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柳娅操纵飞机,玩了个惊险刺激的空中会车之后,麦克跌跌撞撞的爬进了驾驶舱。
一进舱门,他就歇斯底里的狂叫道:“上帝呀!你们这两个疯子是怎么开的飞机?这可是民航,不是战斗机。”
柳娅也不甘示弱的回吼道:“你在哪里啰嗦些什么?刚才不是我们反应快,现在你就已经去见你的上帝了。要不然你来开。”
柳娅的话还真难为住了麦克,他有酗酒的毛病,驾照都被吊销了,更不要说开飞机。
不过他不是一个肯轻易道歉的人,而是指着驾驶舱内一直在闪烁的红灯说道:“好吧!我尊敬的女士,勇敢的贞德。飞机的油料已经快光了,你最多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想办法降落。不然就等着被刚才飞过来的海军飞机,你的那帮无脑同行,炸成天空中烟火吧!”
“麦克,你是说空军会袭击我们?为什么?我们只是一般的民航客机呀!”赵子龙闻言,惊讶的问道。
“911之后,所有政客都是惊弓之鸟。只要是被他们认为不利的东西,第一个想法就是抹杀掉。被你干掉的罗伊,显然是想死但是没有勇气自杀的人。所以才会破坏掉所有通讯设备,放掉了燃油,然后坐等着被摧毁。”柳娅也明白了过来,咬牙切齿忿忿的说道。
赵子龙看了看柳娅,又看了看麦克的表情,心中似有所悟。语气平和的对着麦克说道:“麦克,你是不是有好办法?如果有就说出来,我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柳娅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过来。点头说道:“不错,你只要能拯救这架航班,我可以向你保证。柳先生不但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反而会重重地奖励你。”
麦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拍着胸口说道:“我这个爱尔兰老水手,是不可能死在铁鸟肚子里的。降低高度到三千英尺,把货舱门打开。我来用旗语,与后面的飞机沟通。只要证明我们不是恐怖分子,他们绝对不敢开火。因为我们的飞机上,有两个身份特殊的客人。”
柳娅赞叹道:“麦克,你真是一只勇敢聪明的爱尔兰猎狼犬。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麦克听了这句在赵子龙耳中,怎么听都不是赞美的赞美后。行了个绅士的礼节,眉飞色舞的说道:“遵命,我的女伯爵。不过请允许我找个人帮忙,因为我一个人干不了那些事情。”
柳娅看着赵子龙,用询问的语气说道:“常言道身大力不亏,我看就你身边的那个小日本仔不错。”
赵子龙点点头应承了下来,麦克急忙转身离去找人帮忙干活。
赵子龙等麦克离去之后,这才困惑的问道:“为什么刚才你说他是只狗的时候,他的样子是那样的受用?要知道在国内,谁敢这样说话,一定是拳脚伺候。”
柳娅听了赵子龙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操纵飞机下降,一边开口解释:“小鸭子,习惯了不好意思。小老弟,你还是没了解东西方的文化差异。”
“狗不都是一样的东西吗?”
“大不一样,国内狗是宠物也是食物。欧洲受罗马文化影响,对狗只当朋友。国内骂人是狗东西,那是一种羞辱。可是国外说人是狗,说不定是赞美。比如说大狗的俗称,就是指大人物。尤其在美国这种多元文化社会,千万别说吃狗肉。不然被他们听到后,会认为你跟吃人一样恐怖。”
柳娅正跟赵子龙补课的时候,突然间飞机的机身一震。驾驶舱内一盏红色指示灯开始亮起,接着蜂鸣声大作。
“柳大姐,这又怎么啦?”副驾驶座上的赵子龙问道。
柳娅四下查看了一下,神色紧张的回答道:“该死的!这个时候,一号发动机停车了。”
话音刚落,机身又是一震,又一盏红灯亮起,二号发动机也跟着停车了。
“小鸭子,顶不住了,得找地方迫降。你眼神应该不错,找个够宽敞的地方。”
赵子龙答应了一声,从接近一千米的高空,四下寻找看似开阔的地方。
…………
客机机舱内,所有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只能报以哭泣。很多人已经拿出纸笔,或者掏出手机给自己留下最后的遗言。
“妈咪,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就跑出来,早知道待在国内嫁给姓杨的老东西好了。”
唐逸仙对着手机,哭哭啼啼的将最后的遗言说完。看看视频效果后感到有些不理想,便又掏出镜子给自己补了个妆。
一只冰冷的小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杨暮云哆哆嗦嗦的说道:“唐姐姐,我们都要死了吗?”
