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在赫利奥波里斯崩溃之后,目标的长腿进入了静音潜航的状态。菲萨留斯号上,劳·卢·克鲁泽正在召开作战会议,想要抓住那艘地球联合军新造的战舰。但在这样热源混乱的状况下,不要说找出来,就连MS都很难活动地开。
穿着一袭白衣若鬼的克鲁泽用稍有不满的语气问道。
“芙蕾雅·奥杜尔,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紧张而导致的冷汗在芙蕾雅的背后划过——虽然在无重力的环境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前去回收Null时,发现它已经从那里消失了。地表有拖拽的痕迹,可能是被什么人给回收了。”
“回收了?哼……有什么让你那么确定的情报吗?”
克鲁泽可不想听什么借口,他在这个关头,想要的是确切的证据。
“虽然不清楚……但是,我们放下的监视器摄像头拍到了这个。”
芙蕾雅将下手某个绿衣交给她的照片递给了队长,上面印出来的是一架黄色底色的运输机脱离宇域的背景图。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看得出它在舰身上的字样。
“哈……德……运输。原来是这样,这架运输舰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而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说是他们偷走了Null。你的判断就是这样的吗?”
芙蕾雅咽了一口口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
“是,是的。”
“如果是真的话,现在让伽莫夫去追也来不及了。在大混乱的情况下逃跑——倒是很复合某些家伙的特点。”
克鲁泽更加在意的,是那艘特装舰。可以想见,那艘长腿上搭载着所有MS的数据。如果到了地球军的手上,可以让资源和人力都十分充沛的他们在短时间内就建成一只数量可观的MS部队。
这对ZAFT来说,可是非常严峻的事态。
“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追击地球军的新造舰。那艘长腿上搭载了太多重要的东西。所以关于那台Null的话,我还是要转给附近的警备部队继续追踪。”
芙蕾雅自然明白意思,这是说克鲁泽队放弃对另一架MS的搜索,同时也代表她的第一仗就给自己的履历和能力表上染上了污点。
“我,我明白了。”
周围的人群里发出了悉悉索索交头接耳的声音,克鲁泽并没有去喝止,而是反问了起来。
“感到不甘心吗?”
被这个队长弄得糊里糊涂,就算是调整者的脑袋,芙蕾雅也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
“是,很不甘心。的确是我个人的疏忽大意,造成了这不可原谅的损失。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力量去弥补这个错误。”
“有这样的想法是好的,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克鲁泽被面具所遮去的双眼让人看不出神色,但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却告诉别人他的心情正好。
说不定也是心情极坏的表情也说不定。
“追击的任务,菲萨留斯和伽莫夫就够了,现在MS的数量本来就少,不能再减少MS载机数了。你就留下自己的CGUE,去鲁米诺夫队报道吧。”
一瞬间“左迁”这样一个词汇从芙蕾雅的脑海里晃了过去。是人都知道克鲁泽可是精英之中的精英待的地方,自己好不容易挤了进来,才不过就是几十分钟的上机作战时间,就要被掉到鲁米诺夫队去了,这可不是一句“转属”就能让自己接受的。
“队长的意思是……是要我去那里当驾驶员吗?”
“你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就是夺取那台Null,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不要考虑。”
“可是!!”
身为接受ZAFT训练的红衣精英,芙蕾雅可不会坐视自己被调出这里。
“可是我……”
“想要证明自己的话,那就拿出实际的成绩来。只靠嘴皮子说自己的能力是不靠谱的。”
克鲁泽没有说太多的详细内容,而是带着一众队员离开了作战会议室,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留下了最后的话。
“正式启程之后,你就去鲁米诺夫队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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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还真是厉害啊!”
奥尔科特号上,负责机械维修等工作的奥福斯特·杜伯特是个年过六十的技工。曾经在大西洋联邦中担任舰队的整备员。当他看到了Null的时候,不由得点起头来。结合了联合和奥布的技术力量所制造的MS,完全是比ZAFT的Ginn更加强大的武器平台。其干练的线条,优美的身姿和充满力量感的四肢无不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只是——现在它的左肩损坏的很严重。就算是进行了应急的处理,原本装甲破损的位置就没有办法了。
弗里德其实就站在奥福斯特的身边,他也对左肩的损坏抱有缺憾。
“我说,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修理当然可以,可是我们没有备件啊。我先前已经看过了,和Zaft的不太一样,从头再做的话,可就要用不少时间了。”
的确,废物商有这样的门道,可以找到中立的或者地下的冶金厂进行装甲的定制。甚至废物商工会本身也有这样的地方可以为Null按照设计图重新打造装甲和零件。不过这一切都不急于现在这一时。说到底只要还在L3,谈什么都没用。
“那个小小姐呢?”
