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在为曾高强的事着急,市里,有关曾高强被抓的事同样是在体制里面的圈子里到处流传着,哪怕是陈兴第一时间下了禁口令,也终究是抵不住悠悠众口,对这种重磅的新闻,没人不愿意八卦,特别是在机关大院这种地方,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传得比什么都快。
陈兴这些天来,难得第一次有不错的好心情,曾高强被抓,案子总算是有一个大的突破。
晚上,因为约了四叶草集团总经理郑珏一起吃晚饭,傍晚的时候,陈兴就准时来到了兴州街的东方广场,这座由四叶草集团投资的集商住一体的城市综合体现在日益繁华,正日益成为南州市的一个新地标。
陈兴进了东方大酒店,郑珏早就在包厢门口等候,对郑珏,陈兴每次看到都会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个跟张宁宁一样,如同一株高贵的雪莲花一样,长在高高的雪山上,出淤泥而不染,陈兴有时候真觉得郑珏似乎投身错了职业,像郑珏这样的人,将之跟满身铜臭的‘商人’两字扯在一起,总会让人有那么一种不和谐的感觉,但偏偏四叶草集团在南州又是发展得不错,可以说是南州市颇具实力的一家公司,当然,这跟四叶草集团背后的背景亦不无关系。
“每次看到郑总,我都觉得郑总不去从事艺术真实可惜了。”陈兴和郑珏轻握着手,笑道。
“陈市长这话不知道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骂我是一个一身铜臭的商人呢。”郑珏轻笑着,聪明如她,又怎会听不出陈兴的意思。
“郑总,我可没那样说。”陈兴笑着摆了摆手,和郑珏两人互相谦让着进了包厢。
彼此客气着坐下,陈兴笑道,“郑总,你们这东方广场是愈来愈热闹了。”
“这是多亏了市里的支持,我们公司可不敢贪功,真要说起来,我们作为本地的公司,也是在享受市里发展带来的福利和好处。”郑珏笑道,兴州街虽然也是属于市区,但只能算是市里的次繁华地段,四叶草集团在这里投资建商业地产,要是市里没往这里规划或者健全配套完善社会公共基础服务设施的话,这个地段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
“嗯,郑总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政府和企业的关系,本就应该是互惠发展才是。”陈兴笑着点头,一来就开了这样的话题,陈兴接下来便开门见山,“郑总,你们和源大集团最近有没有联系,他们意向如何?”
“陈市长,您现在问我这问题,我怕是也给不了您答案。”郑珏微微笑着,“和源大集团那样的大公司比起来,我们也只能算是小公司,虽然我们极力想邀请他们合作,但他们能不能看得上眼还不好说。”
“郑总,你这话就谦虚了,你们四叶草集团,也不是小公司了,我想那位李家源的眼光再怎么高,可也不敢轻视你。”陈兴瞥了郑珏一眼,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一个企业后面有副省级干部的影子,就算是李家源这种在全国亦排得上号的地方首富,也不能过分轻慢了。
“和源大集团比起来,终究是小了。”郑珏笑道。
“郑总,我看咱们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我可不是来讨论你们谁的公司大小,我更关心你们能否将源大集团引进南州来。”陈兴笑着摇头。
“能和源大集团合作的话,我们也是十分希望的,自然是尽力而为。”郑珏点着头,“不过说不定源大集团进军南州会想另起炉灶也不一定,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和我们合作,所以市里也未尝不能尽力去说服源大集团进来投资。”
“那是当然,市里也会努力向源大集团发出邀请的,不过咱们这双管齐下,总比一方努力更好不是。”陈兴笑道。
陈兴和郑珏在吃饭时,门外传来了几声类似争吵的声音,就只见包厢门被推开,陈兴疑惑的往门口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陈兴对对方完全陌生。
男子在看到陈兴时,眉头微微一挑,并没有说什么,随后往郑珏身上扫了一眼,而后就又转身出了包厢。
“郑总,关先生他硬要进来,我们没办法拦住。”服务员无奈的朝郑珏解释着。
“知道了,你出去吧。”郑珏点了下头,朝服务员挥了挥手。
等服务员离开,陈兴转头看了看郑珏,好奇的问了一句,“郑总,刚刚那位是?”
