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朝阳剑的传说,有真有假,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身为欧阳小冶大师后代的欧阳玄最有发言权。
欧阳玄听完箫夜的描述,忍不住笑道:“这些传说,倒是很有趣。”
箫夜闻言一愣,什么叫有趣?
是因为传说真实而觉得有趣,还是因为这些传说捏造的太过虚假,与事实严重不符才觉得有趣?
欧阳玄仿佛看穿箫夜心中想法,嘿然一笑道:“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传说都是真实的。”
箫夜不由道:“还请前辈详述。”
“这就要追溯到三万六千年前,先祖他老人家和朝阳公主的约定了。”欧阳玄长叹一声,语气突然变得惆怅而伤感:“三万六千年前,先祖还只是一名工匠学徒,而朝阳公主还未进宫时,两人便已相遇相识,共坠爱河,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
“可惜天公不作美,就在先祖与朝阳公主即将完婚的那日,东岳皇朝来人,强行将朝阳公主带回皇宫,直到那时,先祖才从东岳皇朝来人口中得知,朝阳公主是东岳圣皇之女,因为一些旧事和误会,遗留在外。”
话说到这,箫夜已经隐隐猜到了后续。
欧阳玄继续道:“朝阳公主入宫后,便请求东岳圣皇招先祖为驸马,可是先祖当时不过只是一名工匠学徒,以东岳圣皇的眼光,自是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其甚至要下令将先祖流放蛮荒,若非朝阳公主以死相逼,先祖当年怕是难逃此劫。”
箫夜心中有些难过,难得一对有情人,就这样被拆散了。不过站在东岳圣皇的角度,从一个父亲的身份出发,东岳圣皇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沉默片刻,他追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东岳圣皇故意将此事泄露出去,先祖知道此事后,便主动远走他乡。”欧阳玄沉声道:“先祖选择离开,并不是担心东岳圣皇会对他不利,他只是心疼朝阳公主,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朝阳公主难做。”
语气微微一叹,欧阳玄继续道:“先祖离开东岳皇城后,便开始了一边游历,一边学习炼器术的生涯,他老人家炼制的第一柄地阶剑器,取名朝阳,除了因为剑成之时,恰逢朝阳初升外,同时也寄托了对朝阳公主的思念之情。”
箫夜听了更加沉默,欧阳小冶大师寄情于剑,令人感动,也让人心酸。
欧阳玄没有注意到箫夜的心情波动,自顾自道:“剑成之后,先祖便一直将朝阳剑带在身边,直到有一天,他意外得到了另外一柄剑,也就是后来闻名于世的黄昏剑。”
箫夜闻言一惊:“什么,黄昏剑难道不是欧阳小冶大师炼制的吗?”
如果箫夜没记错的话,当初他在太苍宝库发现黄昏剑的时候,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黄昏剑是欧阳小冶大师炼制,可现在听欧阳玄所说,黄昏剑明显不是欧阳小冶大师炼制的。
欧阳玄笑道:“朝阳对黄昏,也难怪世人会误会此剑为先祖所铸,但是实际上,黄昏剑乃朝阳公主所铸。”
箫夜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黄昏剑乃朝阳公主所铸?”
“不错。”欧阳玄道:“先祖当初看到黄昏剑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朝阳公主留在上面的印记,黄昏对朝阳,先祖知道,这是朝阳公主对他的承诺,此生非君不嫁。所以后来,先祖便想尽办法,将朝阳剑送入东岳皇宫内,托人交到朝阳公主手中,以回应朝阳公主的承诺,此生非卿不娶。”
箫夜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此生非君不嫁,此生非卿不娶,原来这就是朝阳剑的约定。”
欧阳玄点头:“不错,这就是朝阳剑的约定,三万六千年前,先祖确定朝阳剑已经交到朝阳公主手中后,便移居洛海,定居在小山岛上,虽然先祖没说,但是我们知道,他在等,等东岳圣皇飞升,等朝阳公主来找他,这一等,便是三万六千年。”
“直到坐化的那一刻,先祖此生,都未曾娶妻。”
箫夜本来还沉浸在欧阳小冶大师和朝阳公主的凄美爱情故事中,骤然听到欧阳玄所言,不由一愣,差点脱口问出“那你们朝阳村是怎么来的?”这句话来。
索性他脑筋转得快,既然欧阳小冶大师一生都未曾娶妻,那所谓的朝阳村和欧阳家,在血脉上肯定和欧阳小冶大师没有任何关系,也许朝阳村某一代祖先曾是欧阳小冶大师的养子或者弟子,故而才尊称欧阳小冶大师为先祖。
比起这个,箫夜心中还有更好奇的事情。
他开口问道:“朝阳公主后来为什么没有前来赴约?”
“不知道。”欧阳玄摇头:“先祖当年没有等到朝阳公主,便让我们这些后人留在岛上,他始终相信,朝阳公主一定会来,只是先祖恐怕也没想到,我族这一等,就是三万六千年。”
欧阳玄神色唏嘘,若非因为先祖遗训,也许他们朝阳村早就搬到其他地方去了,也不必整日看那三族眼色行事。
箫夜把欧阳玄脸上的神色看在眼里,但是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保持沉默,目光看向四周。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已经走到了小山岛东侧的海岸线上。
箫夜完全没有想到,欧阳玄会把他带到这样一个地方来,视线所及处,海天一色,阵阵海风迎面吹拂而来,带着大海独有的淡淡咸味和腥气。
忽然,箫夜神色一凝,目光落在远处黑夜中的两道人影身上。
有人!?
距离拉近,箫夜这才发现,所谓的人影,实际上是一男一女相偎在一起的雕像。
男的身形修长,面如冠玉,身边女子气质温雅,蓝衣绰约。
联想到先前听到的关于朝阳剑的约定,箫夜忍不出发出一声惊疑:“前辈,这两位难道是……”
欧阳玄点头,语气低沉:“不错,这两座塑像雕刻的,正是先祖欧阳小冶和朝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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