唐逸仙转头一看,就见到杨暮云一脸惶恐的看着她。唐逸仙心头一酸,搂着杨暮云说道:“乖,不要哭,不要害怕。我们女人不怕死,就怕死的很难看。一会姐姐化完后,也给你补个妆。”
“姐姐,我不是怕,我是想妈妈。”
两女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忍不住就要抱头痛哭。却不想,忽然听到身边有人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死亡其实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又一个生命的开始。两位老板人比花娇,相信无论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二女抬头一看,发现诸正国气定神闲的坐在座位上,面带笑容的望着她们,刚才正是他出声安慰。
杨暮云抽抽噎噎的问道:“诸老师,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诸正国微微一笑,回答道:“怕,我其实比谁都怕死。不过我更相信这个老天爷是最公平的。曾经我想向他借命,他果然给了我,不过是多年以后。”
“嗬嗬嗬,这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唐逸仙没好气的说道。
“老板,你让我带的琴我就放在行李架上,要不要我拿出来为你们弹奏一曲。”诸正国指着行礼架问道。
唐逸仙一边补着妆,一边回答道:“你随意好了!”
诸正国闻言,拿出古琴。略一思索,一曲《梁父吟》跨越千年的时空,出现在这架前途未卜的客机上。
琴声温润清冽,犹如一汪清泉,流入机舱众人的心田。躁动的情绪被音乐抚平,生死也不再是难以逾越的鸿沟。抽噎声逐渐平复,所有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闭上双眼仔细聆听这段来自东方的曲目。
安静下来的众人,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客舱内的灯光黯淡了下来。主要灯源已经关闭,只剩下应急灯还在工作。
…………
驾驶舱内,柳娅与赵子龙两人同时听到,非同寻常的“dong”的一声。接着所有发动机停车,大部分仪表,除紧急飞行装置外全部断电。他们知道,燃油已经全部耗尽,电力中断了。
“小鸭子,真的完蛋了。你找到地方没有?”柳娅大吼道。
此时飞行高度已经再次下降了几百米,可是纽约的繁华超出赵子龙的想象。一眼望去除了摩天大楼,还是摩天大楼,连一处平整的土地都没有。
突然一架大黄蜂飞越到驾驶舱前,并不断左右摇摆机翼。
赵子龙还有些懵懂的时候,就听柳娅大叫道:“他是在叫我们跟他走,帮我一起操纵飞机。液压失灵,方向舵太重了。”
赵子龙急忙握住操纵杆,听着柳娅的指令一起用力。客机在战机的带领下,向着城外的洲际公路飞去。
很快客机来到了公路上方,接到指令的交管单位已经清空了所有车辆,一条公路就这样变成了简易跑道。
陪护在两侧的飞行员比了个好运的手势后爬升离去,眼下他们已经帮不上任何忙,后续的一切都要看上帝的旨意。
柳娅望着地面上长长的跑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赵子龙一脸紧张的握着操纵杆,没好气的说道:“大姐,因何发笑?”
“我想起来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一个?”
赵子龙语带双关的回答道:“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坏消息就不断。你还是先说好消息吧!”
“好的,好消息就是。万一着陆失败,我们不会被烧成碳,至少死的不算是太难看。”
赵子龙翻着白眼,无力的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我们可能会摔的七零八落,拼起来很麻烦。”
“大姐,你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吗?”
“不好笑,调节一下气氛。不过说真的,就快着陆了,有什么心里话就喊出来好了。”
赵子龙望着脚下逐渐接近的土地,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吼声:“去TMD美国,下次我游泳也不坐飞机了。啊……”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赵子龙的美国征途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