“一个亲戚。”郑珏朝陈兴挤出了一丝笑容,惜字如金,不想多说。
“哦。”陈兴若有所思,刚才的情况看似有些不同寻常,不过他也懒得多问,谁没个私事。
陈兴和郑珏的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郑珏很健谈,而且思维很敏锐,每每都能言简意赅的切到问题的关键处,这是陈兴对郑珏的印象,他对郑珏也不算太陌生,毕竟是打过好几次照面了,但今晚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同郑珏这样坐着聊天,以往都是在各种活动上碰到就点头打招呼,客套性的寒暄一两句就不会再有过多的交流。
今晚的一番长聊,却是让陈兴对郑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和深刻的印象,即便没有背后那位关副省长,凭郑珏的商业天赋,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怕也不在话下,这是陈兴的看法,不过正是因为对郑珏的了解比之前深了点,以至于陈兴也比以往更八卦,聊到后来,脑海中一直在想着郑珏和那位关副省长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难不成真像外人传的那样,郑珏是那位关副省长养起来的金丝雀?
晚上八点多从东方酒店离开,陈兴心里还在八卦这个问题,想想又觉得自个恁是无聊,他自个看郑珏不像是给人做情人的人,但就算是真的是,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从酒店离开后,陈兴来到了和路鸣常去的一个喝茶地方,路鸣已经提前在等他,陈兴进门后,路鸣便起身,陈兴笑着摆手,示意路鸣随意,笑着问道,“什么事?”
“陈市长,有个情况我得跟您汇报汇报。”路鸣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次确认门是关紧的,路鸣也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可能查到一点有关葛建明儿子的事情。”
“葛建明儿子?”陈兴眉头一皱,略为不悦的看了路鸣一眼,“你查他儿子干嘛,这不是乱来吗。”
“没,不是特意让人查的,借我俩胆子也不敢特意去查葛建明的儿子。”路鸣赶忙解释着,“是在查黄明上次在崇北市被人殴打的事时,无意间查到葛建明儿子身上去的。”
“这跟葛建明儿子又有什么关系?”陈兴脸色舒缓了许多,路鸣的解释还算让他满意,要是路鸣敢让人去查葛建明的儿子,那这种举动已经越界了,可以说破坏了官场的游戏规则,任谁都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哪怕是陈兴现在跟葛建明对立,他也不会愿意看到路鸣这么做,破坏游戏规则的人,所面临的后果就是被所有人孤立。
“跟葛建明儿子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一家叫做宏毅建筑公司的,跟葛书记儿子的关系就有些不清不楚了,而殴打黄明的人,是你家公司指使人做的。”路鸣解释着,又将自己了解到的所有情况跟陈兴仔细说了出来。
“崇北市政府招待所的地块近期就要挂牌拍卖了,你是认为这家宏毅建筑公司肯定能通过不正当手段拿到这块地,而葛建明的儿子在其中会其关键作用?”陈兴直视着路鸣,他听出了路鸣的言外之意。
“不错,根据现在所掌握的信息,其实我是觉得那家宏毅建筑公司,可能就是葛建明儿子的企业,明面上的老总估计只是个打工的。”路鸣点头道,他让下面人暗中去继续调查,这些天有针对性的又查到了不少信息,路鸣有理由做出这样的推断。
“崇北市政府招待所那块地终究是还没拍卖,等拍卖结果出来再说吧。”陈兴听着路鸣的话,眉头紧紧拧着。
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对路鸣说的这件事,陈兴也陷入了沉思当中,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两人相继沉默了一会,路鸣迟疑片刻后,道,“陈市长,要不先拿宏毅公司探探路?”
“嗯?”陈兴询问的看了路鸣一眼。
“陈市长,我的意思是先查宏毅公司,看看葛建明的儿子会是什么反应,咱们也不闹出太大动静,就拿黄明被打的事做文章,反正这事是人证物证俱在的,那些打人的小混混已经交代了事实,顺藤摸瓜去查就是,把这事当成个普通治安案件来查,案子小,但却能试探出一番虚实来。”路鸣说道。
“也未尝不可。”陈兴听着路鸣的话,微点下头,想知道葛建明的儿子跟这家企业是什么关系,这也不失为一个试探的办法。
“那行,回头我让下面人先这样办。”路鸣见陈兴许可,也是点头。
“你现在借调到省厅,工作进行得如何?”陈兴问起了路鸣在省厅的工作。
“还好吧,和常胜军一起配合查郑光福那件旧案,目前正在重新捋顺以前的一些线索,希望能早日查到一些眉目。”路鸣笑道。
“现在有碰到什么阻力没?”陈兴关心的问了一句,他对这问题无疑也很关注,郑光福、张青阳的案子还不知道牵涉到了多少人是没浮出水面的,陈兴深知吴汉生想翻出这案子来是想以此来作为他到南海上任后打响的第一炮,但这案子,陈兴对可能会面临到的阻力可是颇为悲观,关锦辉还在任上时,这案子能破也早就破了,但关锦辉摆明了也不想深查这个案子,只是草草结案。
而正如林虹所说,关锦辉要是和郑光福关系匪浅的话,那把问题往最坏的方向想,郑光福中毒身亡只会让一些跟其有牵扯的人获益,而获益最大的人会是谁?要是这样去联想,将矛头指向关锦辉,陈兴自个也着实是有些惊惧,不过陈兴终归是不愿意去猜想关锦辉跟郑光福之死有任何关系的,两人之间不管有什么往来,陈兴都觉得关锦辉没必要下这种手,而且郑光福是慢性中毒,这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大困惑,到底是谁早早就在郑光福出事前就给郑光福下毒了?
