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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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丁夙夙,你骄傲什么?难道做个暖床奴婢,还是什么好事么?”

  “是啊,梅二小姐,暖床不是什么好事,可偏生有人争着抢着,想要去做,啧啧,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你说谁脑子有毛病?”

  梅寒凌立时火起。

  丁夙夙淡淡一笑,“谁脑子有毛病谁心里不是很清楚么?”

  说完,她兀自朝前走去。

  “你个贱婢,你胆子肥了,你敢和我这样说话,你个……”

  梅寒凌在丁夙夙的身后,跳脚骂起来。

  丁夙夙没有回头。

  她心情忽然很是懒得,懒得和任何人说话。

  一直地,她走出了秦王府。

  今天秦王府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

  所以门口那些守卫的奴才也是忙得一团乱,竟无人查问丁夙夙想要出府去做什么。

  出了门,看到了秦王府门口停满了豪华的马车,上等的轿子,这些马车、轿子罗列着一直停到了巷子口那边。

  丁夙夙走过了这条巷子,脑子里在想着坠儿给自己的那个纸团。

  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埥聿山见她?

  总觉得坠儿处事有点冲动!

  在皇宫里她可是险象环生,如果那天不是自己替她一舞,那她很可能就会被繸伝帝杀头的!

  那更是会牵累那个戏班里的人。

  可她好像一直执迷不悟,急于做些事情来匡扶龖洛。

  龖洛的亡国原因自己都没搞清楚,昨天晚上本来想等秦傲天从容臻王妃那里回来,问清楚他的,可是他竟一夜没回?

  而且那个梅寒凌还说,他去埥聿山是为了缅怀他的王妃,那个香儿!

  这让丁夙夙很是有些失望!

  她倒不希望秦傲天是个冷血的人,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

  可他怎么也不至于一夜不归吧?

  留在了那个山上他能为她做些什么?

  难不成是期望着,夜晚她的鬼魂能出来,能与他一诉衷肠?

  丁夙夙觉得那个埥聿山似乎关联了太多的事情,那些让自己迷惑的人或者事情,都在埥聿山上演的!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埥聿山。

  埥聿山的庙会已经结束了。

  诺大的一座山,在寂寞地耸立着……

  在那座寺庙的门口,她下了马车。

  看看那寺庙的门,是敞开的。

  一眼看过院里去,那院子正中的几株兰花,有些凋落了。

  但院子里的花香却是冉冉的。

  院子里空荡荡的,怎么好似没有人在?

  记得上次来,这个院子里的僧众可以不少的?

  她满心的疑惑,一步步地朝后面走去。

  她记得那个偏殿,就在这个大院子的后面。

  就是在那里,自己遇到了坠儿。

  越走越觉得心里发毛,空寂的院落让人心里徒生紧张。

  院子周边的那些绿色的树木,枝叶繁盛,层层叠叠的叶子后面,好像有谁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就在她要走到那个偏殿院里时,忽然地,身子被人紧紧地拽住了,她啊的一声叫,还没等回过神来,眼睛就被蒙上了,眼前立时漆黑一片。

  喂,谁?是谁啊?

  她惊呼出声。

  心里却在暗忖,难道是自己与坠儿的约见被别人知晓了,然后那些恶人一早就埋伏在这里,只等自己傻乎乎地自投罗网?

  可这怎么会呢?

  那纸团自己看完就烧了,怎么会有人看到呢?

  可若是没有,那这又怎么解释?

  她很想问声,坠儿?你们把坠儿怎么样了?

  但是她却不敢问,她怕万一自己思忖的不对,这件事情和坠儿无关,那自己反而就把她给出卖了!

  “你们放开我,你们想要做什么啊?”

  她奋力地挣扎着,但是劫持她的是两个人,而且一定是两个壮汉,因为丁夙夙在他们的身上闻到了男人的汗臭味儿。

  这些人是什么人?

  难道是那些僧众?

  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晴儿说是秦傲天在这个山上呆了一晚上,那这些人会不会是他安排的?

  他是觉察到自己和坠儿有来往了,于是想要在这里杀了自己和坠儿?

