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喜肯定,她没听错。光是这人的名字,就已让九皇子兴奋雀跃。
“属下实不知,郡主所言潘太尉到底是哪一个,因为帝都之中,姓潘,又在太尉之职的足有三人之多!”将军一脸为难!
“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也是正经的官职,而并非虚职……”
素喜听完他的说法之后,果然难掩震惊。虽然九皇子前后两次提过这个人,可是并没有提过他的名字,与任职地点,任一要素。她还以为只要她把官职说给这些将军们听,就会马上找到那位潘太尉。
看到她眼里的疑惑,那位将军慢慢解释道,“据说在这个官职的分配上,是循了前朝旧例的,本朝有十一位太尉,数量其实还不及前朝的一半!九皇子当时提这个人的时候,就没有接下来,再细说吗?太尉数量如此之多,他就这么粗略一提的话,估计鸣棋世子,也无法分他的身份!”
素喜深吸口气,“肯定是已经分辨出来了,否则的话,他会提问!这就是只能听到声音,却无法看到表情与肢体动作的缺点!他们应该是用眼神交流过什么!鸣棋世子又是那么聪明的人,即便你只说一,他也能够理解出二了!”
“属下,这就去派人在那三个潘太尉当中找出真正的人选。”这位将军,明显还是个急性子,说个去找,就已经抱拳要走!
听到素喜开口,踏出去的步子,才停顿下来。重新恭立素喜身前听后吩咐!
素喜边沉吟边道,“亲自出力,逐一辨别查证,那也太费力气了,既然我们本来就已经咬上的鸣棋世子的尾巴,那就再用点力气咬住吧,他也会去找那个人吧!哪怕是找错了,我们也跟着错!”
纵然好生犹豫了一下,那个将军还是开口,“可华数营这边我们是不是也要想些办法?他们现在跟我们的针锋相对很是激烈!看意思是不是要一鼓作气拿回这么多年被我们占据的营地。”
“鸣棋的一只手的确是已经扼住了我们的脖子,但是,我们只激动无助的掰他的手指的话,速度极慢,也不会真的见效,没准还会弄伤我们自己,所以我们也抬手扼住他的脖子吧,马上,什么都不要管,直接去找那位潘太尉!”素喜的目光慢慢渗出寒气!
其实素喜的办法,对这位将军看来不可谓不犀利决断,但是将所有的赌注压在一个尚不能确定的身份或者根本就是九皇子,蓄意凭空捏造的人身上。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这可是一个巨大的赌注,如果失败的话,华数营的手指,就会完全扼断他们的脖子。
略迟疑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带着那个疑问告退了。
***
素喜望着那个背影,慢慢的打磨着自己的心事,这一招棋的确很冒险。但她却敢肯定。这一步棋也是绝对没有走错的,唯一关键的是速度。因为她的事西支营可是发了疯,要向他报复,,已经是九皇子要完全忌惮的敌人,可他还是提前一天进入西支营,他能这么勇往直前,一改往日哪怕迈一步也要准备布局缜密的风格,就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能够调动起鸣棋的那个力量。诚如那位将军所想,她的确没有在九皇子的话里面听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但是她相信,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胜于一切。这个潘太尉绝对是个关键人物。而且还有一个想法,她刚刚在心里想了一下,却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九皇子,也会力保自己在西支营之中的地位,他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让华数军营赶走西支营,付出了所有代价才得到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却不能从她口里面告诉任何人,因为那太像是一个女子,对于夫君的依赖。
本来这样的时刻,素喜忽然有一个想法,要去找九皇子,但是马上想到,危机重重的关头。要力保一切的,他一定会很忙。虽然不知道他会选用什么样的办法,击退华数营的贪心与鸣棋的从中作梗,但所用的心血,一定不会低于,他,要在皇后手中夺走权力。所耗费的心思,这是一个难题。因为扑过来撕咬的不是一般的猛兽,全都是身经百战杀人饮血的巨兽。
可这样抬头的时候,居然看到九皇子挑起帐帘,走了进来。他那样直直的向他走来,就像他无数次在梦中梦到的那样。因为是逆光,始终看不清他眼里的的光,所有的思维都在混沌的那一瞬间,让他眼里的光想成是一个笑意。可即使是在混沌的时刻,连她自己也清楚,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妄想。他的笑容很好看,但是少有几次出现的时候,不是骗了她,就是笑给别人。总之,每一次的出现,都该是,让她心碎的时刻,即使有的时候她不知道,又即使后来她知道的那样清楚,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人生在世,总会有几次逆旅,不顺风不顺水完全遇到坎坷,那些都可以理解,但是她人生的坎坷却落在了她最珍视的这个男人身上。她始终无法忘记,他给她仅有的那几次温存,无比短暂却留下永久回忆的虚与委蛇。被抛弃的折辱,是她唯一在他身上得到的东西。所以她才会这样,不甘心。即使她那些完完整整的付出,不会得到对等的回报。她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平白无故的拿走她此生,最重视的也会因之悲喜的真爱。
她想要忘情,给伤害她的人致命一击,可惜他做不到,从始至终都做不到。
甚至无法劝说自己真的去痛恨九皇子!她没有一点可能,举剑真的刺进他的胸膛。在黑夜之中,她想挽回一切的心思,那样明亮。可连她自己都清楚,那是闪耀着被人唾弃光泽的厚颜无耻,没有哪个弃妇,还会像她这样对她的夫君报以最完整的初心!从前她自以为是的骄傲,再碰见九皇子时就变得风干松脆了。
她带着忧伤抬眼。看到他的笑意,如果这是没有前情的微笑,即使只是虚伪礼貌的客套,她也会自己填进去温暖与光泽,如果,这还是从前那个,只因为想要欺骗她才充满宠溺的微笑,她也会自动滤去那些欺骗,而如果,自己能在,以上每一种微笑之中,好好的欺骗自己一生。岁月就会安然而过吧。可是所有美好的心愿都没有在两种欺骗之中找到真正的折衷,与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