陈兴每每想起这事,脑袋里都免不了浮起这些猜想,面对面坐着的路鸣,并不知道陈兴此时心里所想,听到陈兴这么问,路鸣却是摇头,“我们负责具体查案的,倒是感受不到什么压力,也许有压力都被吴厅挡过去了。”
“倒也是。”陈兴笑了笑,吴汉生准备翻旧案查,肯定是做好了面对压力的准备,只要压力在吴汉生可以承受的范围内,那路鸣和常胜军等人办案也都会较为顺畅,起码有吴汉生在上面撑腰,他们不用担心外界的压力,要是压力大到吴汉生也扛不住的地步,那这案子都不用继续查下去了。
路鸣和陈兴聊了一会后,也忍不住问了一个无数人关心和八卦的问题,“陈市长,听说张老爷子快不行了?”
路鸣这一问,陈兴面色一怔,并没立刻回答路鸣的问题,脸上的神色多少变得有些黯然。
“陈市长,瞧我这破嘴,跟别人乱八卦啥,您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路鸣见陈兴不说话,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忙笑道。
“自己人也没什么不可说的。”陈兴摇了摇头,对路鸣并不隐瞒,神色一叹,“老爷子确实快不行了,还不知道能扛多久。”
“看来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路鸣脸色也有些凝重,颇有些担心的看了陈兴一眼,暗想张家一旦发生大的变故,也不知道对陈兴会不会有大的影响,就算是短时间内没有,但以后陈兴的日子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
“这天底下就是没有不漏风的墙,这种消息终归是封锁不住。”陈兴苦笑了一下,除了中央的高层,张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现在是对外保密的,但连路鸣也都听到了这种消息,这件事传到什么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前些天邵华东也才问他老爷子的身体如何,陈兴就知道下面知道的人一点都不少。
“其实就算是瞒住了,怕也是没什么意义。”路鸣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但这种话他无疑不敢当着陈兴的面讲,嘴上道,“希望张老爷子吉人天相,能够挺过这次难关。”
“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陈兴笑道,自打张老爷子住院,他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类似的话,有些人可能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但有些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巴不得张老爷子早点归西。
“张老爷子德高望重,肯定是有很多人都这样祝福他,陈市长您听着耳熟就不奇怪了。”路鸣笑了一下,而后也是沉默了起来,张老爷子那个层面离他太远,路鸣也只能是纯粹当成八卦问一下,要操心也轮不到他这种在高层眼里只能算是芝麻绿豆官的人操心,就拿眼前作为张家一份子的陈兴来讲,面对这种事,除了叹气外,也不会有别的办法。
倒是目前市里的局面对陈兴并不是很有利,这才是摆在面前最现实的一个问题,路鸣颇为陈兴担心,因为张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堪忧,大环境对张家并不是很有利,而具体到陈兴的处境,陈兴目前也是不怎么好过。
两人坐了片刻,陈兴看了下时间,道,“今天就先这样吧,你说的那事,先照你说的那样去办,后面再看看情况,对了,切记要小心,不能直接查葛建明儿子。”
“我明白。”路鸣郑重点了点头,他知道陈兴说的是葛建明儿子的事,等过几天崇北市政府招待所地块的拍卖结果出来,也许就能看出猫腻来了,至于陈兴的告诫,路鸣心里也清楚陈兴的顾虑,在官场这样一个充满条条框框束缚的圈子里,游戏规则是必须遵守的,谁先破坏游戏规则,都会被人群起而攻之,如果无缘无故就去查葛建明儿子,路鸣也知道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陈兴和路鸣分开,来到了蒋琬的住所,还是那间熟悉的单身公寓,陈兴进来总能找到放松的感觉,和在家里一样,从蒋琬上次回海城后,陈兴就没再来过这里,说起来也已经隔了快一个月,给陈兴感觉倒是挺久没见到蒋琬了。
蒋琬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紧紧的靠在陈兴怀里,小别胜新婚,这似乎就是蒋琬此刻的感受,和陈兴快一个月没见面,蒋琬心里是浓浓的思念。
“你爸妈都安置好了吧。”陈兴拍了拍蒋琬的肩膀,问道。
“安置好了,离我这小区不远。”蒋琬低声应道。
“怎么不在这个小区里也给他们租一套房子,近一点不是更方便吗。”陈兴笑道。
“现在这样也挺好,离得也不远呀。”蒋琬有些娇羞的看了陈兴一眼,似是在怪陈兴明知故问,小手还轻轻捶打了陈兴一下。
