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的眼睛被辣椒水给喷了，所以从千漾进门开始，她就没有睁开过眼睛，只是躺在地上，因为软筋散的缘故连揉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辣椒水让她的眼睛变得疼到神经都麻木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可她哼都没有哼一声。

　　到底，麦穗跟在千漾身边的这两年，和千漾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所以千漾到底不忍心看到麦穗的眼睛真的这么难受，还是给邵初珺点了点头，而后邵初珺便接了水来亲自给麦穗洗眼睛，还给她喂了点儿软筋散的解药，好让她有力气说话。

　　眼睛那火辣辣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但麦穗的双眼已然变得又红又肿，看不清东西了。虽然看不清东西，但她大体还是能看到来人是千漾，千漾就坐在她的面前，让人把清珏抱出去了。

　　跪坐在地上，麦穗稍稍挺起了腰板。她面对着千漾，表情格外平静，只自嘲一笑：“你早就知道我的计划了对不对？”

　　“对。”看到她平静的面容，千漾却感觉到心口闷闷的疼着。自打她嫁给司空墨尘以来，就一直是麦穗在伺候的。当初祁盎那么讨厌她的时候，麦穗尚且都还尽心尽力。

　　一直以来，她是真的把麦穗当做家人的。她还为麦穗操心的婚事，甚至在心里几乎已经确定是麦穗的时候，她都还抱有一丝希望。在方才看到麦穗的时候，她还在想，或许，是别人诬陷于麦穗了。

　　可是，麦穗的平静，麦穗的自嘲，麦穗如今表现出来的一切，却让千漾真正的心寒了。她平静的知道自己失败了，也平静地准备接受失败的后果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们付出过真心！

　　听到千漾承认了之后，麦穗复又轻轻一笑。她的眼神模糊，表情却依旧平静：“夫人，奴婢始终不明白的是，你究竟是怎么想到是我的？是因为那个铃铛？还是因为……哥哥？”

　　到了现在，她还自称“奴婢”，若是说她不曾受到过训练，那她就是天生的间谍。千漾记得司空墨尘以前说过，他们兄妹很小的时候就被司空墨尘救了，不过若是算算年纪，再小也小不过六七岁，因为司空墨尘也是十几岁才来这漠城的。那么在司空墨尘遇见他们之前，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沉默了一下，千漾最终还是将那个问题问出了口：“从一开始，你和祁盎就是承度的人对不对？你们可真够厉害的，在那么久之前就能打入司空身边，让他这些年都不曾怀疑过你们。”

　　千漾的话让麦穗轻笑一声，她也没有隐瞒，只是坦坦荡荡道：“那个时候谁知道他会成为大将军呢？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要在天运安家，所以误打误撞地跟了个对的人罢了。”

　　她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是那么的轻松，轻松到，她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苦笑一声，千漾觉得她是真的输给麦穗了。起码在心态上，她心里的难受，肯定是比麦穗更多的：“你们是云清曲的手下还是太子的手下？这么多年……都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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