  不,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做的!

  就在丁夙夙满脑子乱想,连声的质问,没得到任何人的回答时,她却被人推进了一个屋子里。

  是屋子,她敢确定,因为她觉察不到风声了。

  而且屋子不会太大。

  果然,她眼上的蒙布,一下子被人扯去了。

  眼前登时一亮,但这种亮很是奇异,带着热气扑面而来。

  她稳住了心神,仔细看去,这是一座石屋子,四周都是石头做墙壁,屋子里一张床,那床也是石头制作的,床上有简单的被褥。

  床边的一个小几上,有一个烛台,亮光就是那烛台上的蜡烛燃放出来的。

  除此之外,屋子里再无他物。

  这?这是哪里?

  她惊诧。

  “公主,您来了么?”

  忽地,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

  “坠儿?”

  丁夙夙回头一看,就在自己身后,一个女子悄然站立。

  不是坠儿,还有谁?

  只是今天的坠儿一身龖洛的将士服饰,腰间有佩剑,就那么面带着诡异和不屑,站在了那里。

  “公主,奴婢还以为您不来了?”

  她微微冷笑,“看来啊,人的感情真的能让一个人忘记太多的东西,他不过就是给了你几夜的温情,您就想不起自己是谁了?更是忘记了皇上的殷切期望!您真的让奴婢太失望了!”

  “你……”

  丁夙夙在她那不屑的语气里的感受如被锋芒在刺!

  “怎么坠儿说的不对么?您在宫里,本来是有机会取悦那个繸伝帝的,一旦您被繸伝帝宠幸了,那么就将掀起他和秦傲天之间的矛盾,这点,您不会没意识到吧?”

  她声调冷冷的。

  原来,她竟是如是安排的。

  想要自己和那个**的狗皇帝一起,然后借着他的手制裁秦傲天?

  “奴婢千辛万苦地潜进宫里,您以为是什么?”

  “为了把你口口声声的公主推进火坑里么?”

  丁夙夙的怒气从心中泛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溯玉斋的女官,竟会为了匡扶龖洛,而置自己的公主性命和尊严于不顾?

  “火坑?公主,您想想,您已然被那个秦傲天掠去了清白,已经是不洁之身了,再耀宠于繸伝帝面前,不过是换个暖床的主子罢了,这对您有什么?可对于龖洛来说,那可是多了一个机会,只要秦王和繸伝帝之间有了纷争,那我们不就可以趁虚而入么?”

  坠儿看着丁夙夙,那神情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

  就好似,此刻的屋子里,公主是她坠儿,而绝非丁夙夙一般。

  丁夙夙顿时感觉到了一种羞辱。

  她转身,走到了那石门门口。

  “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而且别说我没警告你,秦傲天并不是你估计中那么的无能,你不要再跳到他面前肆意了,小心别牵累了太多的人丢失了性命!父皇是对夙夙有交代的,交代的做事方法,与你的极端不一,你若真的想对龖洛好,对龖洛臣民好,你就不要再冲动了!”

  说完,丁夙夙就欲迈步走出去。

  只是,没走两步,那石门却一下子关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夙夙怒然转身。

  “呵呵,没什么意思,公主,您是龖洛国的精神领袖,奴婢不能让您再回那个秦王府了,您与那个秦傲天再深一步走下去,只会给龖洛人面上抹黑,而且对于龖洛的匡扶,起不到一星半点的积极作用!”

  “你是想要囚禁我在这里?”

  “坠儿这也是无奈之举,请公主见谅!您住在这里,会很安全,而且也不会让那个秦傲天再带给您羞辱!”

  坠儿冷笑着,说完这几句。

  “你敢!坠儿,你口口声声说是忠实于龖洛,可你竟敢如此对待我,这就是你忠实的表现么?”

  丁夙夙真的感觉很荒唐了。

  说是龖洛已亡,自己是一个亡国的公主,那大燕国人见了自己,都是厌弃的,甚至可以冲过来羞辱责骂自己,那自己都能忍受,毕竟,两国交战,那就是国与国的对立,自然他们是不能友好于自己的!

