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公司来闹事?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他们兄弟俩的暗谋?弟弟陈仲武又去哪里了?
看着眼前愤怒的陆婉婷,陈伯文心中有一大堆的疑问。
陆婉婷揪住陈伯文衣领的力道越来越大,“陈伯文,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着。
看到这个架势,钱满满更加气急败坏,“你算什么东西,陈……”
“陈总”二字还没说出口,陈伯文便用利剑般的眼神将她制止住,钱满满吓得立即不再出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开,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但仍然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现在最紧急的事情,是如何既能安抚面前气愤的陆婉婷又能不引起员工的怀疑,陈伯文随即恢复了冷静。
“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去外面说。”陈伯文轻轻握住陆婉婷的手,将其拿开。
“装,你还给我装!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陆婉婷已经忍无可忍。
“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的话,我们可以去外面说。”,陈伯文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才说的难道你没听清吗?”
陆婉婷双拳紧握,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面前这个与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天的男人,身边突然散发出一种不可靠近的力量,冷冷的,令她不禁有些畏惧。
“哼!”陆婉婷一甩手,大踏步地直接走向电梯的方向。
“哎,你……”钱满满还想抓住陆婉婷不放,准备挡住她的去路,被陈伯文一个手势制止了,她显得心不甘情不愿。
作为与陈氏沾有亲戚关系的钱满满,平日在公司很是目中无人,有人对她恨之入骨,也有人向她献媚巴结,所以,今天被陆婉婷抢了风头让她特别不爽。
陈伯文又与他弟弟陈仲武嘻嘻哈哈的性格完全不同,他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又让钱满满不敢多说一句话。
陈伯文正了正衣领后,便紧随陆婉婷身后。
在钱满满以及众人诧异的眼光中,陆婉婷和陈伯文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当电梯门即将完全闭合的一刹那,陆婉婷看见钱满满那张写满恨意的脸。
电梯快速下降,陈伯文盯着显示屏上不断变小的数字,心中的疑团尚未化解,不禁暗自责怪起陈仲武在这个关键时候竟然会突然消失,只怪奶奶和他平日里太惯纵这个弟弟,导致他玩性太大。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身边的陆婉婷,她低着头,发出小声的啜泣,然而这个时候他需要继续与她保持距离,万一电梯停下来,又有员工进来看见他们,便不好解释了。
“叮。”当数字停在“2”上时,电梯停了下来。
陈伯文的脚刚迈出电梯门,陆婉婷便问道:“这不是还没下到一楼。”
“你刚刚在楼上大吵大闹,一楼大厅门口应该早就有保安守在那里了,你是想被盘问还是想被搜身?”
“那不还是因为你!”
陆婉婷白了陈伯文一眼,跟着他出了电梯门。
实际上,陈伯文选择停在二楼的另一个原因是,如果他出现在一楼大厅,一定会有员工认出他来,到时候左一个“陈总”右一个“陈总”就麻烦了。他知道二楼有一个紧急楼梯通道,通向一楼的一个侧门,他们可以从侧门出去,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陆婉婷默默地跟着陈伯,心中委屈极了,自己为了陈伯文才来公司,却莫名其妙地被人欺负凌辱,而陈伯文也不跟自己站在一边,反倒装作不认识她!这个世上有这样的老公吗?她还以为终于拥有自己的家庭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现在想来简直就是噩梦。
五分钟后,两人离开公司的办公大楼,来到了公司对面的咖啡厅。
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两个各点了一杯咖啡,陆婉婷双眼红肿,狠狠盯着坐在对面的陈伯文。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怎么被那个疯婆子欺负吗?你知道你伤我伤地有多深吗?”