“你哥不是因为车祸落下残疾了吗,南州的医疗水平也不差,可以让他再到医院看看。”
“有打算,听说现在有些中医针灸对这方面有特别的效果,我打算看看南州有没有特别出名的老中医,到时去看看。”蒋琬点了点头,以前是没经济条件,没钱治疗,现在经济条件好了,蒋琬也希望自己哥哥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
“这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看。”陈兴说道。
两人静静相拥着,陈兴难得的心无杂念。
夜色幽暗,只悄悄露出半个小头的月亮,转眼间又被乌云遮住。
马江又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一天,不过比起往日来,马江今日的心情却是显得十分不错,回到家里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方婉华看了丈夫一眼,神色诧异,“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嘿,我就不能心情好?”马江看了看妻子,迈着八字步往沙发上走去,张嘴间往外喷着酒气,白天在市政府悄悄蹲了一天,看到想要见到的结果后,马江就悠哉悠哉的离开去喝酒了,“婉华,你猜那曾高强现在在哪。”
“我哪知道在哪,你这话问得真是稀奇。”方婉华翻了翻白眼,曾高强除了有需求的时候才会给她打电话,其他时候又哪会告诉他的行踪。
“你不知道我知道,我告诉你,曾高强完蛋了,他被人带走了,是最高检的人。”马江得意的说道,“我今天亲眼看到的。”
“你亲眼看到?”方婉华怀疑的看了丈夫一眼,“你在哪看到的?你又怎么知道会是最高检的人?”
“哼哼,你以为我这几天是白忙活的吗,每天早出晚归的,就专门为了打探消息,我知道的内幕可是不少。”马江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我不仅知道查曾高强的是最高检的人,还知道是由之前的市检察院院长成容江带队,这些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东西,一个个互相斗来斗去的,像我这种没关系没背景的,直接被人一脚踩死,人家那成容江检察长,有门路,被人阴了,还能调到京城去,重新带个专案组杀回来,这曾高强这次要完蛋了,把老子的老婆睡了,老子不过让他安排个工作而已,他拖拖拉拉的不给办,老子就干脆给他火上浇油,让他直接进去。”
“行了,没事提这些干嘛,不是说在家里不说这个的吗。”方婉华神色不悦,马江一口一个老婆被人睡了,听在她耳里,也刺耳得很。
不过下一刻,方婉华就惊疑起来,看着丈夫,“曾高强被最高检的人跟你有关?你做什么事了?”
“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你俩在床上的一些照片寄给专案组的人罢了。”马江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方婉华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丈夫说的话,“你哪来的照片?”
“前两天我不是主动让你约曾高强去开房嘛,房间还是我给你俩准备好的,忘了?”马江看着妻子笑道,他酒喝得不少,但脑子却清醒着。
“那天你说的是让我再去催曾高强给你落实工作,你个混蛋,原来当时你打的就是这主意?”方婉华气得满脸通红,“你要整曾高强,把我也扯进去,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不就是几张照片嘛,有什么不能做人的,再说了,照片在专案组手上,又不会流传出来,倒霉的是曾高强而已。”马江撇了撇嘴。
“你个混账,把你老婆的艳照给其他人看感觉很痛快是不是,你……你真是个混蛋。”方婉华来回走着,脸上是又气又急,前两天丈夫主动叫她去约曾高强出来开房,连酒店房间都给她订好了,她也没多想,以为丈夫着急进城管大队的事,没想到丈夫当时就存了拍照的心思,毫无疑问,房间里被丈夫提前安装了摄像头。
“老子绿帽子都被人带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给别人看下照片又有何妨。”马江一脸戾气,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思想俨然有些变态。
就在两人要争吵起来时,门外陡然传来的敲门声却是打断了两人,马江不耐烦的喊了声谁呀,走过去开门,门普一打开,马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几个男子就已经冲了进来,马江被按倒在地,而房门也第一时间被反锁上,方婉华眼珠子睁得老大,刚要尖叫起来,一个男子已经冲过来捂住她的嘴,“老实点,敢叫就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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