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五人寻了家原住民的客栈便住下,期间陈奉在市场卖了颗珍珠,这东西在现代并不珍奇,大规模养殖使得产量极高,并不值钱。但古代可没有养殖技术和条件,十分珍贵,在原住民市场卖了三千钱,要是多纠缠会,或许对方出价更高。
千钱为贯是在宋朝才出现的名词,秦朝刚统一国家货币,商业进入快速发展期,但规模大多不大。再加上嬴政和后世那些妖艳的皇帝不同,一直保持着陕西人的那份踏实稳重,故秦半两也体现着那一丝大气,约3至6厘米的直径,重约6克,完全是一个顶俩,在华夏古代历史也是一奇葩,三千钱正好装满陈奉的储物空间。
商业刚发展的秦朝,货币购买力还是很高,陈奉陈刚加上小陈茵住店只花了九个大钱,朱统焦允浩下线玩去了。
第二日清晨陈奉仍旧早起,早睡早起已成他的习惯,练习一会弓箭和剑法,又往中尉府去寻蒋剚,白匮交给自己的事已办完,但那驮东西的四匹马还在自己这里,每天看管也颇麻烦。南下时的马匹正好给焦允浩和朱统。
中尉府红漆刷的大门半掩,远远就能闻到酒香,大堂空无一人,到了内堂刚进门就看到抱着酒坛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蒋剚,呼噜声打的震天响。
“蒋老哥!蒋老哥!”陈奉晃了几下,一点用处没有。一抬手一耳光打过去,蒋剚只是挠了挠,翻个身抱着酒坛继续睡。
这脸皮得要有多厚啊,陈奉内心无语,就要离开。
“你是陈奉?”章邯自门外晃晃悠悠进来,边走边提裤子,这是外出解手,睁着半眯的眼睛,说话断断续续。
“章中尉,小心着点。”看着章邯走路一个踉跄,陈奉上前扶住问道。
“没事,再来三坛,没问题!”
“咳,章中尉,我在你后边。”
“啊,哦。”章邯打着转悠,东倒西歪,要是有动漫化表现,估计他眼前一定是一大片星星。
“章中尉,我把马给拴到外边,一共四匹,他要醒来,记得告诉他。还有,我有其他事,他要不想等就自己先回九原…”
“好,咦,你怎么生了俩脑袋……”
陈奉知道这话是说不下去,把章邯扶到床上,又害怕章邯醉酒误事,托中尉府官吏帮忙转达,这才回往客栈。
客栈陈刚四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即将前往骊山。陈奉决定扩大自己的队伍,给自己培养一批人,至今为止,能帮忙的只有陈刚。杨宗志不过是关系不错,如果有利益冲突,绝对立马翻脸。
而焦允浩朱统二人之所以特意帮忙,是因为之前对付匈奴时数次大战给他们足够利益,上千积分,这是很难复制的。
而且相比起虚伪善变的玩家,秦朝的原住民更容易拉拢,这次在骊山赏赐的奴隶,或许就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组建自己势力的第一步。
骊山,秦岭北麓支脉,东西延绵五十里,位于咸阳城东侧七里处,秦皇陵墓正在其北侧冲积扇上紧张修建。
约有两刻钟,到了上午九点多,一行人远远便看见热火朝天的陵墓工地,冲天的号子声响彻云霄,密密麻麻的人推着土车,搬着巨石,挖坑填土,周围一座巨大土山已经略见雏形。秦始皇陵,这是世界上伟大的工程之一,也给这个帝国的覆灭埋下伏笔。
陈奉瞅见一手执长鞭,四下转悠之人,快马过去,和气道:“兄弟,可知道右校令署衙在哪?”
那士卒看陈奉一行虽是异人,衣着普通,但言语不凡,骏马雄壮,也不敢招惹,指了远方数间砖泥。陈奉抱拳称谢离开。
房子约有七八间,用砖泥混造,看起来很是结实,周围还有士兵守护,屋内几名官吏打扮人正围着桌子大声争吵。
陈奉在木门轻扣几下,吸引了几人注意。
“你谁啊?”一络腮胡茂盛人瓮里瓮气道。此人两袖口高高挽起,头发用木杈随便固定,身上还沾了不少泥土,应该刚才工地回来。
“将作少府之令,要在下来提人。”说着陈奉递出之前的牌令。
“狗日的!天天要人,今修长城、明修驰道,人都给要光了找谁修陵去!”那汉子大声叫嚷,但还是接过调令,给身旁一士兵打扮人道:“赵合子,赶紧领着他去提人。”说完又盯着桌子上的地宫示意图怒气冲冲。
那赵合子矮小敦实,领着陈奉一行往外去。
“赵兄弟,你常年在此督造皇陵,为天下造福,为陛下分忧,这是在下一点心意,多买些补品,好好补补身子,可不能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啊。”陈奉语重心长道,手里的小口袋已经递到赵合子手里。
赵合子一愣,咽了口唾液,四下偷看一番,悄悄收入自己怀里。“陈大人,你自个挑,看中了就带走。对了,你小心点,这帮人以前都是当兵的,再别伤了你。”
“当兵的?”陈奉有些惊愕。
“就是以前六**队。”赵合子语气轻蔑,“这些人俘获了也不敢放回去,只好来修工程,皇陵、长城、驰道都有他们。按我说,这帮人活得怕是比以前还好,每季有工钱拿,干好活还能吃饱,呸,什么玩意啊!”
四周穿着破烂的白布葛衣,脸上带着刺印的刑徒匆匆的工作着。有的白发苍苍,有的还是十多岁的孩子。
他们这些奴与秦国官方的户籍奴不同,华夏战国时就基本废除奴隶制,之后的奴隶只是一种名称,比如秦朝的奴虽然终身属于主家,但在官府拥有户籍,属于官府保护对象,主家对奴隶既没有生杀大权,也不能买卖,甚至奴隶可以状告主家。与其说是奴隶,不如说是雇佣工人,只不过是以低价格雇佣一辈子。
但对于这些骊山奴则不同,一但为奴,连及后世,除非用钱将自己赎出,不然只能生在这里,死到这里。
陈奉默然旁观,缓缓经过。
“瞎了眼!走路小心点!别装死!赶紧干活!”前方不远处一推土刑徒,一不小心栽倒在地,连带一车土翻到在地。旁边的秦军士卒顿时上前骂道。
那刑徒头发散乱,低着头,迟迟不起身,士卒大怒,到了跟前一脚踹去,刑徒一个侧身闪过,一把抱住士卒的腿,趁势弹身一跃撞去,士卒哀嚎着飞出。
“奶奶的敢造反!来人!”赵合子见状大怒,大声招呼手下。
陈奉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几名士卒很快围来,那壮汉刑徒功夫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打倒在地,仍是一声不吭。
“算了,让他们停下来。”陈奉一手搭到赵合子肩上,笑盈盈道。