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个房间一样,床上的女人羊脂一般的全身雪白,身材也好,脸蛋也漂亮,她看了李光正一眼,妩媚地对他笑了一下,接着双手抚摸自己的两座玉峰,同时将腿大大张开,展露出比脸蛋还好看的芳草之地,不知是李光正那张化妆化得很粗犷的脸是她喜欢的类型还是为了招揽生意故意引蝶,他不知道,他想知道的是这些日本人也是一个很注重礼节的民族,为什么来到同样是礼仪之邦的中国后就变了呢,变得这么荒蛮,这么原始?他们扛起枪来到中国,挑战这里的土地,挑战这里的城堡,难道做人的基本礼节也想在这里突破?
“打扰了,好好玩,等一下开会。”想不明白回去想,回去想不明白不去想,世上想不明白的事有很多,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个,别人欠的太多了,讨账是最主要的,于是他又敲开了第三条门。
开门的同样是男人,里面的女人同样是光身,摆着的也是同样的姿势,李光正也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但没有想同样的问题。
那些男人关起门来,继续疯狂,他们还能疯狂是因为这种毒不是一下子就发作的,他们喜欢疯狂就让他们最后疯狂一下吧。
李光正来到客厅,看了一下那个老板,他还是睡着,走出客厅,却见一个少佐与一个中尉走来,那个少佐对着李光正笑了一下,李光正也笑了一下,并对他摆了摆手,走了不到五步,他们两个就倒在客厅里。
穿过三条街,前面是一个澡堂,他站在门前看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见李光正走来,便叫他去换衣服,李光正说不用,他是来找人的,于是老板指着后面,澡堂在那边。
过道里,一个侍从端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摆着酒,他正往后院的澡堂走去,突然一支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拖进一个房间。
这里是以前的一个饭店改装的,澡堂设在后院,上面搭了一个很漂亮的棚子,浴池很大,有八九十平米,里面有六个男人靠在浴池边。
人生在世总是如意的事少,不如意的事多,于是人与酒结下了难解之缘,酒能使人壮胆,也能使人解愁。
与所有的雄性物种一样,征服欲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机能,但在自然界中,能征服的东西太少了,而女人是大部分男人都征服得了的,于是男人都喜欢女人,女人能满足他的征服欲,更能使体内排出的雄性荷尔蒙得到理想发泄,于是酒色成了男人的最爱,到哪里都喜欢有酒,有女人。
这里的男人也一样,他们靠在浴池边,胸前飘着一个盆子,盆子上面放着一个酒杯,后背却拥进半裸的女人怀里,感受她们软玉般的身体,享受纤纤素指带来的酥软。
一个酒壶伸在搓背的女人前面,女人看了下伸过来的酒壶,便拿起男人胸前的酒杯倒满酒,然后又放到盆子里,男人张开微闭的双眼,见酒杯里有酒,便拿起来喝了一口。
又一个酒壶伸在另外一个女人眼前,女人接过酒壶,拿起男人胸前的酒杯,倒满酒,放在盘子里。
每个女人见酒壶伸在她们面前,都是做着同样的动作,也不看递酒壶的人是谁,也不问胸前陶醉的男人还要不要。
一切像是机械般的动作。
过了一会,浴池里漂浮起六具男人的尸体。
很多时候,最要人命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
慰安所、澡堂,一共有十多个皇军被杀,死的又都是军官,这使军部震惊,藤野也暴跳如雷,他从椅子上站起,将桌上的文件夹扫落,然后指着站在对面的山本大骂着:“八嘎!你,山本课长,你不是说凶手就是变成了蛇也要挖出来吗?你不要去挖了,他不在地上,在到处咬人啊。”
“是!属下无能,以前凶手经常在栖霞区作案,我就在那里布下了重兵,没想到这次又跑到夫子庙这一繁华地带来连环作案,出乎我的意料。”山本眼里也喷着火,但他不敢对藤野喷,只是低着头往地上喷。
“守株待兔是中国的一个笑话,山本君,没想到我们日本也有这样可笑的农夫啊?”藤野看着山本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如果要全城布控的话,没有这么多的人手。”山本很委屈,他知道藤野不会同情他的委屈,但他还是抬起了头,因为他努力了。
“全城布控?要不要我请示柳川君调他的第10军来协助你,抓一个杀人凶手啊?”听到这话,藤野更来气了,我们是抓一个凶手,不是攻占一座城池。
山本低着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自己许多方法都用过,都没用,又不是抓军统,抓他们只要抓住一个小喽啰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根,这个凶手可能是一个人,怎么抓?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办法来,但总得要说一句话吧,于是说了一句实在是没底气的壮语:“请机关长放心,再给我点时间,就是二十四小时不休息,我也要找出这个可恶的魔鬼。”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漂亮话听多了也就不那么漂亮了,藤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也不相信山本的漂亮话,尽管他不相信,但也只能这样了,最后还是羞辱了他一下:“我大日本帝国什么都养,就是不喜欢养饭桶。”
山本对着藤野敬了一礼,很是窝囊地转身走开。
见山本走了,小泉弯腰拾着地上的文件夹,一张纸掉了下来。
藤野看着掉下的纸,于是想到了李光正,便将手伸向小泉:“给我。”
小泉将纸递给藤野。
纸是那天李光正送给藤野的诗,他拿回来还没看,他看着纸上的诗,刚才的怒气缓和了许多,因为这个字写得太漂亮了,不管是谁,只要见到漂亮的东西,心情始终是舒畅的,他看着漂亮的字,读着优美的诗,当他读到“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时,有点不明白,于是仰着头想,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于是叫小泉去找翻译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