低头看着控制板的奥福斯特突然没来由的来了这么句话。
“还在房间里……虽然大体上已经冷静下来了,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她说‘不要哭’这种话,也实在太残酷了。”
弗里德和外表不同,其实是个内心纤细的汉子。他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一边想着怎么才能让伊芙重新振作起来。
只是,谈何容易呢?
在中立国的殖民卫星里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之中,无论如何也无法从那个美好的梦里醒来,不论是谁都是一样的。
“与其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如带她到这里来吧。”
“这里?你是说……格纳库?”
弗里德实在不觉得现在是将那个脆弱的小姑娘拖到这种脏兮兮的地方的时候。
“这个”奥福斯特指了指Null,“这个东西,是她父亲送给她的吧?”
“听她说是这样没错,在最后的关头,她的父亲把她送进了这个里面。”
“那就是遗物啦,让她过来吧。坐在那个里面,大概就会舒服一点吧。”
弗里德稍微想了想,觉得还算是个好办法。
“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看让她过来的。”
虽然并不指望这个办法奏效,但是弗里德还是试着对一言不发的伊芙说了这件事情。
不过,反应还是有的,还很大……
“事到如今,再去看那种东西又有什么用!多少人,都因为这个东西而死掉了,你知道吗??”
原来像是尊石佛一样一动不动的伊芙,此时像是一只小豹子一样跳了起来。
“去看了又能怎么样?你们不是需要那个东西吗?那就给你们好了!”
她将被子一掀,挣脱了弗里德的手臂逃出了房间。奥尔科特号那陈旧的运送带将她带离了居住区。
“可是,那个是你父亲留给你最后的东西吧?”
弗里德追了上来,可是伊芙并不理他,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父亲留给我的是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了哈罗,冲着弗里德晃了晃。
“这才是他送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粉红的哈罗看上去刚刚从睡眠状态里醒过来,一看到弗里德,立刻“哈罗哈罗”的大叫了起来。
“的确,可是那个东西不是更加珍贵吗?那可是你的父亲努力开发出来的兵器啊。可以说是他留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遗物也说不定。”
“他帮助地球军研究那种东西,所以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不是吗?”
伊芙恨恨地砸着墙壁,回想着曾经在赫利奥波里斯里发生的一切。就算别人不说她也明白,这样美好的日常已经回不去了。
自己不但失去了母亲,之后还失去了父亲。
“够了吧,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她将自己激动的心藏了起来,抱着哈罗穿过了通道——外面,就是格纳库。
银灰色的巨人,Null·Gundam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只是看到的那一瞬间,就会让她想起自己父亲将自己推进驾驶舱,自己消失在一片瓦砾之中的场景。
那个时候,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个人按在自己肩膀上的热度,至今依然遗留在那里。
恍惚之间,她打开了通往格纳库的门,在无重力的环境里,她的身体仿佛是无根之草般轻飘飘地飞了过去。
没见过的老爷爷正在Null的左肩上忙碌着,但是伊芙没有去管那些,而是坐进了驾驶舱里。
一个奇妙的感觉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那个人——似乎还在这里一样,那双大手,正在搂着自己的肩膀,对着自己微笑。
将自己的手,重新贴上了操作杆上。合成塑料僵硬的触感和坐垫的柔软,全都冲进了伊芙的脑海里。轻轻地按下电钮,输入自己设定的密码之后。整个系统进入了启动状态。
“真是笨蛋啊……太笨了。”
她哭着抚摸着哈罗的脑袋,还有Null的操作杆。
启动的密码,是维卡亲手写下的。
不是地球联合军的了乱数密码,也不是其他有意义的数字。
这组六位数字只有一个意思——伊芙的生日。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