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刘的祖辈曾经是前清的秀才,清末太平天国起义后,被裹挟着加入了太平军。因为平日里会些功夫,所以在一次战斗中恰巧救了翼王石达开,阴差阳错的成了他手下的幕僚,专门负责管理他的机要文牍。
天京事变后翼王出走,刘家老祖也跟着他一路向南。大渡河边,石达开全军覆没,本人也被生擒。老祖虽然侥幸逃脱,但为了报答石达开的知遇之恩,四下里奔走营救。
营救需要银两,老祖想起过巴中时,曾经跟一个大商贾买过粮食,而且那人与翼王的关系很不错,就想到去向他借钱。
那人的名字已经不可考,不过根据老祖的笔记看来,对方相貌惊奇,面带异象,想来也是个不凡的人物。那人听说是借钱救翼王,先是面露犹豫之色,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只说要救这么一个人物想来花费不菲,所以要有些时间筹措。老祖心说不差,便答应等一段时日。
这一日,老祖睡的正香,突然感到床边有人。大惊之下抽出枕下的匕首刺去,没想到被对方轻巧的捏在手中。那人点亮了火折之后,老祖才看清原来就是那商人。
商人此刻一身短打扮,目光精光闪烁,脸上全无半分白日里的市侩之气。他压低声音说道:“汉子,敢不敢跟着去做一桩大买卖?”
“做什么买卖?”老祖问道。
“莫要问,只要你敢去,不论是成是败,我都会出钱将翼王保出来。”
“此话当真?要知道君子一言……”老祖说着话伸出右掌。
“驷马难追。”商人与老祖击掌定誓。
那商人带着老祖越墙而出,在山中转悠了半日,约莫走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来到一处溶洞前。
商人指着溶洞内说道:“汉子,见你对旧主有义,我也不瞒你。我是专门做倒斗的营生,也就是挖坟掘墓的勾当。二十年前我跟着几个人在关外,倒了一处满清鞑子的王陵。那王陵防护森严,我等费尽心力才倒了进去。可是没有想到,那里却是一座空陵。”
“空陵?”老祖惊异的问道。
“不错就是空陵,哪里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形如米斗的铁棺。”商人说着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复杂,夹杂着惊恐与庆幸。老祖没有打断他,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铁棺严丝无缝,本来用尽方法也没有打开。可是没想一个同伴无意间碰到了棺上的机关,将那具棺材打开来,里面竟然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死人。同伴见没有什么搞头,就将死者随身的配剑拿走。
那人将宝剑抽出后,发现竟然是一把断剑。失望之下就想丢回棺材中,没想到那具尸体顿时化作一股黑灰,飞溅的到处都是。接着转眼间,同伴就神色大变,疯狂的互相厮杀起来。
因为我正在墓道处打量,所以没有吸入黑灰。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厮杀结束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人,对我追杀不休。二十年了,如今那东西被我想尽办法困在里面。只要你肯帮我除掉这个东西,你的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老祖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两人进入里面之后的事情,老祖的记录不是很详细,只是简单的说他看到了仙人般的战斗。
他本来就是一个诱饵,商人喂他吃了一种药后,将他丢给了怪物。他被怪物咬了一口之后,浑身僵直,体内忽冷忽热。但怪物喝了他的血之后,也仿佛被严重压制,跟商人战得旗鼓相当。
可即便是商人如此费尽心机,与怪物最后还是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老祖只记得,最后从怪物的口中飞出一团黑雾,冲着他迎面而来。
老祖再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还在商人家中安睡。只不过浑身浴血,商人家中的一切活物都死于非命。而他的手中,正握着怪物手中的断剑,墙壁上,正是用血写就的那句谶语。
至此以后,刘家人中的每个男丁,每晚都会在梦中见到一个银甲将军,叫嚷着要他们将宝剑还回来。而且仿佛中了诅咒一般,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死去的父母亲人。因为这个原因,刘家的几代人,没有一个人睡过一天好觉。正是为了查找这把剑的来历,刘家人不惜干上了土夫子,或者做起了古董商人跟铁匠。
“你能认出断剑,而且从此之后,家中再也没有一个祖宗在我身边转悠。儿子也终于睡上了好觉,不用再跟我说,他跟着王羲之学写字的疯话。所以你就是我祖宗呀!”道具刘有些哽咽的说道。
“想不到,竟然有这等奇事!”赵子龙叹道。
接着问道:“对了,你这块玉牌是从何而来?”
“那也是老祖传下来的。本来家中有很多的笔记,可是破四旧那会,很多东西都被烧的烧,抄的抄,所以没有留下几本。”道具刘老实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赵子龙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见在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眉目,便打算起身告辞。
“祖宗留步。”道具刘出声说道。
赵子龙莞尔说道:“老哥,你还是别这么叫了,我听着渗人。你还是叫我小赵,或者子龙好了。”
道具刘细想也是,真要是见面都这么打招呼。以后被熟人看见了,非把他送安定医院去不可。便说道:“子龙兄弟,你的名声我也早有耳闻。你我能有这番机缘,说不定就是前世注定的。我有个二爷爷是前燕京大学的高材生,解放前跟着他父母去了美国。据他来信说过,这块玉牌非石非玉,应该不是中原之物。所以有机会你可以去那里,找他打听一番。”
赵子龙心里暗道:“这当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正要去那里寻找少主。”赵子龙急忙问明了道具刘二爷爷在美的地址跟姓名,转身匆匆离去。没有留意到,身后的道具刘喃喃低语道:“我那二爷爷脾气古怪,只怕心中最恨的就是你。你去找他,自求多福吧!”
………………
其后经过了数天的准备之后,在一个明媚的午后,陆小凤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了机场。
在陆凡的强烈“要求”下,她如今已经是赵子龙跟唐逸仙、杨暮云三人的经纪人,唐逸仙的老妈彻底沦为了保姆。
陆小凤的中心依旧是赵子龙,所以为了方便“照顾”他。干脆给她们两个接的工作,全部都是在外国的通告。杨暮云只要有钱赚就无所谓,唐逸仙巴不得离开这里,好摆脱杨老板的纠缠。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乐呵呵的跟着她走。
只有诸正国因为要照顾病妻幼儿,所以是满肚子不的情愿。可是最终还是败在了高额的补助上,成了唐、杨二人的特别生活助理,加入了浩荡的行列。
候机厅内,看着窗外巨大的机身,赵子龙激动的有些难以自己。第一次破天荒地掏出手机,举起45度角,依着飞机的背影,美美地拍了个自拍。心中吟道:“北冥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