一连串的问句已经让陆婉婷精疲力尽,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座位偏僻,并且这个时间点客流量少,估计他们早就引起不少闲人眼光。
陈伯文被陆婉婷问地一头雾水,但他隐隐察觉一定是陈仲武出了点事情,不然他们之前一同去苗寨认亲,回来时怎么可能只剩陆婉婷一个人,他又想陈仲武分明在电话里告诉奶奶两天后才能到家,当时他也在奶奶身边。
“好啦好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陈伯文故意装作轻松,模仿着陈仲武的语气。
见陆婉婷依旧板着脸,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陈伯文有些不知所措。
作为日理万机的公司CEO,处理各种棘手的公务他十分在行,但是哄女人,他却略显逊色。
必须得从陆婉婷嘴里套出话来,陈伯文这样想着,招呼来服务员,要了一个招牌芝士。
“是不是有点饿了?这家的芝士很不错,你尝尝。”
陆婉婷不领情地将脸别向一边,陈伯文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市中心,窗外车水马龙,奢饰品店林立,一个个巨大的橱窗前倒映着街景。
“老婆,等会我下了班陪你逛街去吧。”当陈伯文最终挤出“老婆”两个字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滑稽。
“我要是再不理你,你是不是就要为我去抢银行了?”陆婉婷终于松了口。
“可不是嘛!”
陈伯文暗想,女人果然就是吃跟逛,这招的确管用。
“你倒是说说,你干嘛要骗我,还找来这么几个黑衣人,还威胁我两千五!亏你想地出来。”一提起这件事,陆婉婷又有火气往上冲。
黑衣人?两千万?
难道陈仲武被绑架了?陈氏公司行事高调,为的是增强企业宣传和增加媒体曝光率,而这一做法的弊端便是引起某些人的歹心,企图图谋不轨。
何况去苗寨的路途偏远,脱离了陈氏公司的影响范围,心存歹心的人就可以轻易对他们兄弟两人下手。
陈伯文开始后悔没有让陈仲武多加小心,但是现在就算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你看清那两个黑衣人的样貌了吗?”
“他们把你绑走后,一个黑衣人说如果我报警的话,就不能保证你还能完整的回来,还让我三天之内把钱准备好,否则的话他们就要撕票。我当时都吓死了,哪还敢抬头看。人不是你找的吗,你反倒问起我来。”
“我也是找朋友帮忙的,并不认识他们中的所有人,就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人把你吓成这样,回头好好教训那小子。”陈伯文赶紧自圆其说。
“要教训也是我先教训你吧,你好好跟我交代,为什么要演这出戏。”陆婉婷双手交叉在胸前,杏目圆瞪。
“咱们认识没多久就结婚,对彼此的了解还不深刻,如果说陪你回苗寨认亲、送彩礼是你对我的考验,那么我假装被人绑架也是我对你的考验,只是没料到你会这么生气,是我不好,要打要骂都随你。”
“一个人回来之后,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看到陈氏的广告牌,我想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陆婉婷说着说着,泪水便冲出眼眶。
“你现在通过你的考验了吧。”这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伯文伸手为她擦干眼泪,如今的陆婉婷与当时电梯里的她判若两人,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同时自己心里又为陈仲武的事情焦躁万分。
“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陈伯文只能这样说,关于陈仲武被绑架的事情,他从陆婉婷那里得到的信息证明这件事情极为紧急,但他沉着冷静的性格使他告诉自己要先稳住陆婉婷。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芝士蛋糕,陆婉婷虽然没吃早饭,但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吃点东西吧,不然会伤着胃,我去一趟洗手间。”陈伯文借机离开座位。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陆婉婷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看着她,眼神中既有爱怜又有恐慌,她害怕陈伯文离开后再也不回来了,就像昨天在机场一样。
“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陈伯文温柔地说。
洗手间里,陈伯文点了一支烟靠在冰凉的瓷砖前面上,他按下陈仲武的号码,可是提示音提示的始终是无法接通。
他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陆婉婷和陈仲武在回来的机场里分开,陈仲武被绑匪带走,陆婉婷被绑匪要挟拿钱赎人,既然绑匪知道陈仲武的身份,那么他们一定会认为陆婉婷会来向自己求助。
可是转念一想,等三天期限一到,绑匪是会联系陆婉婷还是联系自己呢?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让陆婉婷卷进这件事情里来。
而他要做的就是想法设法联系上绑匪,那么唯一的希望就是陈仲武手中的这部手机了。
正当陈伯文将烟头熄灭准备离开时,手机响了起来,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陈仲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