微偏转,照着原处又是一道光柱轰下来,地上又多了一个斜向的深坑。
一道又一道的光柱不断从天空落下,这些光柱比前两次的蓄力击弱很多,只有手指粗细,但却连绵不绝。山坡上这块地方,没一会而就被破坏得千穿百孔,地上遍布幽深的孔洞,密集恐惧症患者看见可能要疯。
叶幕的确就在原处,他周身是玄实模拟成的隐形材料护罩,对光有很完美的折射能力,这种攻击来多少次都没有意义。
又是一道光柱,这道不起眼的光柱里夹杂有海量的精神刺,似乎是想阴叶幕一下,但其实护罩上满是界域之力,精神刺瞬间冰消瓦解,世界意志再次体会到了痛苦。
虽然看上去叶幕的情况很乐观,世界意志攻不破他的防御面,还时不时会被反伤。但事实上,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输的绝对是叶幕。
至于原因,其一是维持玄实的变化需要消耗根源体力量,其二是界域之力也在时时刻刻的消耗着。按现在的消耗速度,最多能维持五日。现存的界域之力,保守估计四天就会耗尽,之后以根源体创造界域之力,能再维持一天。显然,这无济于事。
虽然世界意志攻击时消耗的力量,是叶幕的二十余倍。看上去以小博大,是叶幕赚了。但事实上,世界意志力量回复的速度是叶幕的百倍,祂的力量总量更是比叶幕多六万倍有余,所以与祂进行持久战是找死,这一点,双方都清楚。
而且,如果祂再进一步,借助人类的军事力量,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一片就会被导弹洗地了,甚至可能已经有核潜艇在待命。如果祂判断叶幕的威胁过大,就会不顾发射核弹的副作用,将这个小岛直接核平掉。虽然核弹对单体的效果并不比暗之月的一道光柱好,但用多种方式攻击有助于发现破防方式。
叶幕原本的打算,是避过世界意志的视线,隐藏起来,就像最初一样。但在次元庇护所中,发掘到玄实的作用之后,他改变了注意。
现在的玄实,一半附着在叶幕的身上充当防护,另一半,则在叶幕的手中,化成一柄奇怪的器具。叶幕没有在乎世界意志暂时还不破防的攻击,所有注意都集中在了手中之物上。
这个器具的外形就像一柄螺旋剑,但是是中空的,剑身上的空洞里流转着光怪陆离的幻影,似乎不太稳定,这些光影不时迸出剑中,又被银色的光网压回去。
这把螺旋剑,是用来刺穿世界壁障的器具,它所消耗的能源是界域之力。界域之力本身就有渗透穿过世界壁障的能力,虽然只能由世界内向外单方向穿透。
现在,器具已经构筑好了,叶幕正在给它“充电”,大概消耗了他五分之二的界域之力存货,终于,器具的螺纹上依次亮起咒文一样的暗金色纹路,可以使用了。
叶幕把它握在手里,缓缓挥了挥,空间像被搅动的浆糊,带起厚厚的波浪,低沉的“嗡嗡”声百里可闻。
世界意志好像察觉到了危险,一道灿烂的闪电当头落在叶幕的位置,就连因暗之月而昏黑的天空都骤然一白,万里无云的天空就这么落下了霹雳。紧接着又有一道光柱落下,久久不散,势若通天彻地,漆黑的光柱上附着着密密麻麻的深紫色雷霆,天地之威如斯。虽然还是没破防。
叶幕将螺旋夹举到与自己眉心同高之处,双手握住柄,然后重重地向下落去,剑尖在叶幕胸前的位置一顿,叶幕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一声刺耳的“锵!”在耳中回响,螺旋剑的前端没入虚空,强行刺穿了空间。
一种极度的扭曲感出现在叶幕周围,虽然只持续了一瞬,但无论是光柱还是雷霆,全都散的一干二净。
但是这还不够。
根源体的力量流转全身,叶幕用力向下一压,螺旋剑仍插在他身前虚空中,位置一寸也没有下降,但有一无形无质的东西被穿透了,一声清脆的“啵”在灵魂中响起,若不是根源体的保护,叶幕的精神几乎要被震散。这一次,螺旋剑刺穿了世界壁障,彻底贯通表里。
海量的界域之力像井喷一样爆发,从螺旋剑的中空中涌出,冲上云霄,刹那间天空恢复阳光明媚,暗之月如同镜花水月般瞬间溃散了,碧空如洗。
叶幕紧握着螺旋剑的手,可以感觉到它在咯吱作响,在世界壁障复原力之下,连这玄实构成的器具,都有一种几乎要被碾断的感觉,还好暂时还能支撑下来。
叶幕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维持螺旋剑的形态,以及维持它不被世界壁障挤出来,没能注意到,有两伙家伙借了他的东风,混在界域之力中随波逐流越过壁障,偷渡进了这个世界。
没一会儿,这场无形的风暴就已经席卷了五分之三太平洋大小的区域。
这时候叶幕也有维持不住了,螺旋剑慢慢被挤出了虚空。
一大块区域布满了界域之力,虽然大部分是地下和太空。但也几乎笼罩了地球表面积的四分之一,这片区域里世界意志被驱逐了出去,在界域之力散去之前无法置足。
世界意志本来收拢了许多力量聚集在这上空,现在全没了,对祂损伤极大,虽然不至于伤及根本,但主要的是,祂被吓到了。
刚才的情况要是多持续些时间,祂就可以和地球说拜拜了,真的会陨落的!
祂的攻击对叶幕见不到效果,本来叶幕对祂也是同样,他还打算试着打消耗战磨死叶幕。但现在,叶幕展现了足以威胁到祂生命的爆发性手段,于是祂打算服软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个比方,墙上有碍眼的涂鸦,很想擦掉,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擦掉好,即便很难擦,也可以慢慢换着方法擦。但如果擦拭涂鸦有墙体爆炸的危险呢?那还是忍着不擦吧。祂既然擦不掉叶幕,就只好容忍了。
而且祂从叶幕的行为中可以分析出,只要祂传递改善关系的意愿,就能停手和谈。看出叶幕的目的就是为了与祂达成互不侵犯的约定,所以祂不担心叶幕会与祂不死不休。
十几分钟后,太平洋上界域之力终于消散一空,世界意志远远的传来一道信息给叶幕,大体是:“我不再打你了,但你也不准再打我,也不许搞大破坏。”
祂说的大破坏,就是灭世级别的灾难。反正叶幕也不会在这待多久,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当然毫无意见。
祂既然一言已出,那么誓约便已经达成了。
叶幕把亚丝娜从空间中取出来,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根源体力量,借助她这个意志节点与世界意志冥冥之间的关联,向祂回复了一个:“好。”
祂没有再说话,或许是生闷气了吧,又或者已经睡着,回到了意识弥散的日常休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