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中央车站附近的SushiYasuda日式传统寿司店。

　　当然，阿格雷·伯塞暂时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去这里面喝一顿。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招牌，嗯，记得办完事来喝一顿就好了。“老板，给我们烫壶好酒！”走在后面的九龙朝店里一阵吆喝。

　　“两位大忙人，你们这是要赶着去哪儿啊？史野正雄大踏步走出来，吐出一口烟，像街坊邻居一样琐碎。这么晚，他都准备关门了。

　　九龙指了指旁边......

　　“你们要去找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吗？”

　　九龙点点头，“记得我的酒！”

　　“应该准备两副上好的棺材！”史野将关上的门又打开，“见过宰猪吗？“

　　“还真没见过。”

　　“那我祈祷你们别被宰得连内裤都不剩！”史野双手合十，心中默念。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史野这家店旁边的那家——极乐当铺。已经走到门前了，夜空中落下点滴小雨，可店门关着。可能是店主已经入睡了。不过说实在的，确实已经很晚了，像他们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的中老年人在大街上找不到几个了。伯塞毫不留手地敲响店门。松动的卷闸门发出击打空气的振动。伯塞加快了手速，声音让人烦躁不安。

　　“谁......？”回声拖得老长，中间夹杂着一丝睡意。店内传来脚步声和桌椅挪动的声音。

　　伯塞和九龙未置一词，继续敲门。

　　“很晚了，有什么东西不能明天再当吗？”店内传来一阵骚动，估计是店家在摸钥匙准备开门。说话的声音极其不耐烦，这么凉爽宜人的夜晚，有个什么东西打扰真是让人难受啊！“真是烦人！”店主的抱怨不停。

　　“老板，我来换点好货！”伯塞把自己伪装成客户，转过头和九龙相视一笑。他说的是只有在这间当铺才能听到的行话。

　　从床上爬起来半天，终于听到一句想听的话了。店主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没想到这么晚还有客户找上门。“别催，别催！”他掌了一盏油灯，低着头拉开卷闸，“您好，大晚上的让您跑一趟！我们店有上门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服务的。“

　　借着他手中灯火，伯塞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庞——简直就是一张枯死的老树皮。灰白的几缕头发搭在肩上，嘴皮发黑，像是身受剧毒。他是裸着上身出来的，微凉的天气让他打了一个冷颤。伯塞在门前止步，店主以为他看不上里面的环境。“您好，虽然地方小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您先进来看看......”他开始挽留。

　　卷闸门缓缓升起，“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宰割对象了？“伯塞低下头钻过门，说。店主没多想，伸手去关店门，”真是见鬼了！遇到你们这两个丧门星。“九龙抢先一步将门往上抬高，“嘿，好久不见！好歹让我们进去坐坐。别真像史野那家伙说的。”这时，卷闸门完全打开。

　　老板没有反应，拿着灯退回了房内。伯塞和九龙不用招呼，两个人就是自来熟。进门一间十几个平方的前厅，各种书架上摆放整齐。书架被各种光环笼罩，光环安放着各种淡蓝色的光晕，嗡嗡地发出柔和的光圈。“看来这家伙宰了不少人！”伯塞没有在这里逗留，跟着老板的脚步走到了后屋。

　　“威灵，说实话，这些年你到底宰了多少人？”九龙定睛看着书架上的光晕，到底有多少人将灵魂卖给了他？暗黑的小店内居然有如此耀眼的东西。“你就不怕贼惦记？”

　　“除了你们，还没有谁深夜到访过。你说谁是贼？”威灵放下油灯，拿起烟枪叭了一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面的前厅和他的卧室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这里就是一个灵魂的海洋呐！各种大小和颜色的光晕充斥着威灵的房间，再黑的夜也不用点灯了。“外面的只是一些装饰的样品罢了！不用大惊小怪。”威灵吸了一口，一脸的销魂，“虽然我很看不起你们这些人...但，说吧，说不定有回旋的余地！”

　　“让我来找找！“九龙在房间里四处走动，他想看看斯芬克斯的那一份在什么地方。

　　“别绕了，直说吧！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的，这时候想着找我？”威灵坦白。

　　“我们想赎回一份灵魂。”

　　“哦哟！我辛辛苦苦收集的，说卖就卖？”威灵道夫语气极不情愿，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他已经磨刀霍霍了，是猪是羊就看接下来的口水战了。

　　“说吧，什么条件？”

　　“你先说是谁的那一份。”一个精明的商人是不会露出丝毫破绽的。

　　“斯芬克斯。”

　　“那就请回吧！”威灵道夫语气坚决，他已经起身准备送客了。“走...滚...滚...这事没得商量。”在原则问题上，他说变脸就变脸。干这行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如此狮子大开口的。

　　没等他们还口，威灵道夫抢着说：“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别别别，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九龙一脸小心，拍了拍他的肩。

　　“我不管斯芬克斯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多么珍贵、纯洁的灵魂！”他摆出一副虔诚向往的神情。

　　“老家伙，别忘了当初的约定。“九龙立马翻脸，灵魂这种东西求之不得，竟然被这厮拿来当摆设，简直是暴殄天物。

　　威灵道夫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撇撇嘴。

　　伯塞出手拦住九龙，“威灵，你可别忘了，当初不是我们的让步，今天还没你在这摆弄这些东西的份！”

　　“可是......”

　　“你掌管如此庞大的灵魂群体，少一两个你上司不会知道的。”伯塞旁敲侧击。

　　“这样吧，借给你们，期限是一个月。”迫于压力，他做出妥协，手指着窗台上的木盒子。

　　“你......”九龙想冲上去揍人，”迟早把你这堆烂摊子给拆了。“

　　“借就借吧！“伯塞说。

　　九龙走过去打开盒子，一团比其他灵魂稍大的光团出现。要知道这只是斯芬克斯的二分之一的量。精纯的能量散发出来，”这小子从小吃的什么？脑子里还有这等好东西。“九龙把玩着华丽的光团。

　　“你小心点！”威灵道夫一阵肉疼。

　　“老头，谢了！”九龙和伯塞准备告辞走人。

　　“等等......”威灵道夫舔了舔嘴皮子，“我手下的人跑这一趟不容易，好歹给点辛苦费！”

　　“威灵道夫...你个老精怪！”九龙气不打一处来，“搞清楚，我们是借的...”

　　“总要抵押点东西吧！”

　　“说吧，什么？”伯塞问。

　　“听说阿格雷大人您的灵魂不错，要我看......”威灵心里早在盘算他自己的小九九。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这里？”九龙暴怒，一把扯住威灵道夫的大裤衩。

　　“成交！”

　　“您真是个爽快人！“威灵道夫说，”不像某些人，做生意一点诚意也没有。“他朝九龙翻白眼。

　　“拿走吧！”伯塞闭上眼。

　　“阿格雷大人是个信用人，不急不急！您先用着，这事以后再说。”诡计得逞，威灵道夫倒是不急。

　　阿格雷·伯塞转身离开极乐当铺，走向史野的寿司店。那里有大碗的酒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