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癫狂的模样，千漾的心里也有几分感慨。季亲王和王妃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其实整个季亲王府也只有欧阳迟豫一个儿子而已。季亲王妃当初在生下欧阳迟豫的时候就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养了。

　　本来以为有这么一个季亲王的嫡长子就够了，这些年，季亲王妃对季亲王后院管的极为严格。所以季亲王除了欧阳迟豫这一个嫡长子，就只有两个妾室所生的庶女而已。

　　如果季亲王活着，而欧阳迟豫死了，季亲王妃不能亲自生养，那么季亲王一定会再和侧妃或者是妾室生一个儿子，以继承亲王的爵位。这是季亲王妃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天傲寒大概就是利用季亲王妃的这个心里，指使她杀了季亲王，而后承诺救活欧阳迟豫。如此一来，在季亲王的心里，就已然连最后一个阻碍他们母子的人都没有了。

　　千漾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天海耀也想明白了。他的眸色沉了下来，看着癫狂的季亲王妃，语气中都带了几分失望：“你告诉朕，那个答应你会救活你儿子的人，是谁？”

　　其实天海耀的心里已经想到是谁了，能用这种方法去陷害烨王妃的人，还会有谁？不过他还是想知道答案，想亲耳听到。

　　“嘘——”可是季亲王妃只是紧张兮兮地将食指竖在嘴前，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他说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否则，我的儿子，就永远要留在那黑暗的地方，活不过来了！”

　　看来天傲寒还不傻，给自己留了后路。季亲王妃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虽然疯了，却还一心一意地记挂着自己的儿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说出是谁指使她的了。

　　但是季亲王是她杀的这个事实，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她有动机，虽然匪夷所思，但是越匪夷所思，就证明这动机越真实。这个女人早在欧阳迟豫失魂的时候就疯了，疯的彻底。

　　挥手示意宫女将季亲王妃带下去，天海耀也是揉了揉额头，似乎疲惫至极，语气都带了苍老：“行了，朕的心里已经有数了。朕会让人重新查江东大坝的事情，但是墨尘你不可以插手www.shukeba.com。”

　　只要他肯为烨王翻案，那么一切都好说了。不过千漾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如今朝中的形势其实还是向着太子的。而且天傲寒必然很快就会知道他的事情已经败露，所以江东大坝是咬死烨王的最后一本账，他大概抵死都不会松口。

　　司空墨尘自然也想到了千漾所想，他只是抬眸看着天海耀，而后摇了摇头：“皇上应该心知肚明，江东大坝查不出结果！如果皇上愿意，微臣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要皇上一赌而已。”

　　如今是必须要做选择的时候了，是优柔寡断地继续对太子放纵，牺牲烨王？还是相信烨王，挽回如今越发混乱的局面，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悉心教导了多年的太子的过错，甚至，废了太子？

　　天海耀沉默了一下，而后抬眸看着司空墨尘，眼中是一赌为快的决心：“好，但若是太子是无辜的，不管是你还是烨王，朕都不会再念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