  可是,坠儿是龖洛人。

  又是溯玉斋的女官,是父皇身边的人,她怎么就能示皇威于不顾,对自己的公主肆意妄为?

  “公主,奴婢敢不敢的,已经不是问题了,问题是奴婢的这些做法都是您逼的。”

  坠儿面色阴沉,毫不在意丁夙夙的质问。

  “坠儿,你不能这样做,那个秦傲天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在之前,我也是对他充满了仇恨,可是我在秦王府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他很多的事情,他对龖洛动武,也许是有原因的,你就不要再犟下去了,你给我点时间,我回到了秦府,很快就会查出究竟这场战争背后的主使人是谁?那样,就会更好,更顺利地解决龖洛和大燕国的问题,你就听我一句,好吗?”

  丁夙夙觉得坠儿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自己这个时候若是和她对峙下去,只会更让她走极端。

  所以,她尝试着用好言好语来劝说她。

  “公主,大燕国已经对龖洛国侵犯了,造成了我们的亡国,这血海深仇,难道就是几句解释,几番认错,就能权衡过去?您若是懦弱,那您就留在这里静待好了,奴婢,决不能让秦傲天有一时好日子过,血债就要血来偿!”

  “可是,坠儿,龖洛现在还有什么力量和大燕国抗衡?难道就凭着你们几十个死士么?”

  丁夙夙真被坠儿急坏了。

  “坠儿,我身为龖洛的公主,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重任,我想以最少的损失,去匡扶龖洛,以不给百姓们带来血腥代价的程度上,去恢复我们的家园,那样不好么?”

  “哼!公主,您觉得那是可能的么?秦傲天是个血腥的男人,他会为了您给他暖过床,就帮助我们龖洛,就归还他抢掠我们龖洛国的一切么?您恐怕是太天真了!”

  坠儿说完,面上呈现出了烦躁的神情,朝前走了几步,欲要离开。

  “不,坠儿,你听我说,龖洛不能再折腾了,想要重建龖洛,就只有有人相助,不然那是不成的!”

  丁夙夙去拽拉她,她真的不想坠儿冲动之下,带领那些死士去蛮干,去拼命。

  “哼,就是要找人帮忙,那个人也决不是秦傲天,公主,您在这里好好想想吧,想清楚,您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毁了我们的家园?那个秦傲天不会是您的天,他就是个***,该千刀万剐的***!”

  说完,她冷冷笑着,打开了石门。

  丁夙夙抢过去,也想要冲出去,可是,却被坠儿蛮力地推回。

  石门在关上的那一刹那,丁夙夙听到了她的冷笑,“你就老实地呆在里面吧!你不呆在这里,那个魔王怎么会中计?”

  什么?

  谁会中计?

  魔王?

  她说的会不会是秦傲天?

  可秦傲天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

  他今天,也许之后几天,都会沉浸在对他的香儿的哀思中,自己算什么?

  也许,坠儿说的对,自己太过信赖自己的能力了。

  对于秦傲天,或许感情是不会起什么作用的。

  能真正让他醒悟,让他想及对龖洛人的作为而有所懊悔,只有在战场拼个你死我活吧!

  可是,以龖洛目前的状况,那里来的兵力与他的大军抗衡?

  从坠儿走后,就再也没有人理会丁夙夙了。

  她开始的时候,还在屋子里喊着,坠儿,坠儿,你给我回来,听到没?

  可喊得嗓子都要破了,坠儿依然没出现。

  她坐在了那床边,心情很是沮丧。

  不过有一点,她几乎是能确定的,那就是自己被关在这里,这件事情,定然是自己来之前,坠儿就安排好的。

  也就是说,坠儿给自己的那个纸团,用意就是为把自己引来,然后囚禁了自己!

  这个丫头真的是太可恶了。

  皇弟世远自己还没找到,就算是他们真的能扳回龖洛,那谁做皇上?

  突然就想到了坠儿离开前嘴角那种鄙夷的笑,丁夙夙心中一颤,坠儿敢如此对待自己,该不会是想要乱了龖洛的天下吧?

  那将来可就是内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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