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你也看到了,该走了吧?若是再不走,怕就要暴露了!”周雅兰一边把食盒放进来,一边往外张望。看着千漾的模样,她是越来越着急了。
而千漾没有搭理她,只是一步步地朝着那男人走了过去。那男人感觉到千漾走来,只是将头撇去了一边。他似乎害怕千漾,原本还扯直了铁链,此时却一点点向后缩去,直到整个人都蹲去了墙角里。
看着那人因为长期不见阳光和营养不良而枯黄发白的头发,千漾的眼眶通红了起来。她蹲在那人的面前,将手轻轻地搭上他的手臂:“告诉我,你是谁?你是楚泽吗?是我的父亲吗?”
被千漾触碰到手臂,那人只是战栗了一下,而后越发地瑟缩了起来。他使劲地摇着头,似乎并不想让千漾触碰他。
身后的周雅兰看着千漾这模样,也越发着急了起来,上前一把拉住了千漾的手臂:“别问了,他不会说话!舌头已经被卓峰割掉了!他不是楚泽,快点儿,我们得快走了!”
被割掉了舌头?千漾的心仿佛被那割了舌头的刀子狠狠地戳进心窝里一般,她通红着眼眶转过头,狠狠地甩开周雅兰的手:“若我不确认他是不是父亲,是绝不会走的!周雅兰,看在你是我母亲的份儿上,不要再惹我了!否则我让你死在这里你信是不信?!”
千漾的心里实际上是没有想过要杀了周雅兰的,但她眼中的气势也让周雅兰吓得连连倒退了两步,张了张口,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千漾再度朝着那人走了过去,口中的温柔却仿佛和方才不是一个人一般:“你别怕,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我的父亲。你知道吗,在我知道父亲或许还没死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真相,我要……找到我的父亲!”
说话间,那人却再度瑟缩地不想让千漾看到他的模样。千漾的心里已经是下定了决心的,所以即便那人闪躲,她也是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变得轻柔,轻轻地拨开了那人的头发——
映在千漾的泪水里的,是一张苍老的侧脸。眼角的皱纹让那人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岁了,不仅仅是头发白了,连眉毛和胡子也参杂着花白。他的脸颊之上还被刀子划了几道交错的伤痕,似乎是多年前的事情,如今虽然早已愈合,但仍然留下了骇人的疤痕。
即便这人和从前相比,已然面目全非,但千漾却仍旧将他的模样和原主记忆最深处的那个模样重重叠叠地交错在了一起,最后……化为一个和蔼而慈祥的面容。
“父亲——”她的口中轻喃出声,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她拨开那人的头发,将下巴轻轻地放在那人的手臂之上,心痛得无以复加,“父亲……我找到你了!”
虽然体内已经没有了原主残留的意识,但是继承了原主所有记忆的千漾,早就将楚泽当做了自己的父亲!
看着楚泽仍旧在闪躲,她只是越发地小心了起来:“父亲……我是漾儿啊……父亲,这些年……这些年我到底是有多蠢啊!我的父亲明明就和我近在咫尺……可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